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屹儿吃到花生的时候,开心地大呼小叫,孟羽凝便笑着说:“哇,我们屹儿新的一年一定会有好事‘花生’的。”
  屹儿便晃着小脑袋跟着学:“好事‘花生’!”
  祁璟宴忍不住笑,把他那枚花生饺子给夹着吃了,随后佯装一脸惊讶:“我这里竟然也有?”
  孟羽凝便同屹儿一起说:“殿下/哥哥也有好事‘花生’。”
  等轮到孟羽凝吃到花生,两人也笑着对她说了同样的话,说完,三人都莫名覺得好笑,齐齐笑出了声。
  吃完饺子,三人同皇后告别,回了燕拂居,舒舒服服歪在临窗榻上,一起守岁。
  说是守岁,可守到最后的只有祁璟宴一个人,屹儿早早就窝在阿凝怀里睡了,孟羽凝坚持到了子时,也撑不住睡了。
  祁璟宴见两人抱在一起呼呼大睡,连喊都喊不醒,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先将屹儿抱回床上去放好,又回来把阿凝也抱回床上,随后又去净房打来一盆温水,浸湿了帕子,轻轻给两人擦了脸擦了手,这才上床躺下。
  他静静侧躺着,看着一大一小,一直守到了天亮,这才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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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嶺南的冬日,总是匆匆而过。
  才过了年节没几日,天气便又热起来,园中花木盛开,植物郁郁葱葱,竟似北方盛夏光景。
  孟羽凝的厚衣裳还没穿几日,只得重新收起,又换回了单薄春衫。
  这一日屹儿写完字,孟羽凝便牵着他去后花园荡秋千。
  春风和煦,日头暖融融地洒在身上,甚是舒服。
  屹儿荡了一会儿却渐渐慢下来,小手攥着秋千绳,仰头望着头顶如华盖般茂密的大榕树,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
  孟羽凝柔声笑问:“我们屹儿在想什么呀?”
  屹儿回过头来,小脸上满是天真与困惑,软声问道:“阿凝,年都过完了,怎么还没有下雪呀?”
  孟羽凝从自己的秋千上下来,蹲到屹儿面前,伸手掐掐他的小脸蛋:“那屹儿怕是要失望了,岭南这个地方,很少下雪的。”
  屹儿轻轻叹了口气:“哎。”
  孟羽凝好笑:“这是怎么了?”
  屹儿:“可是屹儿还想堆雪人呢。”
  孟羽凝好奇问:“堆雪人好玩吗?”
  屹儿点点小脑袋,笑出一口小奶牙:“好玩呀,哥哥还把屹儿丢进雪堆里,砸出一个大坑呢。”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岭南人,孟羽凝从来不曾在冬天去过北方,更是从来没有堆雪人,听屹儿这样说,她满心向往:“那可真是太好玩了。”
  南方有几年冬天够冷,也下过雪,可是都是边下边化了,只能用快化成冰的雪捏成一个小小的雪人,她也捏过几个,可很快也就化了。
  屹儿好奇问:“阿凝没堆过雪人吗?”
  孟羽凝不想在孩子面前撒谎,便如实点头:“没呢。”
  屹儿纳闷:“那下雪的时候,阿凝为什么不堆?”
  这个不能说实话,孟羽凝想到孟家那诸多规矩,便叹了口气,编道:“我家里不让。”
  屹儿便伸出小手,牵住孟羽凝的手:“没事的阿凝,以后屹儿带你回京,屹儿带你去堆大大的雪人。”
  孟羽凝想到自己以后的打算,没有接话,笑着抱住屹儿,下巴搁在他小小的肩膀上:“谢谢屹儿。”
  到了夜里,两大一小躺在床上,准备睡覺。
  屹儿从他和阿凝的被子里伸出小手,拍了拍祁璟宴的胳膊:“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呀?”
  孟羽凝抱着屹儿,正昏昏欲睡,听到屹儿这样问,便好奇看过去,想听听祁璟宴怎么答。
  祁璟宴正平躺着闭目养神,闻言睁眼,侧过头来:“为何突然问这个?”
  屹儿两只小手比划着:“阿凝想堆雪人呀,她还没堆过嗯。”
  见祁璟宴好奇看过来,孟羽凝一把将屹儿的小手捞回来,抱着他轻拍:“乖,睡觉觉。”
  可祁璟宴还是追问:“阿凝从不曾堆过?”
  孟羽凝敷衍:“你知道的殿下,我家那个状况,哪里会由得我嬉闹。”
  祁璟宴沉默片刻,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又带着些怜惜:“日后下雪时,让你堆个够。”
  孟羽凝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点点头:“嗯。”
  屹儿被阿凝抱在怀里,伸着小手把他的小虎头被子拽进被窝,又问:“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祁璟宴沉默片刻,才说:“快了。”
  第104章
  三月初, 汤神医和穆風一行人風尘仆仆地回到了府中。
  两人一到府里,祁璟宴便命人将孟羽凝請到清客堂。
  孟羽凝匆匆赶来,一进门, 也顾不上给祁璟宴行礼,急急问道:“我阿昭姐姐怎么样了,她可还好?”
  穆風笑着拱手:“姑娘放心, 蔡姑娘一切安好。”
  说着,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恭敬地递上, “这是蔡姑娘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孟羽凝接过那雕花木盒, 轻轻打开, 只见盒中铺着一层软缎, 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 旁边还有一封信。
  她将盒子小心放在一旁桌上,取出信来, 小心展开,慢慢看起来。
  蔡月昭在信中先报平安, 字里行间透着对她的牵挂, 最后又特意叮嘱:“……阿凝, 无论外界有何风声传言, 望妹妹皆不必挂怀。吾自有主张,必当珍重。”
  孟羽凝心下顿时明了,阿昭姐姐这是要与小侯爷合演一出戏。她抬眼看向一旁抚须含笑的汤神医,轻声问道:“小侯爷的身子可还好?”
  汤神医笑着摇头,骂了句臭小子,这才把小侯爷假意摔傷, 又暗地里服了药,佯装傷了根本的事说了。
  孟羽凝见事情果然如祁璟宴所料,不由得朝他嫣然一笑,竖起大拇指。祁璟宴唇角微扬,笑而不语。
  得知小侯爷与阿昭姐姐都安然无恙,孟羽凝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转眼數月过去。
  一日,孟羽凝从祁璟宴那儿听得京中近况,说是小侯爷渐渐从“重伤”中恢复,已重返军中任职。
  只是他性情大变,昔日爽朗和善的性子荡然无存,如今变得阴鸷暴戾,但凡看谁不顺眼,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
  更奇的是,陛下对此竟格外宽容,屡屡纵容他的所作所为。
  如今京城里人人自危,但凡听说小侯爷出行,紛紛避让,唯恐惹祸上身。
  孟羽凝问祁璟宴小侯爷都打了谁,祁璟宴但笑不语。
  孟羽凝见他这般神情,心下蓦然明了,那些挨揍的,怕是昔日对祁璟宴落井下石之徒。她心中只覺痛快,不由跟着笑了。
  而阿昭姐姐那边,竟婉拒了陛下亲自为她牵线的一桩婚事,毅然决定前往城郊的寺庙带发修行,自愿为太后娘娘吃斋祈福三年。
  孟羽凝想起先前信中阿昭姐姐的嘱咐,心中了然。她只当作一桩远方的趣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屹儿如今下了学,也不会立刻回来,祁璟宴时常在处理事务时,特意将他留在清客堂旁听。
  每至晌午归来,小家伙用过午膳,便乖乖跟着阿凝去歇午覺。
  醒来后,照例雷打不动地到东次间写字,写完字还要背书,这一日的安排,竟是比孟羽凝还要紧凑几分。
  孟羽凝只要在府中,必定尽可能陪在屹儿身边。
  若是她有事需出门,祁璟宴便会在下晌时分将屹儿带到清客堂,亲自督促他习字背书,一刻也不松懈。
  金矿那边有了收益,祁璟宴的手头也渐渐宽裕了起来。
  他不僅将先前孟羽凝垫付给府中護卫置办夏装的銀钱全數还清,还时不时递些金子给她。有时是一锭沉甸甸的金条,有时是一枚圆润的金饼,他总是随手递来,仿佛只是寻常物件。
  起初孟羽凝还觉得新鲜,每回接到都眉眼弯弯,笑得合不拢嘴。
  可他给得实在频繁,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以为常。每回收到,便径直拿去西厢房,收进一只上了铜锁的木箱中。
  直到有一日,她发现那箱子竟已满满当当,再塞不下一枚金饼,这才唤来穆樱几个,取来小秤,将里头的金子一一称过,之后按市价折算下来,竟值两万五千多两白銀。
  孟羽凝望着那一堆金光灿灿的金子,傻眼了,终于对“积少成多”这四个字有了真切的体会。
  手上有了余钱,祁璟宴兄弟二人也日渐忙碌,自己反倒清闲下来,她便终于将思量许久的做生意一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自打与郡守夫人白氏相识以来,两人颇为投缘,隔三差五就要小聚一回。
  祁璟宴说过,她可以随意在府中见客,可孟羽凝却不愿将外人带进府里来,便常与白夫人约在城中的茶楼雅间,或清静酒肆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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