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触感,视觉,听觉,一切的一切,她能听到哥哥眨眼的声音,听到哥哥的轻笑,感受到每晚熟睡时,笼罩住自己身上的气息。
药物长期服用下的副作用对于身体带来的危害很大,江清欢与医生商量过后,开始逐渐减轻自己的药物用量。
可这些并不会改变,她照样每天都会用自己最爱的马蹄水为哥哥擦拭器官,对着那些不断朝自己给予积极反馈的器官,诉说每一天的故事。
直到她将这些全部告诉给了林姨。林姨听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与江清欢想象中的一样,她缓缓开口,道出了事实:
“我封了你的阴阳眼,是让你不会被鬼祟所侵扰。但是很显然,你哥哥并不是那些东西,所以你能在第一时间完全感受到。”
江清欢抹去了同床共枕的全部细节,刻意忽略了自己在培养皿里放着的那堆零散器官。只是认真听完林静云的所有解释后,仰起头轻笑着问道:
“那林姨的意思是,我可以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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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既然《亚当斯一家》里都有一只奇特的手当成员,那我将哥哥的各个组织收集在一起陪伴我度过时间,应该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了吧。
今天又到了我的生日。啊…小时候就格外期待过生日呢。
因为过生日的时候会收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礼物,当然还有最美味的蛋糕。我喜欢吃摆放在蛋糕表面的那层装饰,比起其他的糖果来看,格外的美味。
只不过我大学毕业以后都是自己过生日了,但是今天饭桌对面做了一位不一样的东西。
今天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得亏是手机里的日历实时提醒才拥有了“啊,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这个概念。
实习下班到家快要接近八点是常用的事情,毕竟我实习的药房可不固定。
生日蛋糕肯定是没有时间准备了,潦草的在购物软件上下单了一个看上去最顺眼的一个,我就回到了家等待。
嗯…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呢?我会很期待这一天的,实际上在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我就已经旁敲侧击的拉住哥哥,告诉祂我想要这个想要那个。
往往这些礼物会被哥哥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等待我像是捉迷藏一样去挖宝藏。
至于蛋糕也是我最爱的那种,蛋糕胚不会太多,动物奶油吃起来也不会太腻,我一个人能消灭一半。
然后在装作不经意间,挖了点奶油涂抹在哥哥的鼻子上。哥哥永远都不会躲的,我已经猜到了祂的下一步动作。
祂会将生日帽戴在我的头顶,然后示意我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该许下什么愿望呢?我想要的愿望有很多,我是个贪心的人,一下子许好多不要紧的吧哈哈。
可是现在,我看着不知何时早已送到门口的蛋糕,直接拎起了顶端柔软的丝带开门回家。
“哥哥,我回家了,你今天在家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将蛋糕放在餐桌,一如既往的询问起哥哥。
哥哥不会说话,哥哥也不会说话。
祂没有给予我回应。在我生日的这天,我会把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整个拼凑而起的身体端到了我的椅子对面。
好奇怪啊, 我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蜡烛被打火机点亮,明明灭灭的烛光里,我双手合十许下心愿,又在下一秒睁眼。
“哥哥你在看吗?你又许下了什么心愿呢?”
哥哥不会眨眼,哥哥不会许愿。
切开的蛋糕流淌下来了草莓味的鲜红肉类果酱,我完好的切了一块放在了哥哥的面前,示意祂也学着我的动作去进食下寓意美好的生日蛋糕。
“哥哥为什么不吃呢?就像是以前那样祝福我也好。”
我轻轻笑着,用叉子叉了一块送入了口中。
蓬松的奶油入口即化,包裹着的内里夹心混合着液体着苦涩至极。
呸,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我拿起了哥哥的一只手放入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着。祂的手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香水芬芳,我将哥哥的手指一一掰开,又将奶油涂抹上了每个指尖。
“你也不喜欢吃苦涩的蛋糕,对吧?”
————————《江清欢带锁的日记本》
第32章
林静云其实没有把话说满, 她想,聪慧的孩子一定会知道这些。
她深深叹了口气,感慨命运的扭曲外,又起身从锁着的柜子中拿出了当年师傅交给她的东西。
这或许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林静云说起这些时眼神恍惚, 嘴角带笑,似是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我的师傅叫芩矜。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本名,但因为这是她用过最长时间也是最喜欢的一个名字,所以我向来爱唤她'芩矜'。”
“芩矜的能力要远高于我, 甚至是凌驾于我之上。她通晓天地,未卜先知非常厉害,来找她办事的人很多, 当然拒之门外的也数不胜数。她办事向来看眼缘, 所以得知她是你母亲的知交后, 我很意外。”
“当年,你母亲将你托付给了芩矜,芩矜接过你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身前身后。后来发生的事情关乎于你母亲的生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会插手任何关乎于天命的事情,只是嘱咐我在特定的时间将已经送到孤儿院的你准时接回来。当然,也包括你的'哥哥'。”
“你哥哥自然也不可能是你的哥哥,祂和你毫无任何血缘关系,可祂认定了你作为祂的'妹妹'。芩矜猜不透祂的年龄, 更不知祂到底在世间存活了多久,只知道每一次的扭转轮回,祂都会再度回到你的身边。”
“祂不该懂亲情的,与人类有关的一切祂都只是在模仿。模仿到惟妙惟肖的同时彻底代替这一切…”林姨说着,眼眶里已经溢出了如煤油般漆黑的泪水。
也有可能是血液, 但是江清欢已经看不清了。
林静云剧烈的咳嗽灌入耳中,她听到了最后一句喃喃。
“咳咳咳,我说得太满了,天机不可泄露啊…”
她边说着边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东西顺着林姨的胳膊滑落到了江清欢的手中,牛皮纸的触感让江清欢想起了柔软轻薄的吐司。
传递到手上的东西很像是小时候用来记录的日记本,江清欢掂了掂手中的分量,不重也不厚,但是扉页保存完好,也没有出现褶皱的现象。
泛黄的纸张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各色文字,排列在一起并没有显得过于凌乱,相反一排排的非常整齐。
林静云拿过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打湿毛巾,将眼角溢出的血水一点点擦拭干净后,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江清欢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了:
“你去看吧,我无法诉说太多,我被困在原地了。”
她的目光慈爱,一如既往地温和。
随着她的拍打,江清欢注视着围绕在祠堂的那一圈圈蜡烛熄灭了,长明灯摇晃,内里点燃的火舌不安地撞击灯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蜡烛熄灭后的香气过于甜腻,朦朦胧胧的缥缈烟雾里,她看到哥哥那被砸碎的牌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那一块属于林静云师傅的牌位上又浮现出了本该有的名字。
芩矜。她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她拥有很多好听的名字。
江清欢将那本泛着岁月气息的本子放在包里后,就推开了祠堂的门,柳烟已经和秦川墨在门外等了片刻。
柳烟看到门开的瞬间,眼睛亮了亮,又忍不住开口了:“我们敲了一会儿,里面一直没有声响,还以为你们去村里的棋牌室看打牌了。”
林静云的脸色虚弱,江清欢看了她一眼就直接帮林姨说道:“我们刚刚在楼上收拾东西,所以没有听到。”
柳烟和林静云又回到了客厅,她们总是有好多的话题畅聊。
两人擦肩而过,柳烟的手搭在了林静云的肩膀,江清欢听到了她关切的声音。
“你没事吧,长期以往下来对身体很糟糕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声音越来越小,江清欢领着小黑又和秦川墨出门散步。
刚一走到门口,秦川墨就停了下来,直接询问道:“楼上没有灯也没有声音,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你耳朵真灵。”江清欢撇撇嘴,又接着说:“打扫祠堂,你要来吗?”
秦川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着哈哈连连拒绝。
江清欢和他基本上没什么话题好谈,尴尬的讨论了几个和天气有关的事情后,她就无奈地回到了家里。
林姨与柳烟还在客厅谈话。秦川墨带来的果盘摆了一桌,苦涩的茶水气息醇厚。
江清欢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也得以让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聊天的内容从一开始的秦川墨恨嫁直接落到了卫晏池的身上,话题跳跃之大,让江清欢听了都非常好奇。
“他们两个的八字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当年找你也只是想顺水推舟送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