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就这样持续了大半炷香的时间,夏琳琅被吮的脑袋发晕,舌根发麻,终于,浑身瘫软无力到只能倚着顾筠大口大口的喘气,连双手都没了攀附的力气。
  他的手这会已经到了她的后背,正轻拍着安抚,夏琳琅明白这是他的伺机而动,可就在她以为今晚一定也是‘羊入虎口,在劫难逃’的时候,顾筠竟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两片唇上已经变的黏黏糊糊,又红又肿,顾筠小心的将人推起,夏琳琅就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笑意。
  接着,那有些粗粝和微潮的指腹就从她双唇上面拭过,她错愕了一下,不敢确定顾筠当下的心思,大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又是一道很轻的笑声:“就被亲傻了?”
  话落,她迟疑了片刻,才将信将疑的问:
  “你,你不是…”
  顾筠没有理会她,而是在说完那句话后便低头替她整理身上的衣物,这事他已经做过不知多少次,早已驾轻就熟。
  细致的替她穿上方才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衣衫,末了,甚至还有心思拨开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我不是什么?”
  他手里的动作不停,一边低头问她。
  这次却换夏琳琅不知说什么了,她低垂着眉眼不去看他,抿了抿嘴角没做声。
  顾筠见状,继续凑近去逗她:
  “我不是已经听你的话了,还是说,你现在想反悔?”
  经历过方才那一遭后,夏琳琅脑子还有些续不上之前说过的话,懵懵懂懂的在思索当中。
  而顾筠已经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见人还是这般模样,只好假装叹了口气,问道:
  “那今晚看来是‘非要’不可了?”
  夏琳琅还是没回。
  顾筠的手还放在她的额头上,一边替她擦着汗,一边托着她半张脸,夏琳琅大概有些回神了,就是反应还不大跟得上。
  直到顾筠的手慢条斯理的又来到她衣襟前,食指在那刚系上的结扣上碰了碰,做势就要挑开的时候,她脑子里猛的划过什么东西,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前襟。
  “不行!”
  接着‘啪嗒’的一道声响,在这安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且情急之下,她压根就没大注意,直到这会才察觉到,手下一起被按压着的,还有男人的一只手。
  就在她心口的位置,偏生这会那地方跳的厉害,砰砰砰的,两相僵持,顾筠自然是感受到掌心下的异样,轻哂了一声:
  “怎么跳的这般快,紧张?”
  也许是她心虚,也或许是她敏感的过了头,总觉得掌心下压着的那只手下一瞬就会不规不矩起来。
  “哪有,我只是…只是太热了,对,就是太热了,你,你先别靠的那么近,热的我难受。”
  说着,顺势就将人往外推,她自个儿也觉得纳闷,明明就是轻轻一推,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把人给推倒在榻,还连带着她也被拽了下去。
  “你,你快起来!”
  “不起。”
  她正撑着身子半趴在他胸前,借着外间漏进来的零星月光,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明晃晃的无赖样。
  折腾了一整日,她早就疲惫不堪,也没了再和他计较的心思,语气自也是软了不少:
  “可我今日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相处日久,顾筠的脾性她早已摸的七七八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她这时候只要放低些姿态,说两句软话比什么都好用。
  果然,顾筠凌厉的眉尾挑了挑,问她:
  “真累了?”
  “嗯,真的。”她抿着唇,诚挚无比的点头。
  每次当遇上这种温情的时候,顾筠都会习惯性的在她腰肢上点点,这次也不例外,边说话,手指一边点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一下下,似痒非痒的。
  夏琳琅也摸不准他这会的心思,只透过腰上的触感大概判断的出他这会的心情还算不错。
  果然,半晌过后,就听他说:
  “那今晚的先欠着,等回京休息好后我再来向你讨。”
  她怎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真是天方夜谭,这种事
  也能事后来讨要的吗?
  着急的皱着眉反驳:“我又何时答应过你!”
  人在激动说话的时候,身体难免会控制不住,她也不例外,说着话难免会有动作,顾筠自是感受到了,当即就捉着人的腰不让她继续乱来。
  哑着嗓子在说:
  “小祖宗,不想今日继续再累的话,就别动。”
  说话间,夏琳琅□□的触感已经十分之明显,再加上他当下这样大的反应,夏琳琅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得不信了。
  都到了这会,也是真的害怕了,她一动不敢动,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又惹到了他:
  “你,你放我下去啊…”她小声打着商量。
  “先让我缓缓。”
  说完,他手上一个用力,夏琳琅就扑倒在了他怀里,再一转身,两人就是相拥的姿势躺在了榻上。
  见此情形,夏琳琅不敢轻举妄动,耳畔传来一阵阵大喘气的声音,就连头顶也有男人吞咽的动静传来。
  她知道他在忍耐着什么,但两人俱是心照不宣,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起伏不定的心口还时不时的贴过来一些。
  直到时间过去不知多久,久到夏琳琅都以为两人会这样过一整夜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男人沉重的闷哼声。
  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又恰巧她这会身上都湿濡濡的,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错,但总归眼下的瞌睡是全都醒了:
  “怎,怎么办?”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突然,她说话时嗓子都发着颤,依旧还是擂了下他的肩膀,催促的意思明显。
  顾筠没回答,却是深吸了几口气,缓了好一会才从她肩窝里抬起头,这才说:
  “你在屋里呆着,我出去叫水。”
  他倒是说的坦坦荡荡,半点没有羞愧的意思。
  反而是夏琳琅听他这话,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全是方才的场景,一时间,是只想将男人给踹下床去…
  就光是想想都觉得荒唐到离谱,要是这事真的传了出去…
  她叹了口气,又继续将脑袋埋深了几分,要是到时候传回京城,说顾大人和其夫人留宿北郊别苑,天不亮就去就寝,到了深夜还在叫水…
  …
  鉴于昨晚那件事的荒唐程度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也怪男人的自控能力太差,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倒不至于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明明就可以避免的事,却偏要任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夏琳琅面上虽说不显,但心里却是暗地编排了他顾筠好久。
  于是,在这趟北郊之行真正结束,三人已经踏上回京城的路时,夏琳琅依旧是没有一副好脸色给顾筠。
  还是同来时一样,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去,用过早膳过后,顾筠循例在和别苑里的管事交代些微末的事宜,话倒是不多,片刻就好。
  但就是等到他说完话一转头时,才发现夏琳琅不知何时已经和骆沉先一步出去了。
  这种丢下他独自同别人离开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发生,兴许是想到了什么,见状,他也只能失笑着摇了摇头。
  管事这会还候在身后,不知其中内情,只是见顾筠含笑却不言语的模样,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又缓了缓片刻这才又试着继续说:
  “那就烦请大人和夫人再等等,老奴这就去将东西取来。”
  顾筠回神,朝着他点头。
  …
  山涧的清晨云雾缭绕,露水还比在山下的湿重些,夏琳琅和骆沉边往外走,嘴里说着些有的没的,突然就听夏琳琅问:
  “表哥这就要走了?不再多留些日子?”
  一听说骆沉回京后就要准备启程离开,夏琳琅没多想的就要挽留。
  骆沉侧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
  “已经留的够久了,再不回去,你舅舅和外祖母就该亲自上京来捉我了。”
  这话大抵是触到她的敏感之处,原本熠熠的星眸随即就暗淡下来,原本还上扬的嘴角都在渐渐拉平,只听她嘀嘀咕咕的说:
  “我也想外祖母和舅舅了…”
  骆沉自然是明白她这会的心情,那些都是一朝一夕,十几年相处下来的感情,而她这一别竟是两年多的时间都未见,她自然思念留在昌平的人,而那边的人也一样惦念她。
  见她情绪逐渐低落下来,骆沉免不了出声安慰了两句:
  “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怎还是小孩儿心性,这辈子还长,又不是不能见到了不是?”
  话是说的没错,但夏琳琅这会情绪已经上来,说到底,若不是她成了婚,还远在京城,又怎会轻易的离开昌平离开骆家。
  昨晚的闷气尚且还压抑在心口郁结难舒,再加上这事,她便更对顾筠有所不满。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看一看舅舅和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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