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曲敖无奈只好留下晋王几个副将守在旁边警戒,
  带着几个将领到一旁说话。
  “吩咐下去,统计伤亡上报。”
  “将军,已经统计过了,死一万一千八十,重伤五百,轻伤两千。
  战马损失五百匹,粮草辎重损失过半。”
  曲敖无比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把粮草分成两批,一批在队伍中间,一批在队伍后面五十里,远远跟着。
  一旦前面发生不测,后面还有粮草补给,做了两手准备。
  “本以为拿下大周十拿九稳,谁知道出师不利,还没到渊州,就先栽了一个大跟头。
  可我们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大周人真是太狡猾了!”
  “憋屈,真是憋屈!我西蒙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耻辱,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回来!”
  “曲将军,下令吧,让我率领五万大军紧急行军,趁大周不备拿下渊州,以报我西蒙枉死壮士之仇!”
  “大周人阴险狡诈,不敢跟我们正面对上,只会使阴招儿!”
  “待我带领大军踏平渊州,将大周这些曲将军,下令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要去报仇。
  晋王昏迷,现在最高将领就是曲敖,而他是摄政王的人。
  “够了!现在晋王生死未卜,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曲将军!”
  “此事不可再议,抓紧扎营,等晋王醒来再说。”
  “诺!”
  渊州城里。
  白黎终于见识到李大壮的固执死板了。
  她们到达渊州的第一天,李大壮对于她们说的已经歼敌一万,伤两千左右晋王重伤死活不信。
  对于他来说,白黎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那种。
  在他心里,就她们几百号人伏击西蒙二十万大军,还能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谈。
  她无非就是捏造出一点军功在将士面前立威罢了。
  皇上就是做了几个梦就把大周全部的兵力交到她手里,简直荒唐至极。
  还要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老将听命于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她有先斩后奏圣旨在手,又有御赐金牌,他不敢造次。
  底下的将领只看兵符,她的总兵符一亮,他这个守城将军都得跪下听令。
  所以,他表面上顺服,很多时候都是阴奉阳违,推说底下人办事不力,糊弄过去。
  “元帅,那个李大壮太可恶了,明明你已经下令,命附近几个村庄的百姓进城里避难,可他却以城里房屋不够,地方狭窄为由拒收。”
  “骆杨,带我去找他。”
  “府衙没见他。”
  “兵临城下,他能去哪?”
  “去兵营!”
  “兵营也没有。”
  “我就不信了,他能躲进他娘肚子里不成!”
  白黎忍了两天实在够够的了,看来她太好说话了人家拿她当孩子哄呢!
  其他人白黎已经安排事儿了,她身边只有骆杨跟着,算是她的贴身护卫了。
  两人急急来到府衙,里面几个衙吏在漫不经心的做事,看见两人连眼皮都没抬。
  第135章 阴奉阳违
  “你们瞎了?看见元帅也不参见!”
  骆杨一拍案桌,几人才抬头像刚刚看到人一般。
  “哦哦,小人老眼昏花,没看到元帅,请元帅大人有大量,不与我等计较。”
  说完又低下头忙着手上的事,敷衍至极。
  “我看你们也是真的老了,连眼神都不好使了,干脆回家种田去吧。”
  见白黎不似开玩笑,几人才惶恐的跪下求饶。
  “元帅,请饶了小人吧,下次不敢了。”
  “谁是知府?”
  “回,回元帅,知,知府跟李将军出去了!”
  “去哪儿了?”
  “小人不,不知道哇!”
  “谁是府丞?”
  “我,小,小人是。”
  “府丞,传我口令,城门大开,迎附近老百姓进城,并妥善安置。”
  “元帅,没有知府的手令,小人不能越俎代庖啊?”
  “那有皇上的金牌行了吗?”
  “小人惶恐,不敢!”
  魏府丞年轻阅历少,是去年才考上的进士,今年才到渊州任职。
  他十年寒窗费尽了家财才考中了进士,给家人争光,任职不够半年可不想被罢了官职。
  “还不快去!”
  “是!”
  “都起来吧。”
  几人起来,白黎踱步看着他们说道。
  “西蒙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我们理应团结一致,保护大周的国土和子民,而不是内里勾心斗角,坐着等死!”
  几人羞愧低头,他们这些大老爷儿们还没一个小丫头心胸宽广,体恤百姓。
  “元帅,保家卫国这些对于我们这些文官来说有心无力,还得仰仗你们呢!”
  “知道就好,不奢望你们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西蒙大军一到,附近的村庄必将遭殃,渊州城有责任有义务给老百姓护荫,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西蒙的铁骑之下!”
  白黎一一扫过其他几人,察觉到他们脸上闪过一抹不忍,心里有了底儿。
  看来这些人还没泯灭良知,对老百姓还有不忍。
  “元帅说得对,没到最后一刻,咱们都不能放弃。
  就让老百姓进城来跟我们一起,与渊州城共存亡吧!”
  “魏府丞说得好,就算知府回来怪罪,咱们一起承担便是。”
  通判和典使他们同时一脸凝重的点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庄重肃穆。
  他们从一开始也是看不起这个小丫头元帅,没想到人家比那些大老爷们有担当多了。
  “好了,出风头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知府和李将军回来,让他们来找我吧。”
  “是。”
  白黎满意的点头走了,出了府衙门口,骆杨佩服地对白黎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您出马,现在他们再也不敢看不起你了。”
  “李将军和吴知府怠误战机,到时候再找他们算账。”
  “元帅,元帅!”
  “在这儿呢!”
  骆杨扬手招呼,吴兰芝走得呼吸带喘的,一看就是有急事。
  “兰芝,怎么啦?”
  “元帅,兵营的人不配合,元帅下令修建的工事,他们懒惰怠工不说,还处处阻碍咱们。”
  “这些人真麻烦,阴奉阳违,咱们拿他们真没办法。”
  骆杨气愤地说道,没想到他们骑兵队先到渊州支援,却遇到种种困难。
  “走,我们过去看看。”
  白黎没再多说,抬脚跟吴兰芝走了。
  白黎一行三人来到渊州城外十里处,这里右边是山壁,左边是一条护城河,在一处狭小的山坳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白黎第一天就跟李大壮说了,派兵在此修筑工事,到时候派一个营在此作渊州的第一道防线。
  “那李将军在您面前,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只派几个老弱病残士兵过来,这些都不说了。
  可这些人一会儿说肚子痛要找茅坑,一会儿说口渴了要回城喝水。
  我生气了要罚他们,他们就摆烂说将官欺负士兵,大声嚷嚷得路过的老百姓都来围观,我实在气不过才……”
  吴兰芝一边走一边告状,她也是官家出身,还从来没见过李大壮这种拎不清的官员。
  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不配合,现在倒好,连人都躲起来了,就看他西蒙大军兵临城下怎么哭吧!
  “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要不是大家共乘一船,我们不必在这儿自讨没趣。”
  “骆杨,慎言。”
  白黎一声轻喝,让骆杨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确实是他说错了,从他进入军营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可他刚才像无知妇孺一样埋怨生气,确实不是身为大周子民和大周将士所为。
  “对不起,是属下说错了。”
  “没有下次。”
  “是。”
  十几个士兵东歪西斜靠着石头,靠着树根,剔着牙齿在假寐,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看到吴兰芝去而复返,嘴角挂上一抹嘲笑。
  “哟,吴将领找到帮手来了?我看看是谁呢?”
  “这不是白元帅嘛,怎么?吴将领是见我们干不动,找元帅来压我们?”
  “我们就是干不动,找谁来都没用。”
  “你们干不动就找干得动的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哎呀,白元帅你这是赶我们走了?我们走了可没人帮你干活了!”
  “吴队长,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传我口令他们,消极怠工,罚军棍二十!”
  “白元帅,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
  这些兵痞子听到来真的才知道害怕,立即跪下不住地求饶。
  因为他们知道,二十军棍打下来,他们能去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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