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行,我说不过你!但我带我妈回家总是跟你没有关系吧?”男人气急败坏地讲。
“跟我是没关系,可是杨老师和k大签了合同,现在回南京,恐怕要赔钱的。”
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好看,路瞻歌顿了顿,“我劝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从法律意义上讲,你们那个家已经不属于杨老师了。”
“你!”男子气急败坏,冲过来拽住路瞻歌的领子,将路瞻歌拽起来。
“我劝你放手。”路瞻歌闭了闭眼。
“张铎你放开瞻歌!”杨潇宁着急地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让你多管闲事!”
张铎向路瞻歌挥拳,没想到路瞻歌抬起膝盖踢到他的肚子上,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刚才张牙舞爪的男人就呲牙咧嘴地躺在了地上。
“滚。”
张铎跑出屋子,路瞻歌朝门外望望,关上了门。
“瞻歌,你没事儿吧?”杨潇宁走过来,关切地问。
路瞻歌拍拍杨潇宁的手肘,“杨老师,我没事儿,倒是您,别和他生气,不值当。”
“谢谢你了,小歌。”
“您跟我还这么外道啊!我工作室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我给安也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陪你们,反正她在家也闷的慌,您二位帮我多教育教育她。”
路瞻歌给夏安也打了电话,等夏安也到位才去工作室。
下班前路瞻歌接到夏安也的电话,让她到杨潇宁家吃饭。
四个人围着方桌坐下,桌子上摆着刘卿做的菜。
“吃吧,都别客气。”刘卿说,“刚和瞻歌打交道的时候,只觉得在学校教书还不务正业,但是个精明能干的商人,可是我们这共事四五年下来,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是个有情怀,有底线的人。”
“哎呦呦,听见刘老师夸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别的也不说了,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路瞻歌端起水杯像模像样地敬酒。
“瞻歌,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拿张铎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杨潇宁叹了口气,真是冤家。
张铎是杨潇宁名义上的儿子。
准确的说,张铎是杨潇宁前夫张震的侄子,张震不能生育,就从老家过继了个侄子过来。
可是过继时,张铎已经十四岁了。正是叛逆的时候,加上小的时候疏于管教,张铎性格顽劣,脾气暴躁。而张震却十分疼惜这个养子,处处放任。
张铎虽然在校园里长大,可是却连高中都没念完,而后在家啃老。
“小歌和小夏,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我和卿卿年岁大了,也就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什么情啊,爱啊,我和卿卿就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杨潇宁的突然坦白,让路瞻歌和夏安也吓了一跳。
但是能在旁人面前,承认彼此的身份是一件既美好又勇敢的事情。
“我和瞻歌也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夏安也眼神澄澈,笑的阳光灿烂。
“小夏,你还记得那年你去我家给我送桂花糕吗?”说到彼此的关系,刘卿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记得!”
是路瞻歌刚刚调到j大的那年,自己为了讨好康乐宁开心,到图书馆找历史学的书来看,可是实在是没有那个历史细胞,没看两页就去见周公了。
夏安也突然发现,她和路瞻歌在一起从来都没想过要刻意地讨她开心。
“有的时候,人的直觉是难以解释的。我在门缝里看到小夏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和瞻歌的关系不一般。”
“借您吉言,她当时还和别的小姑娘谈恋爱呢!您这一眼看的,帮我看出个媳妇来。”
路瞻歌把杨潇宁和刘卿哄的乐呵呵的,夏安也犹豫着问:“您二位是怎么从认识到在一起的呀?”
夏安也的问题让路瞻歌心头一紧,年轻人就是热血,敢光明正大地八卦。
杨潇宁和刘卿相视而笑,杨潇宁说,“你想知道啊?”
“嗯!”夏安也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先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和瞻歌在一起的呀!”
姜还是老的辣。
路瞻歌享用着美味,好整以暇地看着夏安也和两位前辈斗智斗勇。
“我和瞻歌……就坎坎坷坷,然后你情我愿地就在一起了!”
第138章 在一起(下) 凡此种种,都不如爱人温……
坎坎坷坷?
路瞻歌咀嚼着夏安也的用词, 小家伙可能是无心之语,但是下意识的言语往往是最真实的。
路瞻歌一直觉得她把她们的爱情保护的很好,但在夏安也的心里怎么会是坎坎坷坷呢?
“我和卿卿认识, 有二十年的时间了。”杨潇宁平静地讲,陷入那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那年卿卿去s大做访问学者,住在我们家楼上,就是瞻歌你在s大时住的那间房的对门。”
路瞻歌恍然想起, 她曾不止一次地见过杨潇宁站在对门打算敲门又不得不作罢的样子。可是, 那时候刘卿已经回j大很久了呀!
世间最苦痴情人。
“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杨潇宁看着刘卿,眼神深邃,满眼的眷恋,好像有无尽的情话可以讲。
“我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梅雨。被子潮湿屋子阴冷,没多久, 我的腰疼病就犯了。有一天我经过她的窗前,她推开窗子叫住我。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刘卿脸色泛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有当事人才会懂相遇的那刻是多么的美好。
“他乡久客, 那一瞬间, 眼泪夺眶而出。她把我叫进屋子,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一五一十地和她讲了。她一边宽慰我,一边拿出家里的新被子,和我一起到楼上, 给我换上。从那天之后啊, 什么时候可以晒被子, 她都会告诉我;她做了什么好吃的,就给我送去。那时候张铎还小,淘气顽皮, 她知道我爱清净,所以就给我单独备出来。”
润物无声的体贴温柔,最为致命。
“她在南京待了一个学期,抽空我就带她出去逛逛,紫金山乌衣巷,秦淮河畔又有多少才子佳人的怨怼。”杨潇宁微笑着,诉说着往事。
“可是那时她已有了家庭,孩子年幼,我父母尚在,所以访问结束之后,我就回到北京。这一南一北,就过了二十年。”
都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可是谁又知道那二十年的等待是多么的漫长呢?
“这有点浪漫。”夏安也喃喃自语。
“虽说是浪漫,但等待是熬人的。因为你没有办法去真真切切地印证对方的心思。虽说是可以见面,但却又不得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有谁会不怕自己的等待会白费呢?杨潇宁笑着看着夏安也,还是个小娃娃,年轻人的幼稚是最可爱的。
“我们是从80年代那个同性恋即犯罪的时候过来的,你们可能不会明白我们的惶恐。”
“小夏,等你到了60岁,你就会发现,地位呀,金钱呀,成就呀……凡此种种都不如爱人温暖的手。”
路瞻歌看着刘卿,平日里面若冰霜的人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的情话,可见岁月没有冲淡两人的感情,而长久以来思念让如今的相伴弥足珍贵。
“所以啊,你们要珍惜彼此啊,尤其是小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自己年轻时找到可以携手终身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等待之后在一起。”杨潇宁语重心长地跟夏安也讲。
“您就是向着瞻歌。”夏安也小声嘀咕。
路瞻歌抬手捏捏夏安也的小耳朵,“怎么着?你有意见?”
杨潇宁不慌不忙地讲,“不是我向着瞻歌,因为她失去过,所以懂得珍惜。而人往往在年轻的时候,才容易错过爱的人。”
路夏二人从杨潇宁和刘卿家出来,夏安也提议两个人散步回家,路瞻歌欣然同意。
晚上九点的校园,蝉声阵阵,灰墙上的爬山虎肆意生长。球场上还有学生在挥汗如雨,两个人并肩行走,时不时能看到小情侣在树下拥吻。
夏安也偷偷拽拽路瞻歌的衣角,“校园可真是谈恋爱的好去处。”
路瞻歌不置可否。虽说路瞻歌有些遗憾她们不是校园恋爱,但是在可以保护她的时候遇上她,也是美事一桩。
两个人回到家,夏安也摊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陪我坐坐?“
路瞻歌将手中的风衣扔在一旁,跨坐在夏安也的腿上,一手抚着夏安也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摸着夏安也的脸。夏安也下意识地扶住路瞻歌的腰,“今晚还有别的事儿吗?”
“事情嘛……总是做不完的。”
“那路教授的意思是……”
“我想去洗个澡,然后和夏老师好好交流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