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叶翎看都没看就慌乱地摇头，声音微弱：“……没。”
江涟满意地低笑：“那我给你讲讲。”
但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笔记上，而是一瞬不瞬地，倾注在叶翎仿佛要滴血的通红耳廓，流连在那剧烈颤抖的睫毛，描摹着，那白皙脖颈因为忍耐而浮起的淡青色血管……
他在讲解，更在欣赏。
‘抖得真厉害……’
‘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真想……咬一口。’
隐秘的施虐欲和占有欲在心底疯狂滋长。
“学会了吗？” 最后，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和试探。
叶翎被问得浑身一颤。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微分方程？大脑里只有一片浆糊。他凭着本能，胡乱地点着头：“……嗯，学会了。谢谢江同学……”
“好。”江涟不紧不慢直起身，将那本满是叶翎气息的笔记本也收回书包，“那我就准备回去了，你呢？我记得，我们坐同一趟车，也很顺路？”
叶翎大梦初醒，危机雷达立刻拉响。由于上次从体育馆回家的“顺路”，导致他现在直接陷入了高难度任务里，难度堪比他刚才整理的数学题。
他眼珠一转，急中生智：“我不回家！我……我还要去打工。”
“好吧。”江涟也不强求，拎起书包欲走，“如果下次有需要，我再发信息告诉你。”
“拜拜！”叶翎还跟着站起来冲他挥了挥手。
江涟转过身才勾了勾唇。他就这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学校，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在叶翎经常躲藏的大树下等待。
过了十来分钟，叶翎出来了，探头探脑，金色的小仓鼠似的。
他看到叶翎本要去搭乘公交车回家，却因为临时的电话脚步一转，改而去了街对面的车站——那边的公交车开往体育馆，也是他打工的便利店方向。
江涟轻轻松松跟上。晚高峰的公交车里，以叶翎的迟钝嗅觉，压根无法察觉他的分毫踪迹。
今晚，叶翎还真是要打工，不过似乎是因为人事变动临时顶上。
客人一多他就会手忙脚乱，没客人他就立马躲到角落里的椅子里偷懒，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江涟修长的身影隔着便利店透明的玻璃门，居高临下地将那个小角落尽收眼底。
晚上九点，叶翎下班回家。
江涟宛如一道危险的影子，无声无形、不远不近地吊在他身后。
叶翎毫无防备地走在前方，时而蹦跳时而嘟嘟囔囔：“……今天没能跟踪目标……好在素材已经够了，等回到巢穴就可以洗澡了……”
就在他进行美妙的洗澡幻想时，迟钝的神经忽然灵光了一回。
在又窄又长的老旧巷道中段，光线只来自两边路口高而昏黄的路灯。灯光从身后打过来，把他的影子往前拉得夸张变形，张牙舞爪。
而他的脚边，赫然缠着一节细长的黑影，从他的脚跟扭曲着绵延到脚踝！
这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影子！
“什……”叶翎浑身不存在的毛发都炸开了，他吞咽了几下，紧张地一点点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再低下头，小腿上那黑影也消失不见，就像薄雪融化在阳光中，错觉一般。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江涟：【打完工了吧？晚上回家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我。】
叶翎提起来的一颗心立刻落回了肚子里。
他已经快到家了，也快到了江涟的家。按照778的说法，这里就是男主江涟的“势力范围”，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呼唤金光闪闪、如同天神下凡的江涟！
【唔……】叶翎低头捏着手机，喃喃，【男主真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
真好呀真好呀[坏笑]
第16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16
新的一天。
傍晚的体育课，天空一片金红。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和学生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少年少女们尽情挥洒汗水的时候，李威、王强和张莉莉三人鬼鬼祟祟，躲在旁棵大树阴影下，脸色阴沉地凑在一起。
“妈的！越想越憋屈！” 李威狠狠一脚踹在树干，震得树叶簌簌落下，“江涟他凭什么？为了叶翎那个怪胎，当众让我们下不来台！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除了班费那次，最近还处处护着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王强眼神里也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就是！叶翎那小子，以前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现在看着是有点不一样了，白净了不少，那张脸……”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酸溜溜又带着点下流的揣测，“啧，细皮嫩肉的……江涟该不会好这口吧？”
“闭嘴吧。” 张莉莉嫌恶地瞪了王强一眼，“好这口？江涟那种人，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上叶翎？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哎，说起来……你们还记得班级通讯录吗？我昨天翻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李威和王强立刻凑近了些。
“叶翎登记的住址……和江涟家那栋高级公寓，只隔着一条街！” 张莉莉说，“一个住老破小，一个住顶级豪宅，八竿子打不着，住得这么近？巧不巧？”
李威和王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震惊和兴奋。
“还有！” 张莉莉继续，“我最近特意留意了，叶翎每天放学，都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走！你们猜他干嘛呢？”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到两人急切的眼神，才得意地继续，“他是在等！等江涟结束游泳训练！然后……像条尾巴一样，偷偷摸摸跟在人家后面回家！我亲眼看见好几次了！”
“跟踪？！”
李威和王强异口同声。
“卧槽！这也太恶心了吧？！江涟肯定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维护的人是个这么恶心的跟踪狂变态，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吧？！”
“所以——” 张莉莉总结，“江涟现在护着他，无非是被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了！只要我们拿到证据，证明叶翎是个恶心的跟踪狂……嘿嘿，到时候，江涟第一个饶不了他！我们还能看场好戏！”
“证据？什么证据？” 王强着急追问。
“笨啊！” 李威笑着拍了一下王强的脑袋，“这种变态，肯定有记录！比如……日记本？偷拍照？肯定就藏在他那个狗窝里！”
“——我们得找个机会，去他家‘拜访拜访’！”
狭窄潮湿的老居民楼楼道里，飘散着经年不散的油烟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叶翎刚打开他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铁门，还没进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如此之巧，简直像跟着他来的一样。
“哟！叶翎同学！真巧啊！正要找你呢！” 李威那故作热情、却带着虚伪腔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翎身体一僵，握着门把的手瞬间失温。
他慢慢转过身，看到李威和王强正站在昏暗的楼道拐角，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李威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超市logo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包零食。
“你们……有事吗？” 叶翎的声音带着警惕，身体下意识地往门里缩了缩。
鸟类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不想让他们进他的“巢穴”。
“哎呀，叶翎同学，别紧张嘛！” 王强也挤出一个伪善的笑容，“上次班费的事，还有之前在泳馆……都是我们不对，太冲动了！这不，我们哥俩心里过意不去，特意买了点零食，来给你道个歉！”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李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迅速冲了上来。
“不用了不用了！” 叶翎连忙摆手，只想关门，“我接受道歉了。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 李威眼疾手快，一只脚已经卡在了门缝里，让叶翎无法关门，“道歉就要有诚意！怎么？叶翎同学看不起我们这点心意？还是……不给我们面子？”
叶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怕强行关门会激怒他们，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侧身让开了门。
“这才对嘛！” 李威和王强像得胜的将军，大摇大摆地挤进了狭小的出租屋。
屋子很小，一览无余。一张铁架床，一张旧书桌，一个简易衣柜，地上还堆着几个纸箱。
虽然简陋，却被收拾得异常整洁。
李威和王强就像进了自家后花园一样，毫不客气地四处打量。李威随手将那个廉价的塑料袋扔在那铺着干净格子床单的小床上。
“啧啧，叶翎同学，你这地方……收拾得还挺干净啊？” 李威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嘴上说着话，眼睛一直滴溜溜乱转，搜寻着可能藏匿“证据”的地方。
王强则一屁股坐在叶翎的书桌前。他随手翻动着桌上摊开的课本和几张叶翎的涂鸦，嘴里啧啧有声：“哟，还画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