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郁逍:“不是我想干嗎,是你想干嗎?”
蔡月昭:“我找阿凝妹妹说话啊。”
郁逍伸手指着站在护栏前看風景的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家一家三口在那待的好好的,你一个外人过去打扰,你自己想想合适吗?”
蔡月昭再看过去,就见不知祁璟宴说了什么,阿凝妹妹正笑得花枝乱颤,小殿下正拍着小手转圈圈,三人其乐融融,温馨又美好。
她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我现在过去,的确不合适。”
她看向郁逍:“阿逍哥哥,我们也找个地方看風景吧。”
郁逍见她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声音还有点夹夹的,没忍住往后退了半步:“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山猪吃不得细糠,非得我打你才行。”蔡月昭翻白眼,伸手掐着他胳膊上的肉,直接拎着他上了三楼露台。
到了三楼,两人席地坐在露台边上,双腿都从栏杆缝隙伸出去,吊在空中一晃一晃。
云开见日,霞染群峰。
蔡月昭的心情明媚起来,她望着前方的重峦叠嶂,山明水秀,小声说了句:“阿逍哥哥,要是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那就好了。”
郁逍听出她声音里的感慨万千,偏头看她。
朝阳映照下,经常一言不合就对他拳打脚踢的姑娘,此刻安安静静坐着,温柔得像一副画。
他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小小的阿昭,舔着嘴唇,把只喝了几口的粥碗递到他面前:“阿逍哥哥,昭儿吃饱了。”
还有那回,他家老头子拿着竹条狠狠抽他的时候,他娘抱狠心地在一旁看熱鬧,后来还是刚比饭桌高一点的阿昭冲过来,护在他身前,把一切都揽在她身上,讓他那日免了皮开肉绽。
想着那些往事,他的心不由柔软起来,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喜欢这里,以后我再帶你来玩,想来几次都成。”
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硬朗英俊的臉,蔡月昭生出一股冲动,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她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远方:“可是阿逍哥哥,要是以后你娶了别人,你还怎么帶我出来玩?”
郁逍:“成婚怎么了,你是我妹妹,我想帶你出来就帶你出来。”
蔡月昭摇头笑:“那要是,你娘子不讓呢?”
这话把郁逍问得愣住了。
他家老头子位高权重,陛下又生性猜忌多疑,他早就知道,他婚事自己做不得主,不光他做不得主,连他父母都做不得主,极大可能是陛下赐婚。
他和阿昭因为小时候的情分,这么多年往来始终未断。
恰是为此,他家老头子和蔡将军未免陛下猜疑,年年都要故作姿态,各自上几道弹劾对方的折子,把对方骂得一文不值,狗血淋头。
陛下每每在批复中,都要好言劝诫,说上几句同朝为官,望与同僚和睦相處之类的。其实陛下心里巴不得两人针锋相对。
两家老爷子这番作态,就是为了讓他们两个晚辈不要被迫断了情分。
可万一到时候陛下给他赐婚的对象,是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不允许他和阿昭多来往呢?
不不不,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等背信弃义之事来。
心中如此这般想,他笑着说:“放心,我会和她讲明我们的过往,想来她会通情达理的。”
蔡月昭:“那要是她还是不同意呢?”
郁逍:“那我也不会给她留情面,总之你不要担心,我说到做到。”
蔡月昭:“阿逍哥哥,我信你。”
说罢,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信他,可是,这个世道太复杂了。
若是有朝一日,他成了婚,娶了别人,那她不会再和他过多联系了。
见她说信他,郁逍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出来玩就敞开了玩,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蔡月昭这回笑了:“好。”
两人说完话,准备静静看一会儿風景。
可就在这时,孟羽凝推着祁璟宴转过来,发现了三楼的蔡月昭。
她一下就笑了,把祁璟宴的轮椅一放,牵着屹儿朝这边走:“阿昭姐姐,你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你等我上来找你说话。”
蔡月昭也笑了,见阿凝带着屹儿上下不方便,便说:“你等着,我下来。”
说罢起身,轻松利落越过栏杆,直接落在了二楼甲板上,衣袂飘飘,身姿潇洒。
孟羽凝被她帅得两眼直冒星星,待她一落地,上去就拉住她手:“阿昭姐姐,你好厉害啊。”
蔡月昭被她甜甜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屹儿见两人又在自己头顶上手牵手说话,便又挤到两人中间,抱住阿凝的腿。
孟羽凝知道这小家伙又吃醋了,便伸手把他抱起来,“阿昭姐姐,穆山做了千层饼,还做了瘦肉青菜粥,我们去吃早饭吧。”
蔡月昭自然说好,跟着一起往廚房走,边走边问:“阿凝妹妹,今天晌午咱们吃什么菜?”
早饭还没吃,就惦记晌午了,孟羽凝忍不住想笑:“我们得去看看还有什么菜……”
三人说着笑着,奔着廚房去了。
祁璟宴扶着轮椅扶手,独自坐在那,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语。
郁逍从三楼跳下来,架着胳膊走过去,嘲笑道:“哎,云舟,看着现在的你,我想到一个词。”
祁璟宴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转着轮椅就往另一个方向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郁逍却死不要臉追上去:“云舟,你刚才那样,特别像个孤寡老人,你知道吗?”
说完,自己被逗得叉腰大笑出声:“哈哈哈……”
祁璟宴转回来,目光冷飕飕:“郁凌川,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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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郁小侯爷带来的三千精骑一路沿岸隨行,沿途障碍皆被肃清。
此后众人舟行水上,可谓顺风顺水,再无半点波折。
但因先前孟羽凝在集市遭遇刺杀之故,此后船只再未靠岸停泊,一应补给,皆由郁逍手下的郁严联系岸上伙伴操办。
每隔个两三天,便有小船满载物资,在前方水道等候。
船上的日子宁静太平,孟羽凝每天睡到自然醒,隨便吃几口护卫们做的早饭,便带着屹儿去找蔡月昭玩。
孟羽凝交到了仗义的姐姐,蔡月昭遇到了贴心的妹妹,两人相见恨晚,除了晚上睡觉各回各屋,其他时间恨不得形影不离。
但自从那回屹儿问她最喜欢谁之后,孟羽凝再没丢下过屹儿,不管是和蔡月昭赏景,还是说体己话,都带着屹儿。
小小的娃很是乖巧,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只静静挨着阿凝坐在一旁,从不捣乱,听到什么也从不去跟别人说,连他哥面前都不提一句。
两人说到开心处,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他便也抱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两人见他这般,便越发笑得花枝乱颤。
两大一小,每天都快快乐乐,优哉游哉。
和她们一比,祁璟宴那边的日子就安静沉闷多了,无事的时候,经常坐着轮椅静静看着她们这边出神。
郁逍见他如此,定要走过来,嗤笑一声,再讥讽一句:“痴汉。”
祁璟宴并不反驳,只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摇摇头,再啧一声。
每当这时,郁逍就要炸毛,“你啧什么啧,有话不能直说?”
问完之后还要抬脚去踹祁璟宴的轮椅,可每次都是咋咋呼呼抬起脚,憋憋屈屈收回去,说上一句“等你腿好的”,就此作罢。
而孟羽凝和蔡月昭笑够玩够,见时辰差不多,便去廚房做饭。
护卫们学会的菜式越来越多,需要孟羽凝动手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可她还是熱衷于每天至少做一道新鲜菜色,讓大家嘗个鲜。
这阵子,不管孟羽凝做了什么新菜,蔡月昭嘗过之后,都一脸惊喜地说:“阿凝,我想好了,我就要学这道菜。”
这么多天过去,她的主意一天一改,却是一次都没动过手。
郁逍嘲讽她:“阿昭,你这哪里是要学做菜,我看你天天混在厨房里,就是嘴馋,想先嘗菜吧。”
蔡月昭抬脚就去踢他:“我爱学不学,要你管。”
看着打打鬧闹跑出去的两人,孟羽凝便笑得停不下来。
阿昭姐姐嘴上说着学做菜,可从始至终,她却是连菜刀都没摸过一下的。
看来,她学做菜的兴致也不是那么高嘛,至少没有打郁小侯爷的兴致高。
一旁跟着看熱闹的拂冬看出孟羽凝的想法,笑着小声说:“孟姑娘我跟你说实话吧,想让我们姑娘学会做一道菜,那怕是太阳得打西边出来了。”
孟羽凝笑:“我早看出来了。”
拂冬:“孟姑娘,要不我跟你学两道菜成吗,回头我们姑娘馋你做的菜了,我试着做一下,我们姑娘好将就着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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