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暴君看不见的布偶面皮之下,沈听雨的脸红温降温又再度红温,她推了推他的手指,开口道:“陛下,你该上朝了。”
  辛鸿影一愣,此刻竟然理解了何为美人如斯,君王不早朝。
  冰冷疏离内心防备极重的人轻易不会露出笑容,然而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绽开,冰霜融化,辛鸿影愉悦道:“等朕下朝了就陪你。”
  【滴!辛鸿影黑化值-5,明君养成任务进度+4%,现明君养成任务进度为-1%!】
  沈听雨刚燃起的一点激动,就被那-1%的任务进度给彻底浇灭了。
  “怎么任务进度还是负值啊!”沈听雨心里抓狂,在空无一人的寝殿内默默发疯。
  【咦,宿主,你找到完成任务的方法了?】
  “没有。”沈听雨头颅低垂,微微叹气,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任务进度值就推进了。”
  “难道是因为我今天督促了暴君上朝?”
  【很有可能哦~!让帝王勤于政务,也是完成任务的一种办法呢!宿主,做得不错,还差一点……那么一点点,任务进度就不再是负数了呢~】
  沈听雨汗颜,系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久不出,一出现就专门戳她的痛点。
  沈听雨准备去看看受伤的安池,找系统拿到了她的定位,在系统的导航指挥下,找到了她。
  她嘿咻嘿咻的翻窗而入,果然这偌大的皇宫,安池不在她的身边,她在皇宫内的行动还是稍有不便。
  不仅人多眼杂,还要躲着那些宫人走,专挑一些隐蔽的路线,像做贼一样。
  “安池,是我,你的伤怎么样?看过太医了吗?”
  安池掀开被子,她正打算忍痛起身,给自己找一杯水喝,骤然听到了国师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脸色苍白,从床上坐直,嘴唇干裂的看着窗上挥舞着大手的国师。
  急切地想要起身,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嘴角抽动了一下,额头冒出几许冷汗,她咚的一声朝沈听雨的方向跪下。
  无比愧疚的开口道:“都是安池无能,害国师被刺客掳走,请国师责罚。”
  “你快起来……快起来,我没事的。”沈听雨一蹦,走到安池的面前,挥舞着双手,示意她别跪了。
  “倒是你,你的伤怎么样,我看到你吐血了。”
  安池眼睛飞快的眨了眨,不太自然道:“我的伤无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她真的不太会撒谎,留意到她的干涸的嘴皮,沈听雨坐在茶壶的壶嘴上,小心翼翼的给她倒了一杯白水,“你想要喝水是吗,我给你倒。”
  安池跪在地上,封闭的内心被她善意的举动触动,干裂的唇瓣张了张,不知说些什么。
  国师不仅没有惩罚她、关心她的伤势,还亲自给她倒水,明明她就是一个布娃娃,身体还没有一个茶壶大。
  “安池谢过国师。”她一饮而下,沈听雨静静等待,直到安池饮下整整一壶水。
  她记得安池的伤是在身前,可她后背好像也受伤了。
  一开始沈听雨听到暴君说要换掉安池的时候,心中还有一点担忧,因为她知道暴君的手段,她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安池了。
  幸好安池没事。
  沈听雨没有多问,她缓缓开口道:“你看不到自己的后背,我来替你上药,等你伤好了,我还需要你继续保护我呢。”
  安池的背后血肉模糊,黏连着衣服,伤势恐怖,她哪里敢让国师替她上药,急忙拒绝。
  要是陛下知道国师见过她身上的伤,恐怕会直接杀了她。
  她别扭着,不肯让沈听雨帮她上药,沈听雨一脸伤心的离开,离开之前,只能嘱咐安池好好养伤。
  暴君在上朝,安池不在她的身边,无人替她阻拦无知的宫人。
  沈听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嘛?
  她找了一棵树,安静的躺在上面,树叶间隙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有种灵魂都被洗涤的舒坦,她闭目沉睡,弥补昨夜被搅扰的时光。
  相比于沈听雨的悠闲时光,在监狱的渝妃倍感煎熬,大理寺忽然不再安全,她的身边多了好几个眼线,一双双隐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害得她忍了好长一段时间,备受相思之苦。不仅无法和王爷欢好,更是无法见面。
  心中的惶恐快要蔓延出来。
  她入狱这么长的时间,陛下都没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
  难道陛下变心了吗?不会,不会的,陛下和她青梅竹马,她总是最特别的那个,也许陛下只是气在头上。
  还是……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了一颗废棋!
  她眼神凝重,父亲也没有来见过她,她要被抛弃了吗?
  不!
  她咬了咬手指,内心想道:不……她还有王爷,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王爷才是真正爱她的那个人。
  她双臂环抱着自己,暖阳透过铁窗照进阴暗潮湿的牢房,却驱散不了她心中隐隐失控的不安。
  王爷,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只有你了。
  第22章 :秋千
  未央宫中,迎来了一个常客。
  太后久居深宫,免了宫妃的日日请安,养起来花花草草,极少参与后宫之事。
  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风华正茂,反倒带给了她一层熟韵,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自得的魅力。
  她笑脸盈盈,满是宠溺的语气道,“皇儿,难得这般早来给哀家请安,说说吧,是不是闯祸了。”
  辛明喆在太后面前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黏在她的身旁,语气十分亲昵,“自然是想母后了。”
  太后手指抚摸着面前盆栽上的叶子,莞尔一笑:“哀家还不了解你,定是遇上了难事,不然小嘴哪有这般甜。”
  辛明喆浅笑了一声,直接默认了。
  “让哀家来猜猜,你遇上什么难事了?”手指一弹叶子,太后勾唇,眸子含笑:“莫非……,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想要娶妻了,说来让哀家听听,哀家替你做主。”
  辛明喆很有眼色的递上了一个小铲子,笑嘻嘻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后,儿子确实是遇上了难事了,倒不是娶妻一事。”
  “母后是知道的,儿子还没有找到心仪之人,暂时还不想娶妻!”
  染着蔻丹的纤手接过金灿灿的小铲子,在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啊,年岁也不小了,没个知心人在身边陪着怎么行。”
  “说吧,什么难事,居然要求到哀家这里来。”
  辛明喆装作吃痛的模样,嘶了一声,讪笑道:“我知道母妃很少插手后宫之事,但是儿子和清雅姐姐一同长大,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在大理寺受苦。”
  他端详着太后脸上的神色,继续说道:“儿子知道,皇兄从小最听母后的话了,儿子想让母后去劝劝皇兄,饶过清雅姐姐吧。”
  太后拿着铲子松土的动作一顿,狭长的凤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雅姐姐她是一时糊涂……,”辛明喆将巫蛊之类的字眼咽下肚子,“她真的知道错了。”
  太后继续松土,拧眉说了一句:“你们都长大了,你莫再像小时候一样,喊渝妃清雅姐姐了,她是你的皇嫂。”
  “你该尊称她为渝妃娘娘。”
  听到皇嫂二字,辛明喆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虚的眨眨眼,悄悄观察着母后的神色,差点以为他们两人背德的感情被母后知道了。
  确认不是母后在借机敲打自己后,辛明喆暗自松了一口气,急促的心跳终于缓了下来。
  渝妃娘娘!
  当年如果不是我的年纪太小,清雅姐姐该嫁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皇兄,心中苦涩万分,眼神暗淡了一瞬。
  太后没有察觉到辛明喆的异样,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渝妃的事情,哀家倒也听到一些传闻。既然都托你求上哀家了,哀家可以试着劝一下皇帝,让她从大理寺回宫。”
  紧接着,他们二人说说笑笑了一会,一同用完膳后,辛明喆离开未央宫。
  待他走后,太后看向了那盆翠绿葱葱的盆栽,问了一句:“渝妃离宫进大理寺多久了。”
  身后近身伺候的宫人说道:“回太后,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太后起身,细长的指甲将一截微长的叶子掐掉,似笑非笑道:“是时候了。”
  “自渝妃入狱后,皇宫内好似多了一个国师。”太后慈爱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听说,她预测到天机,在朝中说出了一则预言,不仅算出罗将军有难,还将冯大人给拉下台了。”
  “传闻,这国师还是个极其貌美的女子,可她在渝妃入狱之后,却像凭空冒出来似的。”
  “哀家倒要去会一会这个国师。”
  ……
  暖阳晒得她暖呼呼的,沈听雨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忽然回到了微缩宫殿,睡在她的小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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