第21章
“这件斗篷。”
“还愣着干什么，快取下来给大哥！”
江函：“等一下……”
“大哥看上什么随便拿，这个铺子是我家族开的。”
差点忘了，这是个氪金型选手。
江函刚要摆手拒绝，双手被尼科尔抓住：“我求你收下吧，当作实战课我引来狂暴野牛试探你的道歉。”
尼科尔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压低音量：
“大哥，那时赶走铁翼鬼鸟的，是你吧？”
江函微妙地笑了一下。
“大哥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我确定当时你的头上出现了和亚龙魔兽一样的角！这和你提到的‘游戏’有关吗？”
“我觉醒的天赋是养崽游戏，可以借用里面的能力。”
“听起来和御兽差不多。”尼科尔提议道，“把你养的崽叫出来和凶冥巨蜥玩一玩吧！”
“尤金老师用能力帮忙查询过，显示它不存在。”
“幻想生物啊……”
尼科尔挠了挠头：“我难以想象凶冥巨蜥只是幻想生物的话，我该怎么办，感觉是个令人族痛苦的能力。”
“。”
尼科尔将斗篷递给江函：“大哥。”
“嗯？”
“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族。”
“谢谢。”
“但是，千万别对幻想生物投入感情，要不然只会更加空虚。”
一时间，他们安静得只能听到店铺里的讨价还价。
江函指腹在斗篷边缘摩挲，良久，才闷声道：
“嗯。”
*
蛮荒之地。
旺财手臂、腰侧、双腿被划出一道道剑伤，伤口有深有浅，鲜血染红了白色毛发。
在它对面，一名人族大剑士胸口被树枝贯穿，血流如注。
“是我输了。”人族虚弱地出声。
“嗬，嗬……”
旺财喘息如同破败风箱发出的杂音，它咬紧牙关，想要从力竭的身体内再抽出一点力气。
‘蛮荒之地的兽人规则你还不了解吗？被打败的部落，将被蚕食殆尽。’
杀掉他！
兽人的血液疯狂叫嚣，旺财奇迹般地挪动脚步，爪子蠢蠢欲动。
杀掉他！
不能留活口，不能放过认输的敌人！
“没想到，蛮荒之地出现的神秘强者，竟然是会用剑术的兽人。”
失血过多的人族瞳孔空洞，无神虚望旺财的兽耳。
杀掉他！
旺财双目赤红，绷紧手指，锋利的爪尖刺破人族脖颈。
‘旺财。’
爪子僵住。
‘优娜老师说，虽然因为力量强化而选择用铁剑战斗，但剑士的决斗理念绝不是蛮力。’
‘所有帮你变强的对手，都值得尊重。’
此刻，濒死状态的人族语气中带上超越种族的欣赏：“只用最基础的剑招，就能练就如此精妙的战斗方式。
你到底花了多长时间练基础剑术？”
旺财放下爪子，拘谨地呢喃：“数不清。”
等待江函的时间，它一直在练习。
好在人族并不是真想听到确切数字，他咳出一大口血：
“拿上这把剑。”
“？”旺财低头，看着那把剑尖不断滴血的短剑，有些迷茫。
“我没有时间再探寻剑术了。”人族用尽力气，郑重地将誓约短剑交给兽人，“但你一定能变得更强。”
人族五感逐渐模糊，依稀听到对方说了声“谢谢”。
怎么能将靠本能行事的野蛮兽人驯化成这样呢？
他发出气音：“是谁……教你的，是谁？”
旺财踌躇再三，把“江函”的名字咽了回去：
“2025。”
旺财不会想到，这串数字将成为人族津津乐道的传说。
它也出了名，被传成隐居在蛮荒之地的——
西幻大陆最强剑士。
……
旺财累得恨不得原地昏过去。
但如果江函看到这种状态的它，不知要担心成什么样。
旺财变回了恢复能力更强的兽态，身上的伤口很快止血。
它强撑着身体，找到一处水流，洗干净染血的白毛和短剑。
水面不甚清晰地倒映出体型接近成年的白化狼，身形流畅，却不及它印象中的兽人父母健硕。
旺财爪子重重挠过水面，厌恶地撇开视线。
“旺财？”
一听到人族的声线，白狼那刚刚经历生死决斗的凶险眼神立马变清澈。
原本竖立的耳朵下压，“飞机耳”旺财黏黏糊糊贴到了江函身边。
它的体型再也不是曾经的“棉花糖”，身长足足两米，用强烈的存在感包裹江函。
江函坐下，rua几下它脑袋：“乖崽，今天看起来没有精神，发生了什么？”
旺财疲惫地沉出呼吸，枕在他腿上。
“累了？”
给一匹狼擦毛并不是件轻松事，江函以适中的力度，仔细擦拭湿漉漉的白毛。
狼尾在地上扫了扫：
“呜。”有个人族找我决斗，刚结束。
江函听不懂兽语：“变成兽人形态说话吧。”
平日听话的旺财一反常态，撇过脸，假装没听到。
“？”
江函不解，手上没控制好擦毛力度，听到旺财短促的痛叫。
“你？”江函轻轻拔开狼毛，整齐的划伤还在渗血。
保持狼的形态，是为了用毛遮挡伤口，不让他担心吗？
‘千万别对幻想生物投入感情！’
江函沉默过后，展开治愈魔法卷轴：“战斗，赢了吗？”
旺财用爪子扒过来誓约短剑。
它是一只内敛的崽，但江函读懂了它此刻的表情：
激战后的兴奋、对变强的执着，以及永远失去了一位强劲对手的惋惜。
与为了学剑术而拿起铁剑的江函不同，旺财是天生的剑士。
“对不起，我本该早点给你买趁手的武器。”
旺财舌头舔上江函手背：
“呜呜！”没事的，这把剑特别好用！
江函指腹贴着誓约短剑抚摸，连武器铺最贵的铁剑都比不上这把剑的触感。
也许是穿越来的原因，他不像西幻大陆的人族那样，能感知其他人族的实力或武器等级。
“看起来品质很好。”
旺财舔他手背的速度更快，像是在赞同这句话。
即使刚刚结束了上一场战斗，旺财眼中仍然燃烧着对战斗的渴望。
‘兽人脑袋里啊，除了战斗什么都没有！嘎哈——’
“旺财，下次受伤的话，不要遮起来。”
旺财抬起头，冰蓝色瞳孔荡漾不安的波纹。
它变成兽人形态，近乎哀求：“别生气，我不会再瞒你……你还会来见我的，对不对？”
“咔擦。”
卷轴中的治愈魔法耗尽，碎成粉末。
“别生气。”沉浸在被抛弃阴影中的旺财机械地重复道，“你不喜欢的话，我再也不对战了……”
江函拉起它手臂，看着那些凝结的疤痕：
“当然生气了。
我差点没发现这件事，差点错过为你自豪的机会！”
兽耳剧烈抖动，旺财变得更加不知所措：“自豪？”
“我可以帮蜷缩在小土坑里的幼崽遮风挡雨，但从不会阻止成长起来的幼崽迈出土坑。
如果你因为顾虑‘会不会被抛弃’，缩在土坑畏手畏脚，那我还不如早点远离你。”
旺财大声喊：“我不会这样了！我相信函函！”
江函拥抱它，以人族微不足道的力量传达支持：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继续变强吧。”
*
魔法学院，高年级课堂。
“埃迪哥，您历练回来了？”
“听说这次您去了蛮荒之地历练，好厉害。”
“蛮荒之地？莫非和传说中的‘最强剑士’交战了？”
“没遇到。”埃迪将校服袖子挽到最高，手臂肌肉传达出高阶剑士的气势，“我猜‘最强剑士’感受到我，灰溜溜躲起来了吧！呵！”
“哈哈，没错！”围在他身边的学生配合地大笑起来。
课堂角落有个学生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最强剑士’一百多年前就打败了拥有誓约短剑的传说级剑士，你只是高阶剑士，‘最强剑士’不屑于对战……”
“噌！”
铁剑划破学生的脸侧，狠狠钉入墙体。
埃迪凶恶地走过去：“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学生腿一软，跌在地上，软趴趴往门外爬：“对不起，对不起……”
“呵，废物。”
埃迪单手拔出铁剑，屈伸间，手臂肌肉夸张得像被狂暴野牛顶起皮层。
“埃迪哥，您果然是魔法学院最强的学生！”
埃迪勾起嘴角：“这届新生怎么样？有没有妄图挑战我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