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屹儿望着那颜色漂亮的菜菜,早就馋得不行,此刻到了嘴边,一口就咬进了嘴里。
炸过的里脊肉外焦里嫩,裹上酱汁,酸甜可口,还带着菠萝的香味,小娃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悬在空中的两只小脚丫踢蹬个不停:“阿凝,屹儿喜欢吃这个咕咾咕咾肉,最最喜欢。”
孟羽凝笑:“喜欢就多吃点,来再尝一块菠萝。”
正喂着,就听院门口传来蔡月昭的声音:“什么菜,闻起来怎么酸酸甜甜的?”
孟羽凝忙起身,见蔡月昭全须全尾回来,放下心来,笑着迎上去:“阿昭姐姐,你回来了。”
蔡月昭走近,看着屹儿面前碗里的菜,好奇问:“阿凝,这就是你说的蜜汁叉烧吗?看着挺好吃的哈。”
“这是菠萝咕咾肉。”孟羽凝说,往厨房里指了指:“蜜汁叉烧刚要出锅呢。”
说着,凑近蔡月昭耳边,悄声问:“阿昭姐姐,茶萃轩那边怎样?”
一说这个,蔡月昭脸色就难看起来,她哼了一声,有些生气,“阿凝你不知道……”
话说一半,她摆摆手:“罢了,你让我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免得倒胃口。”
孟羽凝自然说好,忙往厨房里招呼:“穆山,蜜汁叉烧可以出锅了。”
穆山应好,掀开锅盖,一股裹着蜂蜜味道的浓郁肉香扑面而来。
推着祁璟宴走过来的郁逍一闻到这个味道,当即把祁璟宴的轮椅一丢,三两步跑到厨房窗户前,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第60章
郁逍为了跑去看菜, 突然把他扔在半道,祁璟宴无奈摇头,自己转着轮椅, 来到孟羽凝面前。
他露出笑容,刚想和她说话,就见那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 亲亲热热拽着她的阿昭姐姐进了厨房, 去看什么蜜汁叉燒肉。
祁璟宴:“……”他都不如一块叉燒肉。
他沉默片刻, 视线移动, 落在抱着碗吃肉的屹儿身上,“屹儿, 在吃什么?”
屹儿举起自己的碗给自家哥哥看, 骄傲地晃着小脑袋:“阿凝做的咕咾咕咾肉, 好好吃哒。”
祁璟宴伸手:“拿来我尝尝。”
“好。”屹儿乖巧说, 把碗先放在桌上,从椅子上爬下来, 再抱起碗,走到祁璟宴面前, 用勺子舀了一块肉喂到他嘴边, 学着阿凝喂他的样子喂哥哥:“啊。”
祁璟宴略带嫌弃地往后仰了下头:“我自己来。”
“哥哥你没洗手。”屹儿摇头, 不肯把勺子给他, 说着还朝厨房里喊了一声:“阿凝,哥哥不洗手就要吃饭饭。”
祁璟宴伸着手指戳戳他的额头:“告状精。”
孟羽凝闻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小碗刚切好的叉燒肉,她故意绷起脸:“殿下,一定要先洗手才能吃饭饭哦。”
祁璟宴一副受教的模样,笑着点头:“好, 记下了。”
屹儿冲他得意地抬抬小脸,随后又把勺子喂到他嘴边:“啊。”
祁璟宴这回没有拒绝,把那块菠萝咕咾肉吃了,吃完点点头:“不错。”就是有点太甜。
见他吃完,孟羽凝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叉烧肉,喂到他嘴边:“殿下再尝尝这个。”
祁璟宴没张嘴,微微仰头看着孟羽凝:“又是甜的?”
孟羽凝倾情推荐:“殿下,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甜的菜,但这个蜜汁叉烧肉你一定要尝尝,这可是地道的岭南菜。”
祁璟宴:“既然阿凝这样说,那我便尝尝吧。”说着把那块红亮诱人的肉吃了。
叉烧肉的外皮焦脆,肉质软嫩多汁,带着些咸,又带着些甜,焦糖混合肉香,竟然出奇的好吃。
孟羽凝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祁璟宴点头:“很是不错。”
孟羽凝便笑了,大声宣布:“开饭。”
屹儿抱着他的小碗,跟着喊:“开饭喽。”
蔡月昭在厨房里笑着走出来:“再不开饭,这一大盆叉烧肉都要被小侯爷一个人吃完了。”
大家伙哄笑出声,随即热热闹闹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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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孟羽凝抱着吃饱就犯困的屹儿,带着蔡月昭回了主院,郁逍推着祁璟宴跟在后头慢慢走。
几人都去了正屋,孟羽凝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屹儿坐在临窗榻上,輕輕拍着他,哄他睡觉,蔡月昭拿了把蒲扇,在一旁帮着扇風。
祁璟宴和郁逍坐在太师椅上,靜靜喝着茶。
直到屹儿睡实,孟羽凝抱着他送到卧房床上,再出来在榻上坐好,祁璟宴才低声开口问:“茶萃轩那里如何?”
郁逍冷哼一声,面色阴沉下来:“还不是孟怀甫那老……”
刚想骂,想起孟羽凝还在场,便把“東西”两个字给咽了回去,可不能骂人实在憋屈,便看了一眼蔡月昭,“阿昭你说吧。”
当着阿凝的面,说阿凝她爹的坏话,蔡月昭也不愿意幹这事,这也是方才在厨房的时候,阿凝问她,她以先吃饭为由头先拖过去的缘由。
虽然她和阿凝关系好,可孟怀甫那老東西毕竟是阿凝的亲爹,要是那些不中听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保不齐阿凝就会对她心有芥蒂了。
明明刚才已经说好,郁逍来说,没想他竟又把这烫手山芋甩给自己,气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说。
见他俩用眼神厮殺半天,也没个人说话,孟羽凝急得要拍桌子:“哎呀,阿昭姐姐,小侯爷,你们不用顾虑我的。”
“我早就跟殿下说了,当初我被孟家两个婆子架着拖出孟家大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孟家一刀两断了,所以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的。”
见她这般说,蔡月昭越发心疼她,用力握住她的手:“阿凝,你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殿下。”
孟羽凝焦急道:“阿昭姐姐,我真的不难过,你快说吧。”
蔡月昭这才开口:“先前我和小侯爷去了茶萃轩二楼……”
蔡月昭戴了帷帽,摘了佩剑,假扮成孟羽凝,去了茶萃轩。
一进门,就问迎上来的茶童:“二楼雅间怎么走?”
茶童應是事先得了吩咐,打量她几眼,像是确認了她身份,这才笑着说:“姑娘请随小的这边来。”
茶童引着蔡月昭上了二樓,到了雅间外头,先敲了敲门,待到里面有了回應,才说:“客官,您等的人到了。”
随后朝着蔡月昭行了一礼,转身下樓去了。
蔡月昭直接推门进去,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肥胖男子正坐在里面喝茶,见她进门,这才慢悠悠起身,躬身行礼:“老奴见过大姑娘。”
蔡月昭不認识这个人,但见他像是认识阿凝的样子,便故意变声,再开口时,嗓子粗哑难听:“坐吧。”
那管事面露惊讶,“大姑娘这嗓子是怎么了?”
蔡月昭凭着记忆里那回见到阿凝时的样子,学着她莲步轻移,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了:“上火。”
管事恍然大悟般:“大姑娘随着慎王殿下一路南下,旅途劳顿,着实受累了。”
管事面上堆着恭敬的笑,眼底却浮着几分藏不住的怠慢,蔡月昭按捺住上去给他两拳的冲动,直接开门见山:“说吧,叫我来,所为何事?”
那管事慢条斯理地坐回圈椅,自顾自斟了盏茶,啜了一口,这才说:“老奴奉老爷夫人之命,来给大姑娘传几句话。”
“老爷说,当日太后震怒,懿旨如山,为保全孟家满门,老爷也是万般无奈,才将大姑娘送上慎王府的马车。”
蔡月昭冷哼一声。一个狗奴才,竟然摆出这样一副怠慢的姿态,无非是看阿凝妹妹如今落难,无人为她撑腰罢了。
小不忍則乱大谋,她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粗着嗓子问:“所以呢?”
那管事显然没料到"大姑娘"竟这般从容自若,既不见半分恐被家族舍弃的慌乱不安,也无半点见到家中来人的依赖之情,反叫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待回过神来,又堆起满脸假笑:“老爷和夫人还是念着大姑娘的,老爷说……”
话说一半,那管事起身,走到蔡月昭面前,在距她两步之外站停,微微欠身,把声音压得极低。
“老爷说,如今三殿下深得圣心,来日必登九五。”
“若大姑娘愿为殿下效力,待殿下荣登大宝之日,大姑娘定能得蒙三殿下垂青,便是,贵妃之位,也未尝不可。”
蔡月昭心中怒意翻腾。孟怀甫这老王八是把阿凝当物件了,今儿送给这个男人,明儿送给那个男人。
她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问:“此话,是老爷的意思,还是三殿下亲口所言?”
管事见她这般反应,只当是她动了心,忙不迭堆起满脸褶子,压低嗓音道:"老爷如今可是三殿下跟前第一红人,老爷的意思,自然也就是三殿下的意思。"
那就是那老王八想再次卖女求荣了,蔡月昭又问:“说吧,老爷要我如何'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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