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到了,下来吧。”
“那么快啊?”
周钰依依不舍的下来,白黎真的有点怀疑她性取向了。
想到什么,她不停地拍打着身上,好像身上沾惹了什么脏东西。
“别拍了,等下要换衣服了,你背上都湿透了。”
白黎无语,见她能够站稳了不再管她,伸手推开院门。
院子里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白黎知道,这是白家男儿在晨练。
周钰听到声音,好奇地东张西望。
晨光初现,一缕金光打在晨练中的少年身上,身穿薄衫,俊脸上的汗珠在金光中闪烁着光芒。
白大郎在练一套五禽戏,时而动若灵猴,时而状似大鹏展翅。
阳光,帅气,朝气蓬勃如这初升的太阳,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人的目光。
周钰看呆了眼,连白黎喊了她几声都没听到。
白大郎听到声音往门口看来,看见白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妹,你回来了?”
白黎应了一声。
周钰脸蛋一红,感觉那大白牙晃得她头晕眼花,像是中了毒。
“你发烧了?”
白黎回头见她脸红到耳根,探手摸了摸她额头。
“没发烧啊?别发呆了,快点跟我回房换衣服,小心着凉,感冒就麻烦了。”
“哎,小妹,她是谁啊?”
身后白大郎的声音传来,白黎挥了挥手,丢下一句:“等会再说!”
白宗仁看见那侧脸莫名的感到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
毕竟朝臣很少见到后宫女人,加上他多年征战在外很少回京,没见过钰公主也不出奇。
白黎等钰公主换好衣服出来,再把她介绍给家人认识,就要回军营了。
李氏虽为朝臣命妇,但因为她出身不高,宫中宴会很少邀请她参加,所以也没见过钰公主。
黎明月妯娌几个常年陪着夫君在边关,自然也不认识周钰。
所以周钰很庆幸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安心的在白黎家住了下来。
白玥见白黎一家对陌生的周钰比对她都好,心里妒忌极了。
“这家人就是有病,对一个外人都比对自己人好,要是个奸细,以后有她们哭的时候。”
“死丫头,还不快点去洗衣服,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木氏的大嗓门在身后出现,白玥低声咒骂一句,挎起一盆脏衣服往河边走去。
她最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河边,哪怕初冬的河边比其他地方冷上很多,一阵风吹来,冷得人脖子都想缩进衣领里去。
再过半月就要下雪了吧?
白玥呵着通红的双手,虽没下雪但河水冰冷刺骨,手刚刚入水就冻得生疼。
她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把衣服往石头上一丢,双手掩脸抽噎起来。
同样是女孩,为什么白黎不用干洗衣做饭这些粗活,而她从早干到晚还要忍受打骂?
为什么?
为什么?!!!
“怎么啦?又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忽地抬起头来,一张惊恐的小脸上挂满泪珠,看着有几分可怜。
“给,擦擦吧。”
赵云天忍着恶心,扯平嘴角伸手递到少女面前。
白玥脸上瞬间换上惊喜,还有不敢置信。
她激动又羞涩地接过手帕,把脸擦干净,捏着手帕扭扭捏捏说道:“谢谢,手帕脏了,不好还你,等我洗干净再给你吧!”
“无妨,就留姑娘那吧。”
两人一时无语,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嗯哼,那个,你堂姐……家,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果然,哄她就是为了套消息。
白玥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嘴上乖巧回答。
“堂姐家昨天杀了一头耕牛,她家留了很多肉,让下人给她做成肉干,她今天带去军营了。”
“哦,对了,今天早上她在河边捡了一个乞丐女人回家,叫什么玉姑娘。”
“乞丐?”
赵云天心中某根弦忽然动了一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他再也抓不着。
“可有说来自何方?”
“听说来自北边。”
“今年北边干旱,很多人抛家弃舍出来逃荒,黔州来了很多难民,有人失足掉下河也不足为奇。”
见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假意宽慰两句就走了。
白玥把手中的帕子绞成麻花,眼里淬了冰。
哼,都是虚情假意的混蛋,要不是离开这里还得靠他,她压根不会搭理这种人。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屑于与他为伍。
她也想给他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惜白黎一家表面上普通平常,背地里对她严防死守,让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她们看她的眼神像看小偷,生怕她偷她们家里那点肉那点米,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没事她也不想往跟前凑。
那个蠢货白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抄家那天开始,她推了她一把之后,对她就生了嫌隙,看她的眼神带着杀气,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耐心和热情。
流放路上无论她怎么伏低做小讨好她,想跟她修复关系,让她像以前一样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她,可惜都未能如愿。
多次尝试失败之后她死心了,之前被她哄得团团转的白痴小姐,因为家里突逢巨变,变得聪明了。
看着还没洗的一盘脏衣服,白玥目露厌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这该死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第66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白黎和依依不舍的骆杨回到军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氛围。
所有人看见他们都点头打招呼,问候不停。
白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挺胸走过,留给众人一个后脑杀,让骆杨留在后面应付。
正是吃早食的时间,白黎把带回来的牛肉包子让骆杨带去给先锋队分分,至于她和骆杨在家喝浓香的牛骨汤配喷香的牛肉包子,吃到肚子滚圆才出的门。
交代好,她拎着一个小布袋径直去找了南宫珉。
“诺,昨天家里死了一头牛,做了点吃食给你拿点,趁热吃吧。”
“哦,是怎么‘死’的?”
“自然死亡,村里兽医大夫诊为死于腹胀。”
白黎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不出真假。
南宫珉微微一笑,他虽然可惜耕牛,但牛肉是最滋补身体的食物,有条件吃上也是好事。
他从她家里换回的几条牦牛就是打算年底给军营中的兄弟们加餐的。
“嗯,牛肉包子真好吃。”
南宫珉在白黎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打开了小布袋,一阵面香味伴着肉香味扑鼻而来,上官宇咽了咽口水,把目光投向别处。
南宫珉咬了第一口包子就再也停不下来,一个包子三两下进了肚,上官宇嘴巴张了张,还是拉不下脸来讨要。
白黎见人吃了她的东西,才开口。
“我有要事跟你说。”
那眼睛瞥了上官宇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南宫珉吃到第三个包子,正是意犹未尽的时候,闻言对上官宇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吧,你妹做好早食等你了。”
上官宇脸上一黑,这家伙有好吃的不分享就算了,还扯他妹子出来,谁不知道他妹子做的食物……有点一言难尽么?
嘴巴动了动,见白黎的视线投在他脸上,他阴沉着脸出去了。
“说吧,有什么事?”
南宫珉吃人嘴短,心想要不是过分要求,答应就是了。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怕是忘记了我进军营的初衷。”
南宫珉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拿包子的手收了回来。
“你是说想去西蒙的事?”
“不然呢?”
“最近还真有一个机会,不过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
“要是两天之前,你忽然离开军营也不打眼,可是现在……”
“现在有什么麻烦?”
“整个军营都要求到你手下当兵,你说有什么麻烦?”
被这么多人盯着还真不好随便离开,白黎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不如,我把你打晕,然后不知所踪?”
南宫珉:……
你还真敢想,不愧是你白黎。
“这样你以后归来要怎么洗白?”
对哦,她的父母还在这里,救出二哥肯定要回到这里跟父母一起生活,她自己不能出事也不想给父母再添一道罪名了。
“那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总归这事不能拖了。”
白二郎是忠臣之后,其实他一直有吩咐细作留意他的动向,并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帮助。
不久细作传回消息,白二郎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不过能够保证的是,人还活着,至于身在何处,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