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以祁璟宴说的, 屹儿以后不会一直和她睡在一起,是事实。
  但屹儿说的祁璟宴要和她一起睡,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念头。
  其实她早就想提出分开来试试了, 毕竟长期和祁璟宴一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实在不像话。但碍于大家还在路上,已经夠奔波劳累的,未免屹儿再次哭闹,大家都睡不好,这才暂时作罢。
  得到阿凝如此肯定的答复, 屹儿这下放下心来。
  先前是想着哥哥要把他赶走,他自己跟阿凝睡,觉得被他们抛弃了,这才又伤心又生气。
  现在知道大家都会分开,阿凝不跟他一起睡,但是也不会跟哥哥一起睡,小男孩心里平衡多了,气也消了。
  小手松开阿凝的脸,乖乖巧巧坐在她腿上,小脑袋靠在她怀里,“阿凝,那到了岭南,我们的屋子挨在一起吗?”
  孟羽凝也不打算欺骗小孩子:“等到了岭南,屹儿應该是和哥哥住一个院子,阿凝自己住一个院子,所以我们的屋子應该不会挨在一起。”
  屹儿又问:“阿凝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住一个院子?”
  这个还真不好跟一个几岁的孩子解释,孟羽凝便轉移话题:“不过我们住的地方都在慎王府,离得應该不远,回头屹儿有空,便来找阿凝玩啊。”
  屹儿忙点头:“屹儿有空的,每天都来找阿凝玩。”
  想着书中祁璟宴对屹儿那些严格的教导计划,心想等到了岭南,屹儿既要学文又要习武,怕是每天要忙起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也是夠可怜的。可也没办法,毕竟他的身份不同,肩上担子重,自然不能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那样,撒着欢儿地玩耍。
  但这些,也没必要提前和小男孩说,孟羽凝摸摸他的头,“好,到时候屹儿来找阿凝,阿凝给你做好吃的。”
  小男孩便拍起手,高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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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县尉一干人等一回到县衙,就立马去找胡县令汇报情况。
  胡县令看着浑身湿透,头上还挂着水草,宛如落水狗一般狼狈不堪的众衙役,嫌弃地直皱眉:“让你们去搜船,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孙县尉没有掉在水里,但也衣衫不整,十分狼狈。
  他一脸委屈说道:“回大人的话,那船上之人各个身怀武艺,压根就不是什么商户。且他们都不是善茬,一言不合就扔筷子,射箭的。”
  胡县尉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扔筷子?”
  孙县尉想起自己被一根筷子吓成那个样子,觉得有些丢脸,便没有解释:“反正要不是属下果断帶着兄弟们撤回来,怕是此刻全都在江上飘着了。”
  其他衙役也都附和:“是啊,大人,您是没瞧见那些人的嚣张样,像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惧似的。”
  胡县令皱眉,半信半疑:“该不是你们太过窝囊,被吓着了吧?”
  孙县尉直呼冤枉,又说:“大人,那船上不光挂着‘郁’字旗,那些人手里还拿着郁小侯爷的令牌呢,大家伙都亲眼看到了。”
  衙役们一连声地附和:“小的们都瞧见了。”
  两人共事多年,胡县令还是比较信得过孙县尉的,可一想到早上来的那人说的那些话,就又怀疑道:“那旗子和令牌,该不会是仿冒的吧?”
  孙县尉有理有据分析道:“下官雖无法判断那令牌和旗子的真假,但大人您想啊,陛下待成安侯宛如亲兄弟,连帶着郁小侯爷都可以帶刀在御前行走,这天底下哪个狗胆包天的胆敢冒充郁小侯爷?难道他就不要命了嘛?”
  胡县令有一些动摇了:“说的也是,本县雖不曾亲眼见过郁小侯爷,可对郁小侯爷那嫉恶如仇的性子也多有耳闻,要是寻常人敢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搖撞骗,等他知道,怕是要扒了那人的皮才是。”
  说到这里,他又皱起眉头:“可今早那人所说,却是有鼻子有眼,若没有确切消息,他又何故特意跑这一趟来知会我?”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师爷开口了:“大人,老夫冒昧地问上一句,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何您对他的话如此相信?”
  说到这个,胡县令挥了下手:“孙县尉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赶紧去换身衣裳,再让后厨熬一锅姜湯来喝。”
  孙县尉也挥手:“赶紧收拾收拾去,像个什么样子。”
  湿漉漉的衙役拱手行礼,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等众人都出去之后,胡县令这才压低声音说:“早上来的那人,来自京城章家。”
  孙县尉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师爷则是大惊失色,把头凑过去一些,用极低的声音问:“敢问大人,可是章贵妃的那个‘章’?”
  胡县令点头:“正是,所以我才信了他的话。”
  师爷脸色大变:“大人您糊涂啊。”
  胡县令不解:“师爷何出此言?”
  师爷:“大人你仔细想想,前阵子京城发生的那件大事。”
  胡县令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件大事?”
  师爷抱拳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就是陛下震怒那件事。”
  胡县令反应过来:“你是说废太子那件事?”
  师爷点头:“正是。”
  胡县令:“可这和今日之事有何干系?”
  师爷:“慎王一路南下,可却中途失去音讯,眼下突然冒出一搜打着郁家旗号的船,且还不惧官府之人,大人您想想,这天底下,谁人如此胆大妄为?”
  听完这话,胡县令略一琢磨,脸色刷一下白了:“糟了,糟了,本官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雖说太子是被废了,可他毕竟还是慎王殿下,况且陛下都以谋逆的罪名将他下了大狱,最后还能封他为慎王,又赐了封地,可见陛下对这位皇长子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他一个小小六品地方官,被人隨意挑唆几句,就敢叫嚣到慎王面前去,日后但凡慎王再次得势,他的脑袋,怕是就要搬家了。
  孙县尉一听船上的人有可能是前太子,吓得他雙腿打颤,身体发软,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去,站也站不起来了。
  胡县令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原地轉起圈圈:“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我得亲自帶着礼物前去赔罪才是。”
  胡县令病急乱投医,说着就要喊人来备车备船,亲自出去追赶慎王。
  师爷一把拉住他:“大人三思。”
  胡县令差点儿跳脚:“我没法三思,师爷你快别拦着我,免得慎王殿下的船走远了。”
  师爷苦劝:“大人,章家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三皇子的意思。您今儿要是去找慎王赔罪,那回头若是章家興师问罪,您又该如何交代?”
  想到三皇子私下里的名声,胡县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额头上冷汗直滴,崩溃道:“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老夫这项上人头,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崩溃一会儿之后,胡县令握拳砸桌,恨道:“今儿早我该找师爷你商量一番再做决定的,可你说那章家此番作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师爷想了想,说道:“老夫虽不知章家为何,可依老夫来看,这里头的水极深,大人还是莫要搅进去为好。”
  胡县令当即点头:“师爷说的对,坚决不能搅和进去。”
  说着捂着头就喊起来:“哎呦呦,本县这头疾犯了,快去请大夫。”
  孙县尉见状,也捂着胃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大人,下官这胃也着实难受得紧,怕是要告个三五天的假修养一番。”
  胡县令挥手:“去吧,去吧,多养一阵子再来。”
  说罢,起身往外走:“本县这头疾也要将养上十天半个月的,最近这衙门里的事,就拜托师爷了。”
  师爷起身,朝胡县令拱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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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安县最大的客栈内,二楼天字号房间内。
  两人正在说话。
  上首坐着的黑衣人问:“可弄清楚了,那船可是郁家的船?”
  站在地上穿着一身灰色短打之人搖了搖头:“那个孙县尉是个没用的废物,不光什么都没问出来,也没能让他们把旗子下了,反倒被吓唬了一通,什么都没办成就滚了回去。”
  “小的藏身在岸上,隔得有点远,船上又有人遮挡,并未看见郁小侯爷本人,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郁家的船。”
  黑衣人皱眉:“还有呢?”
  穿着灰色短打之人答:“看船上的人数,还有那狂傲无礼,目空一切的架势,小的以为,倒更像是慎王一行。”
  黑衣人面色阴沉:“即便那船上之人当真是慎王,可只要那船是郁家的船,那就轻易动不得,否则得罪了郁家,三皇子定然不喜。”
  灰色短打之人问:“眼下是无法确定那船到底是不是郁家的船,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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