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概过了一柱香时间，黑鹰飞了回来。
它在树上找到白黎，“呀呀”叫了几声，白黎才知道，原来黑猿在赵云天书房密室里，难怪她找不到。
金毛母子俩打不开密室的门，所以黑鹰才飞来找她。
“走吧，快点干完早点回家吃年夜饭。”
白黎休息了这会儿感觉好了很多，一跃而下跟着黑鹰跑。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看，那不是黑鹰吗？”
糟了，黑鹰被人发现了！
白黎暗暗着急，黑鹰向白黎“呀呀”叫了两声，扭头往相反方向飞去。
“黑鹰……”
白黎声音嘠然而止，幸亏没人发现黑鹰底下身穿丫鬟服饰的她。
白黎低头急急向书房方向走，迎面匆匆跑来一人。
“喂，刚才你看到你头顶那个黑鸟往哪儿飞了吗？”
白黎眼角余光一瞥，正是赵云天的贴身侍卫，小福子。
还是个老熟人，白黎急忙把头摇成拨浪鼓，然后低头错过他疾走。
好好的一个小青年，取一个太监的名字，白黎真不明白赵云天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站住！你是哪个院儿的？我让你走了吗？”
白黎脚步一顿，暗暗撇嘴，狗奴才架子真大。
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只有两步就到她面前了，心里暗暗着急起来。
怎么办？
不行就把他拿下，再挟持他问到黑猿位置就行了！
白黎打定了主意刚要出手，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大喊：“黑鹰在这边，快点过来！”
小福子被引走，白黎不敢逗留，急急向目的地走去。
黑鹰引走了大部分人，就连赵云天都跑了出去，刚好方便白黎做事。
她轻易的潜入书房，在书房的一扇壁画前，找到了金毛。
壁画前面是一排书架，书架转角处挂着一副山水画，金毛正山水画前急得抓耳挠腮，金刚不知所踪。
金毛一见她吱吱乱叫，伸手指向山水画，意思是黑猿就在里面。
白黎没空管金刚，她随手掀起山水画，看见了一个开关。
示意金毛退到安全位置后，再伸手拧动开关。
一阵“轧轧”的声音之后，原本严密合缝的墙壁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扇铁门。
铁门上有一把铜锁挂着，这个难不倒白黎，她伸手轻轻一拧，锁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掏出手电筒打开，一束强光直射，原来里面是婉转向下的石级，白黎吩咐金毛守着门口，然后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石级一直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下，估计走了十几分钟，白黎走到了最后一级。
眼前豁然开朗，里面靠墙的位置都燃着油灯，难怪有光亮。
白黎用手电筒一照，这是一间比之前金毛呆过的房子大数倍的地下室。
地下室分成几个区域，一个区域摆放着几十个用铁笼子，其中几个笼子里面分别困着几个黑猿。
白黎都不记得当初是哪个了，毕竟黑猿长的都一个样儿。
除了黑猿，里面还困住很多母猿和母猴子。
原来这个区域就是动物区。
手电强光照得黑猿猴子狂躁不安，上下蹦哒乱叫乱跳。
白黎怕惊动上面的人，手一扬，一把粉末飞向它们，没过几息各个笼子彻底安静下来。
白黎再探向其他区域，再过去是一间大房间，打开房门，里面的木床上躺着十几个年轻女人，有的大着肚子，有的肚子平瘪，床上脏污，看样子是生产不久，裙底下还有血迹。
这些女人都是一副统一表情，呆滞木讷，看见来人完全没有反应。
她们除了一副行尸走肉的躯体，跟死人没有区别了！
白黎后槽牙咬得格格响，该死的赵云天，该死的巫医，那些人猿士兵霍霍了多少女人才造得出来！
发现她们都没有上锁，白黎打开房门，对她们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快跑吧！”
？？
女人们这才抬眼看向她，许是她神情太过认真，她们相信了她。
可……
“跑？我们已经这样了，还能跑到哪儿去？”
第102章 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回家啊，回到你们爹娘身边。”
“回家？”
靠近门口那床上的女人迷茫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消失不见，让人怀疑眼花了。
“回家会给我爹娘家人蒙羞，他们会把我浸猪笼的，我，我不能回去！”
“从被抓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有女人低低啜泣起来，可怜她们连哭都不敢大声。
“白黎？真的是你吗？”
忽然一个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语气是那么不敢相信。
“你是……”
不是白黎记性不好，实在是这些女人蓬头垢面的都一个样儿，她还真认不出来。
“我是吴侍郎之女吴兰芝啊！”
“真是你！你……怎么来到这里？”
“我带着下人出了一趟门，就被人绑到这里来了，到了这里……他们……就是一群畜牲！”
吴兰芝想到遭遇的一切，悲哀地哭了起来。
她是一个待嫁女，就在出门选订嫁妆头面的时候被掳，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婚期临近了，可她……
再也回不去了！
白黎看她大腹便便的样子少说也有五个月孕肚了，目光不由带上了同情和怜悯。
“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把你们抓来的？被他们害成这样，难道不想报仇吗？”
有人摇头，说不知道是谁要害她。
吴兰芝却说道：“我知道，是赵云天的人，有一次我看见他的贴身小厮小福子了！”
都是京中朝臣子女，小时候大多见过面，有的还一起玩过，所以对彼此的下人小厮也都熟悉。
“要是知道幕后主子还可以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就是，反正我这辈子被他们毁了，从主子到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白黎点燃了她们的仇恨之火，个个眼里射出仇恨之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颓废木讷。
“可，可赵都尉一家位高权重，咱们这些污浊之身怎么才能进得了大理寺报案？”
说话的想必也是一位官家之女，对要去哪里报案都清楚。
白黎看看她脸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吴兰芝艰难地手肘撑着起床，下地连鞋子都没有，赤着脚向白黎走来。
“她是郫县林县令之女林芝岚，她随她爹来我府上曾见过一面。”
说完那女子身份，吴兰芝指着自己的肚子咬牙说道：“我要打掉肚子里这个孽障，再去找赵云天报仇，你能帮我吗？”
白黎一脸为难，“我救你们出去把你们送到医馆，之后怎么样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这些我也不懂，不好替你们做决定。”
白黎怕古代的医术太过落后，打胎会伤及根基，要是她们以后都不能怀孕生子，那她们更加没有活路了。
谁的人生谁负责，她不想背负别人的人生。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是一种解脱，总好过这样像狗一样活着。”
“那你们快点起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等下赵云天回来，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吴兰芝下定了决心，找到了方向，从床上扯过薄薄的被子裹在身上，从席子上脱下褥子，用牙齿咬开口子，用力一扯，嘶拉一声得到一个长条，把脚抬起放床边，用长条把脚裹上。
其他女人顿悟，她们从进来这里，怕她们逃跑，除了简单的保暖衣物，鞋子袜子早被收走了。
现在天气寒冷，外面说不定都下雪了，没有鞋子她们连门口都出不了。
众人纷纷效仿，耳边都是撕扯被褥的声音，白黎交代她们快点，转身去了隔壁的区域。
隔壁区域也是一间房子，推门的瞬间一股暖气涌出，推开门仔细一看，原来点了几盆炭火。
接着，白黎看到了毁三观的一幕：房子里摆满了一个个在木板上铺上被褥像矮塌又像床的——窝。
为什么说是窝，因为它虽有被褥却像狗窝一样乱。
窝里卷缩着一个个缩小版的人猿。
旁边还有几个女人袒胸露乳在奶更小的“孩子”。
看见白黎进来，神情麻木的女人只惊了一下，随即习以为常的扭开脸，木讷地喂着奶。
倒是那些“孩子”机警地瞪着来人，几个大点的还龇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相。
“你们，愿意离开这里的跟我走吧。”
白黎警告地扫了那些小崽子一眼，对几个女人说道。
小崽子脖子缩了缩，目光移向别处，不敢再放肆。
几个女人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互相看了看，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白黎失了耐心，转身就走。
“现在机会就在你们面前，想要出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