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祁璟宴见她双眼除了茫然,尽是坦荡,便笑了笑:“那等何时遇着他,我引荐你们认识。”
  孟羽凝往门口看了一眼,匍匐着往祁璟宴这边爬了两下,颇为神秘地试探着问:“殿下,可是传言都说,你和郁小侯爷不和呢。”
  祁璟宴:“传言不可信。”
  孟羽凝装作头一回知道真相一般做恍然大悟状,用气声说:“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呢,殿下你和郁小侯爷以前那么好的关系,怎么说闹掰就闹掰了。”
  祁璟宴挪动肩膀,也往她这边靠了靠,还学她那样用气声说话:“你一直有关注我?”
  呃,这个怎么回答呢。孟羽凝脑袋瓜快速转了个弯:“殿下你以前可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啊,关注你那不是理所应当地嘛。”
  说完,一捂嘴:“抱歉,我不该提起以前的事。”
  祁璟宴把她的手从嘴上拿下来:“无妨,事情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不可以提起的。”
  孟羽凝忍不住感叹,别人当他面提起他以前是太子的事他不介意,粟商骂他是个断了腿的废物瘸子他也不生气,这人的内心可真是强大。
  不过说起粟商,孟羽凝觉得奇怪,怎么原书里没有粟央和粟商出现过呢。
  孟羽凝原地翻滚一圈,滚出去一人距离,仰面躺好,双手枕在头下,又翘起一只二郎腿,慢慢晃着脚丫子,思索起来。
  哦,对了,原书里,祁璟宴按照康文帝的命令,顺着官道一路直奔岭南了,并没有临时起意兵分两路,躲到山中去 。
  所以,没有遇到粟央也正常。
  就是不知道,现在粟央的出现,会不会给祁璟宴的大业带来什么影响,如果有影响的话,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如果说一切按照原剧情走,她说不定回头还可以给祁璟宴提个醒什么的,让他少走点弯路,趁早达成他的大业,到时候她也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可现在怎么搞的,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呢。哎,麻烦。
  祁璟宴一直盯着孟羽凝,见她突然叹了口气,便问:“阿凝?”
  孟羽凝转头:“嗯?”
  祁璟宴:“你在想什么?”
  孟羽凝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又滚了一圈滚回去:“殿下,我是在想,粟央和他哥哥的事,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祁璟宴不答反问:“你在担心我?”
  孟羽凝:“那当然啊。”他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谓休戚与共,她当然担心他。
  孟羽凝趴在床上,双手托腮,仰头看他。
  祁璟宴的角度看过去,她本就不大的脸因为她这个动作变得嘟了起来,瞧着有些可爱,他的手像有自我意识一般,自己伸了出去,在她软乎乎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孟羽凝一把捂住脸,往后一躲:“殿下你干嘛?”说话说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动手呢。
  祁璟宴的手在空中僵了僵,随即收回:“这江上,怎的还有蚊子。”
  第31章
  孟羽凝转圈看了看, 虽没看到蚊子,但也没怀疑堂堂慎王殿下会说谎。
  “荒郊野外的,哪里还能没有蚊子, 先前咱们在山上,汤神医到处洒了药,今儿上了船怕是忘了, 明儿我跟他说一声。”
  祁璟宴:“嗯。”
  被祁璟宴这么一打岔, 孟羽凝忘了之前问他的问题, 睡意也上来了,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咕哝了一句“殿下晚安”, 便抱着屹儿闭上了眼睛。
  祁璟宴:“晚安, 阿凝。”
  孟羽凝迷迷糊糊, 又想起一个问题, 只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对了, 殿下,上回你为什么突然带着我们躲去山上啊?”
  问完之后,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祁璟宴回答, 便又打了个哈欠, 闭上了那只眼睛。
  祁璟宴侧头看着她, 沉默许久,才一句一顿,慢悠悠给出了似是而非的回答。
  “阿凝。”
  “你回来那晚。”
  “我做了一个梦。”
  可孟羽凝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一个字都没听见。
  ---
  次日,艳阳高照。
  孟羽凝一夜好眠,整个人神清气爽。
  睁开眼发现, 祁璟宴和屹儿和以前一样,已经都不在屋里了。
  这兄弟俩都是那种早起之人,孟羽凝都已经习惯了。
  她在宽敞柔软的床上又躺了一会儿,还滚了两圈,这才起来,整理好衣裳,去净房洗漱,梳好了头发,出了船舱。
  走廊里没人,她便直接来到甲板上。
  角落阴凉处,屹儿正拿着一把蘿卜缨子在喂他的小兔子。穆风拿了一把米在喂那些各绑了一条腿,全部绑在一起的雞。粟央蹲在一旁看熱闹。
  几人见到孟羽凝过来,都笑着起身打招呼,屹儿更是扑到她腿上:“阿凝,你吃饭饭了没?”
  孟羽凝伸手把小男孩抱起来,摸摸他的小脸蛋:“还没吃呢,屹儿吃了吗?”
  “屹儿吃过了,”屹儿点点头,小手往厨房方向一指:“阿凝也去吃饭饭。”
  孟羽凝说好,抱着屹儿往一楼的厨房走。
  到了厨房,孟羽凝打开一口还在冒着熱气的锅,发现了大家给她留的早饭,一碗粥,半张千层饼,还有一叠小酱菜。
  小酱菜是护卫们昨天一起采买回来的,就放在架子上的坛子里,她昨天瞧见了,只是昨晚有足够新鲜的菜,就没拿出来。
  可她记得,别说昨天晚上烙的那些外酥里嫩的千层饼,大家伙后来全都泡着羊肉焖蘿卜的汤给吃了个精光,就连那几个盖饭的锅巴也都抢了个干净,一点都没剩,所以,这饼是哪里来的?
  孟羽凝把东西端出来,好奇问:“屹儿,这饼是谁做的?”
  屹儿往外一指:“穆山做的。”
  孟羽凝震驚:“穆山?”
  屹儿点点小脑袋,还伸着小手指了指那饼,态度有些过于熱情:“阿凝你嘗嘗,看好吃吗?”
  孟羽凝只当屹儿自己覺得好吃,才极力向她推荐,便从善如流:“好,我来嘗尝。”
  她拿起筷子夹起饼咬了一口。饼放在锅中熱了不知道多久,本该酥脆的表皮已经被热气熏得软了,可软软的又是另外一种风味。
  孟羽凝有些驚喜。昨天烙饼的时候,穆山就只幫她打了下手,没想今天竟然能够独立烙饼了,头一回就做得有模有样。
  这简直可喜可贺,后面她再做饭,就多了个好幫手了。
  屹儿站在一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踮着脚尖好奇问:“阿凝,好吃吗?”
  孟羽凝笑着点头:“好吃。”
  屹儿开心地笑了,拍着小巴掌:“那我去告诉哥哥。”
  孟羽凝好奇问:“为何要告诉哥哥?”
  屹儿有些兴奋地说:“哥哥说,要是阿凝说好吃,那他就赏穆山一两银子。穆山和屹儿说,要是他得了一两银子,就分屹儿一半。”
  这么丁点儿的孩子就知道要银子,孟羽凝一口饼差点儿喷出来,伸手拉住屹儿,笑着问:“屹儿你要银子做什么?”
  屹儿:“攒起来。”
  孟羽凝掐掐屹儿这些日子明显长了不少肉的小脸蛋,追问:“攒起来干什么?”
  屹儿扭了扭小身子:“给阿凝买糖糖,给哥哥买药药,还要,还要给娘亲买糕糕。”
  听着前面的话,孟羽凝笑得合不拢嘴,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可当听到最后一句,尤其望着小男孩那双懵懂纯真的眸子,她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死亡这件事情,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理解。
  屹儿对于皇后的离去,似懂非懂。有的时候,他好像知道皇后再也回不来了,可有的时候,他又认为皇后是会回来的,他以后还是能见到皇后的。
  她不知道祁璟宴是怎么想的,出来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和屹儿明确解释过这件事情,每回不管屹儿怎么说,祁璟宴都只是顺着他。
  她理解祁璟宴这样的做法,屹儿实在是太小了,即便说清楚,怕是他也不会懂。
  可她也覺得一直这样模棱两可下去,好像不太好。总得找个让屹儿能接受的方式,跟他解释清楚,让他知道,皇后不会再回来了。
  可这件事情,只有祁璟宴这个亲哥哥做最为合适,她一个外人可不好插手。
  孟羽凝想着这些事情,心中感覺堵堵的。
  她放下碗筷,伸手把屹儿搂进怀里,用力抱了抱:“我们屹儿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的好孩子。”
  屹儿在她肩上蹭了蹭小脸蛋,害羞地笑了:“那阿凝,我去找哥哥了。”
  孟羽凝在小男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拍了下他的小屁股,笑着说:“去吧。”
  屹儿便笑眯眯,噔噔噔跑走了。
  孟羽凝轻轻叹了口气,端起粥碗继续吃饭,吃完了那碗粥,半张饼,还有那一小碟酱菜,顺手把碗筷给洗了,就出去找屹儿。
  上到二楼甲板,发现人没在,就问还在那喂雞玩的穆风和粟央,两人伸手往三楼指了指,说屹儿去楼上找殿下了,孟羽凝便又绕到楼梯那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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