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呀?”
  顾筠半眯着眼睛,黑夜里唇角往上勾了勾,手上轻轻捏了下她的腰。
  怀里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你作何!”
  他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一半迷茫,一半清明的看着怀里人说:
  “什么叫我的母亲?你不是应该唤‘阿娘’?”
  夏琳琅有些懊恼的眨了眨眼,吐了下舌头后才笑了笑:
  “一时忘了,是该唤阿娘的。”
  顾筠不在意的哼了声,伸手将人揽紧,又阖上了眼睛:
  “说吧,到底想问什么?”
  她别了别嘴,有那么些心口不一的说:
  “就好奇问问罢。”
  感受到他胸腔里呼出了一口气,热气落在她额头上,就听他说:
  “既知道你夫君的本事是什么,就别在我面前说谎。”
  说的是他识人之面,知人之心的本领,就是旁人在他跟前都尚且没有秘密,还别提是自己。
  她嘀咕了两句:
  “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轻笑:“用不着去你的肚子里,就是看我一眼,我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奸巨猾。”
  顾筠倒是没生气,只是勾着唇角拍了拍她的腰窝:“那还不快些说。”
  夏琳琅看着人,默了一小会,终于缓缓开口:
  “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被我爹娘送去了昌平,没怎么同他们生活过,哪怕是共处的这一年多时光,也只是比之前稍微的熟悉了些,谈不上亲密,更别说是感情……”她语速放慢,边说边注意他的反应,见他还是半阖眼的样子,这才把话说完“所以便有些好奇你同阿娘之间是怎样的?”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还记得之前去京郊的那次,顾筝在马车里提到过的那几句,话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不全乎,但她能大致猜到一些,应当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她才不确定顾筠会不会将那段往事坦诚。
  空气里传来他轻哂的的笑声,后脖颈随即就被人握住,夏琳琅被他捏着抬了头,就听他说:
  “真的只是好奇?”
  知道瞒不过,她索性坦率的承认:
  “我只说了一半,好奇只是借口,如果要说真话,就是想知道婆母和你小时候的事。”
  “之前去京郊别苑那次,顾筝不是就说过?你那么聪明,能猜不出来?”他挑着眉问。
  “你还好意思提那件事呢…”
  汤泉池的那晚,她就想问顾筝的,但这男人坏的透底,不仅没让她知道,最后还使计将顾筝支开,把她困在水里…
  不说还罢,提起这件事,她就一肚子闷气,被他摁在水里大半宿,耗费了她一晚上的体力,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
  “没办法,古人早就说过了‘美人关,英雄冢’,我那晚被彤彤美色所惑,哪里还记得什么别的。”
  “那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这会说?”她也不甘示弱。
  “为何?”他凑近问。
  夏琳琅偏了偏头,躲开了一些,眨了眨眼睛:
  “我想既身为你的夫人,夫君应当是会告诉我的吧?”
  无奈的叹气声从头顶上传来:
  “是说了就能睡?”
  她没点头,还饶有思索的想了一会,才回答:
  “不一定。”
  顾筠揽着她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下面一点,微微隆起的弧度,话落,就往上面轻轻拍了拍。
  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不等她先开口,就已经拿话头堵了回去:
  “没有不一定,寅时都快过了,听完必须睡。”
  是正经说话的语
  气,不容商讨辩驳。
  这次,夏琳琅没在反驳,只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听他慢慢的说着年幼时和向禾之间的事情。
  和顾筝之前说的大差不差,她那公爹顾清绪和阿娘向禾之间本就是一场无爱的盲婚哑嫁,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被捆绑在了一起。
  可男人不同于女人,不通情爱,冷血无情,即便后来顾筠的降世也没能让他回头,在这场婚姻当中,向禾始终感受不到丈夫的情意,时日一长,也只能将满腔的感情尽数都寄托在了她唯一的孩子身上。
  “母亲很爱我。”顾筠最后说道。
  “若不是为了我,她不会被困囿在顾家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那样的离开。”
  顾家庞大的家业和中馈需要一个人支撑,向禾不是那种遇上难题就撒手不管的人,不仅将整个顾家管理的井井有条,还要照顾年幼的顾筠和侍奉顾清绪的双亲。
  以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她最放心不下的人还是顾筠。
  “我父亲,在娘亲走后的第二年就续了弦,宋姨娘进门的第二年就有了身孕。”
  “是顾筝?”
  她说完就后悔了,出口的太快,全然没考虑到他这会的心情低落与否。
  顾筠感觉得出来她的小心翼翼,笑了笑没立即说话,只是将人用力抱紧,下颌贴上她的额头:
  “不必担心,事情多过去这么些年了,有些事我早就放下了。”
  “真的?”
  他点头:“所以而今在顾家,除了祖母,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人。”
  她不高兴的推他:“那我算什么。”
  笑意在胸腔里翻涌,顾筠拉开距离来看人:
  “你是我的夫人,就只是我顾筠的夫人,和城南的顾家又没什么关系。”
  夏琳琅听的皱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颊:
  “还不明白?”
  “你夏琳琅虽说是我顾筠的妻子,但这个身份带给你的不应该是枷锁和困囿,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和所有物,只是你自己,是夏琳琅,最后才是顾筠的妻子。”
  她怎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在而今这样的境况下,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看着黑夜里的她,呆愣了好一会。
  顾筠瞧着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伸手打了个响指,笑问:“傻了?”
  夏琳琅说不出这会心里的感受,就像一杯已经盛满了得冷水,被人忽然放到火中炙烤,哪怕已经隔绝了焰火,却依旧能被烧的滚烫,溅起滴滴的灼热。
  原本就是黑夜,眼睛视物不清,偏她就能清楚的捕捉到那说出这句话两片唇,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了。
  她一把揪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又薄又软的寝衣顿时就被她捏的皱皱的,男人一个不察,就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扯的低了头,四片温凉的唇顷刻就贴在了一起。
  顾筠先是一愣,反客为主就是一瞬间的事,这种事上,男人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他手上力道加大,摁住夏琳琅的后脑,不让她有后退的机会。
  “做什么?”
  纠缠了好一会,等终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顾筠的唇稍稍离开,气息有些不稳的在问她。
  夏琳琅的胸腔同样也在起起伏伏,湿濡濡的唇上满是晶莹,还余有发麻的触感,她别了别嘴,幽怨的说了句:
  “你说是做什么?”
  他笑:“方才不是还说我登徒子?这会又想了?”
  听听他说的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又想了?她不过是一时感动,冲动之下就做出了思考不及的事情,竟被他解读成了…
  “我没有…”
  “没有那你亲我?”
  这种事情上,夏琳琅总是说不过他的,也不打算同他继续争辩。
  她挣扎了两下,顾左右而言他的想从这个话题中抽出身来:
  “天色太晚了,我,我想睡了。”
  然,有人却不依了:
  “你点的火,要负责灭。”
  “我没…唔唔……”
  夏琳琅正欲开口想问点的什么火,后面的话就已经被顾筠吞了进去。
  还能是什么火,还不是某人禁不住事,身子里起的□□…
  第94章 示爱
  总之,又是一夜的荒唐…
  夏琳琅也是第一次知晓,就连顾筠也会有禁不住事失控的时候。
  那把所谓是她挑起来的火,最终还是反噬般的烧回了自个儿身上,只得由她来灭。
  床榻在轻微的晃动着,木质结构的连接处发出吱吱的响动,四周的幔帐落下,闷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浑身汗淋淋的趴在顾筠身上,没什么力气的嘀咕了两句话。
  究竟是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大清了,而唯一能确定的是,应当不是什么好话。
  顾筠也不恼,笑着抚了抚她光洁的后背,慢条斯理的将身后如瀑的青丝都拨到一边耳畔,细软的发丝有几缕缠到他的手上,密不可分似的,一如他们现在。
  终于,顾筠道了句‘遵命’后,她才终于又躺回了榻上,耳边是哒哒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她没心思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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