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周父还在犹豫,老爷子插话道:“大松,草药这东西是给人吃的,我们就听老幺的,明天把闸板拿山上去,把沟里的水拦起来,把草药都灌一遍水,不用浇粪水了。”
  “要得,我去跟老三说一声。”周父拿着叼着烟杆走了。
  周怀安把小九儿放地上,爷俩坐在老爷子身边,“爷爷,我明天去看看哪里的蜜糖树苗多,等二月份就请人挖了种山地里。”
  “嗯!”老爷子放下烟杆,“我早上去山地看了一圈,去年放的那些野蜂都还在,蜂群还是有点小,你看着好的再弄几窝回来。”
  周怀安点点头,“我和丁丁猫年前在大坑里也放了两个引蜂箱,等我回来去看看。”
  “老幺,你看看小九在做啥?”周母气呼呼的看着他摇头,“你就这样带孩子的啊?”
  周怀安这才看到小东西尿了,坐在地上不停用双手和地上的尿水,忙一把抱起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童子尿吃了还是治病的呢!”
  周母看着小九儿白嫩嫩的脸上和嘴巴上都糊满了尿和了灰土,笑着拍打了他一下,“去你的,带一会儿孩子就带的像个小叫花子。”
  老爷子叼着烟杆直乐,“没事,小娃娃哪个不和尿抓屎。”
  小九儿看着几个大人乐呵,挥舞着双手“爸爸、爸爸”的喊。
  周怀安笑着揪揪他脸蛋,“糟了,生了个哈儿,吃尿都吃的这么高兴!”
  老爷子乐道:“九儿吃尿算啥,你跟他这么大还抓过屎呢!”
  周怀安听后一脸恶寒,“爷爷,我这么聪明,才不会做那种哈儿才干的事。”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生下来就这么大的?”
  周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是,屎尿把头发上的糊满了,我一边洗一边恶心。”
  周怀安这下没话说了,搞了半天是遗传。
  周母拿了瓷盆去倒热水给孩子把手脸洗干净,洗了洗屁股,又把尿湿了的裤子换下来,放盆子里。
  踢了靠着椅背的周怀安一下,“拿去洗了晒起来。”
  “唉!”周怀安叹了口气,尖着两根指头拎起尿湿的裤子,“苦命啊,大过年的还要洗尿洗屎。”
  周母亲了孙子一下,“跟你老汉儿说,老汉儿不是那么好当的!”
  “妈!”张秀香提着夹背走了进来,“你们吃饭了没?”
  周母:“春燕在热饭菜,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张秀香放下夹背,从里面取出一袋面粉,一口铜火锅,两捆烟叶,“烟叶是我老汉儿种的,让带给爷爷老汉儿,还有荞面,上次让他们帮忙给春燕打的铜火锅,这次才拿回来。”
  “多谢亲家、亲家公!”周母笑着问道,“你妈老汉儿身体咋样?”
  张秀香笑道:“他们说现在吃的好,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
  周母听后也很高兴,“好就好。”
  第718章 723:大货
  杨春燕热好饭菜从灶房出来,见张秀香也在,“二嫂,做饭了没?没做就过来一起吃,冷饭冷菜多的很呢!”
  周母也道:“是啊秀香,明天在你家吃,过来一起吃了省得剩太多。”
  张秀香爽快的点头,“要得,我这就去喊怀军他们爷几个过来。”
  大伙儿一起吃过饭,兄弟妯娌聚在一起打了会儿扑克,才各自回家歇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一丁就带着大黑和大黄来了,周怀安背着背篼,带着旺财,两人三狗一起朝后山走。
  天没亮,雾气很大,狗子在前面欢快的跑着,周怀安叼着香烟和周一丁在后面跟,穿过后山树林,朝西南方向走,翻过两道山梁,太阳就慢慢的升起来了,雾气也散了一些。
  这时,走在前面的狗子忽然冲旁边的林子“汪汪汪”叫了起来。
  两人停下脚步看向林子里,两个背着猎枪的精壮汉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周怀安看着有些面熟,“兄弟,你们是建设大队的?”
  国字脸的汉子笑着点头,掏出香烟抽出两支朝两人递了过去,“对,我们在你家卖过块菌。”
  “难怪看着有些面熟。”周怀安笑着接过他递来的香烟,“打到啥好东西没?”
  国字脸笑道:“还没打到好东西,就打到两只野兔,还有几只斑鸠。”
  周怀安露出羡慕的神色看着他,“还是你们运气好,我们走了这么久,还啥都没打到。”
  “哪里,你们看不上这些小东西。”国字脸看了看两人背着步枪,笑着恭维了几句,四个人又客套的说了几句,便各自分头走了。
  周怀安两人带着狗子在附近转了一圈,又翻过一道山梁,下坡走到一条沟边,顺着潺潺的流水声朝老林子的方向走。
  沟里的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的看到沟底来回游弋的小鱼和山螃蟹。
  两人想去几年前在西南边找到的野蜂窝看看,立春后高山上的雪开始融化,山沟里有水,经常会有野物来沟边喝水,走这边也容易捕获野物。
  早上的树林里到处都是鸟叫声,沟边露水很重,狗子的毛都被浸湿了,两人走在后面也把黄胶鞋和打着绑腿的裤管浸湿。
  周怀安看着沟边石头上长着的石菖蒲,这东西端午节的时候可是家家必备的好东西,沟边的大岩石上还长着不少石韦和石橄榄,两人进山的目标不在这,就懒得采挖了。
  “老幺,都过去两年多了,你觉得那窝野蜂还在么?”
  “那边路远,应该很少有人过去,应该还在。”
  周怀安话音未落,大黑、大黄和旺财忽然汪汪叫着,飞快的朝左边的林子跑去。
  两人只看到野物褐色的身影飞快的钻入了灌木林里,周一丁激动了喊了起来,“老幺,好像是香獐子。”
  “追!”周怀安率先朝着狗子声音传来的山坡上追了上去。
  这边的树林林子应该很少有人来,树木和灌木长得特别茂盛,两人想要追上在林间奔跑也如履平地的野物,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三头狗子紧追着慌忙逃窜的野物不放,不停发出叫声,让主人跟上。
  爬坡是件相当费力的事,两条腿哪追得上四条腿,两人跑了一会儿就觉得双腿酸软,嘴里不停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可万一真是一头香獐子,就这样放弃了,两人又实在舍不得,只得咬牙往上爬。
  就在周怀安两人爬得气喘吁吁,感觉喉咙也干的难受时,从前面的山坳里传来了狗子此起彼伏的吠叫声。
  周怀安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指着前面,“丁丁猫,加把劲,狗子已经追上了。”
  “嗯嗯!应该是围住了。”
  两人撑着膝盖,歇息了两秒,又发力追到山坳,一眼就看到大黄、大黑和旺财分头咬住了一头长着獠牙的野物,颈部两侧白色带纹被鲜血染红。
  “卧槽!”周怀安惊喜出声,倒在地上的是一头成年的雄性的香獐子。
  它的脖子已经被大黑咬断,不停往外冒着血水,香獐子的腥臊味加上血腥味,在林子里飘散开来。
  周怀安上前踢了踢死透了的香獐子,“哈哈哈”开怀大笑,高兴的冲周一丁伸手,两人击了一掌,“山神爷保佑,开张就遇到大货。”
  “就是味道有点冲!”周一丁放下背篼揉了揉鼻子,扭头看向周怀安,“王桢教过你怎么割麝香了,这次就交给你了。”
  “看我的!”周怀安放下背篼上前,照着王桢教他的将香獐子肚脐位置的麝包抓起,用细麻绳从根部绑起来,将脐部的椭圆形的腺囊齐根部割下。
  王桢说,从刚死的香獐子身上采集的麝香量多质量也更好,今天打的这头香獐子的香囊饱满,拿在手里,分量也比以前的沉。
  周一丁掏出匕首将香獐子开肠破肚,将里面的肺和肚肠都掏出来犒劳三头狗子,今天要不是有它们,凭他和周怀安,跑断双腿也别想追到这头香獐子。
  狗子欢快的叼着香獐子内脏大吃起来,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呜声。
  周怀安笑道:“丁丁猫,二嫂买了口铜火锅回来,咱们争取早点把獐子肉背回去,煮火锅吃。”
  “好啊,刚好王桢来了,大伙儿热闹热闹。”
  “大庆叔上次去宁安开的方子也用了一段时间了,顺便请他给看看,重新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一下。”
  “我早就喊他去宁安看看,老头子犟的要命,就是不肯去。”
  “老人家都是这样,我家那几个也一样,一分钱都舍不得花。”
  周怀安将香囊放好,把香獐子提起来装背篼里,开膛破肚后轻了一些,最多就十六七斤的样子。
  两人收拾好后,叫上吃饱后高兴的冲两人摇尾巴的狗子,一起往回走。
  周一丁忽然拉了他一下,指着前面一片浅浅的嫩绿的叶子,“老幺,你看那些像不像我们种的白芨?”
  “我看看!”周怀安上前几步,看到嫩绿的叶子一直延伸到山坳上面,高兴的点头,“是白芨,这么大一片,恐怕在这长了不少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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