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滚!”
  “诺,臣等告退!”宗正之前走路还打摆子,这会却跑得格外得快,生怕嬴政后悔将他给逮回去。
  赵元溪愣愣地看着醒过来的嬴政,“你没事了?”
  “有事,寡人浑身没力气。”
  “那是麻沸散的药效还没过,等会就好。”
  不过等药效过了,伤口就该疼了。
  “宗正来这里做什么?”
  赵元溪随口道:“还能做什么,有人担心你死了,想闹事,派他过来先打探消息。”
  “呵!”嬴政冷笑,到底是他太放纵这些人了,他强撑着坐起来,被赵元溪给按了回去。
  “急什么,你想教训他们,也不应该是现在,现在就给我好好养伤,人我都已经抓起来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都行!”
  “多谢!”
  ……
  赵元溪沉默了会,“我才应该说谢谢!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救我,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并非你母后了吗?”
  嬴政眸中闪着微光,缓缓开口,“你也曾救过我两次,我不过救你一次,又算什么?何况在世人眼中你就是我母后,我身为人子,如何能不相救?”
  第266章 两人温情
  “原来是这样!”赵元溪恍然,心里虽有些失落,却反而又感觉自在了些,她笑着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了。”
  嬴政闷闷地应了一声。
  见赵元溪往外走,又问,“你去哪?”
  “天色不早了,我去给你准备晚膳,你想吃什么?”
  “你做?”
  “嗯,我做。”
  嬴政不假思索,“那就来份豆包、饺子。”
  “你受伤了不能吃甜食,对伤口愈合不利。”
  ……
  “那随便。”
  赵元溪强忍着笑意,推门离开,半个时辰后,她带着食物回来。
  嬴政这会正趴在床上看书,那悠闲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
  赵元溪将晚膳放在他跟前,又犯起了难,嬴政伤的是右臂,那就意味着他可能不能自己吃饭。
  “你要我喂吗?”
  嬴政一愣,咬着牙道,“不用!”
  他虽然右臂使不上劲,不代表左手不能用,他又不是扶苏和子婴,怎么可能需要太后喂食。
  在嬴政第三次试图夹起饺子失败后,他的脸终于黑了,自暴自弃般地放下筷子,“寡人吃饱了。”
  赵元溪瞅着他喝掉的小半碗粟米粥,和几乎未动的那盘饺子,拿起那双筷子,“张嘴!”
  嬴政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饺子。
  憋了半天,嬴政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寡人只是因为受伤了!”
  赵元溪温声道,“我知道。”
  接着他便不说话了,赵元溪也不说话了。
  在吃了第三十个饺子之后,嬴政终于又开了口,“寡人已经饱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饱过,再吃下去他可能会是第一个因为吃太多而被撑死的秦王。
  赵元溪确定他并非是在客气,这才放下筷子,又喂了他几口汤,边整理碗筷边道,“朝中不少大臣都挺担心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召见他们?”
  “政事暂且交给两位丞相和廷尉负责,若他们无法决断再送到寡人这里,若有人心生妄念,直接让蒙毅带兵把他们抓起来,交给廷尉处置。”
  “不见见他们吗?不少人可是怀疑我把你给圈禁起来了!”
  ……
  “那让蒙毅来见寡人。”
  “他听到肯定很高兴。”
  赵元溪这口吻就像是自己孩子交到了好朋友,忍不住替他高兴。
  她又将嬴政枕边的书给抽走了,“晚上趴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白天再看,今天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待殿内安静下来后,嬴政闭目准备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想翻个身,却拉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赵高,给寡人再拿本书过来。”
  “您要看哪一本?”
  “就刚刚太后拿走的那本。”
  他翻了几页,依旧睡不着,不止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入睡,此刻他还格外精神,合上书页,若有所思地问,“赵高,你觉得太后待寡人如何?”
  “太后自然对大王是极好的。”
  “废话,这事还要你来说。”
  赵高沉默了会,笑着道,“大王受伤之后,太后几次落泪,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听说有人在宫门口闹事,更是带着侍卫就把他们给抓了起来,对大王拳拳爱护之心,奴才们看了都为之感动。”
  嬴政勾唇,能用一道伤疤换太后的彻底归附,实在划算!
  “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告诉寡人。”
  ……
  第二天一早,赵元溪带着扶苏和子婴一同来看嬴政,“他们闹着要来看你,我实在拦不住。”
  扶苏趴在床头,红着眼问,“父王,你疼不疼啊?”
  嬴政伸手揉了揉扶苏脑袋,“为父没事。”
  忽然想起那些大臣说自己没有立太子一事,微微蹙眉,他还年轻,那群孩子又年纪尚幼,他自然不会考虑立太子。
  可他若发生意外,太子一事的确不能耽搁。
  嬴政审视的视线落在扶苏的小脸上,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怀疑,扶苏心思太过单纯,行事又柔善,当真能担得起太子的责任吗?
  他虽不确定,却也还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若扶苏能通得过他的考核,这太子之位自然会是他的,若是不能,那就要看他能不能赢过他的那些兄弟了。
  扶苏感觉父王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变了,令他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惧意,但他依旧挺起小胸脯,勇敢地看着父王。
  父子俩的交锋,赵元溪没注意到,她正在询问余郊,嬴政的恢复情况。
  “伤口恢复的不错,目前并没有发现有脓肿的迹象,只不过有点撕裂开了,可能是大王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赵元溪皱眉,盯着正考校扶苏学问的嬴政,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有大碍?”
  “流了点血,目前来看并无大碍,只不过若是频繁撕裂,这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了。”
  “我知道了,劳烦余太医了。”
  “不敢,臣先告退。”
  论学问,扶苏已经能让嬴政满意七八分,他给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评价。
  “尚可。”
  这已经足够让小扶苏心情激动起来,小脸红扑扑的。
  赵元溪走过来,微笑着道,“你们两个,难道除了这些东西,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说的?”
  他们是君臣,却也是父子,就不能好好享受一下父子在一起的时光吗?
  嬴政都病歪歪地躺床上了,也不带休息的,要不是他胳膊不能动,怕不是还能爬起来批阅奏折!
  “好了,到了要去上课的时间,韩太傅还在等着你们,别迟到了!”赵元溪拍拍小扶苏的肩膀,揉着子婴的小脑袋,催促道。
  “那我们下了课再来看您!”扶苏握紧了小拳头。
  子婴跟在后面,做出鼓励的模样,“秦王伯父快些好起来!”
  嬴政失笑,“行。”
  人群散去,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余太医说你伤口撕裂开了,你昨晚干什么了?”赵元溪审问道。
  嬴政哪里好意思说自己睡不着,翻来翻去扯到了伤口,“不小心而已。”
  “有什么事,交给宫人即可,你这些天安心躺着,没恢复好,就不要乱动!”
  第267章 他可为太子
  他这是被教训了?
  嬴政一呆,心情颇为复杂。
  赵元溪见嬴政枕边还放着那本书,眼睛眯了眯,她记得自己昨晚把这本书放回去了吧!
  这大早上的又出现在这里,很大可能就是昨晚嬴政又让人将这本书给翻出来了。
  “昨晚看到哪里了?”
  “《牧民国颂》篇章。”
  这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让赵元溪忍不住轻哼,翻开那页,轻声读了起来,
  “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赵元溪读得不紧不慢,咬字清楚,听着让人昏昏欲睡。
  昨晚本就没有休息好的嬴政,听着这声音,反而睡了过去。
  赵元溪将《牧民》整篇都读完了,正要换一本,抬头却见嬴政已经闭上了眼睛,一缕长发落在了他鼻尖,被他那浅浅的呼吸吹动着,瞧着实在招人喜欢。
  她将书合上,放回了旁边的案几之上。
  案几上还有一些嬴政没有处理完的奏折,赵元溪犹豫了会,还是拿起一本翻开。
  她看了一会,不禁为之震撼,还真是“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
  这些刑事案件有必要让嬴政一一裁决吗?廷尉是干什么吃的?
  还有各地上报的文书,当真是事无巨细都说一通,赵元溪看了老半天才明白有些只是汇报辖区内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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