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所以他更加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的愚昧。
讨厌自己的滞后性。
讨厌自己的后知后觉。
最讨厌自己现在迟来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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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下一章要挨打了
第51章
“靠,都红了!”钉子男撸起袖子看了眼自己的手,修长的手臂上赫然一个红色的掌印。
齐憾瞥了眼,确实触目惊心,但没什么表示:“你非得惹他。”
钉子男疼得搓了搓手臂,龇牙咧嘴地说:“妈的他这手劲可以跟你媲美了。”说着又放下了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齐憾一支,自己靠在墙边咬着一支烟点燃。
齐憾看他递来的火机摇了下头,手指捏着滤嘴说:“什么事?”钉子男边吐烟边说,“你今天去知寒演唱会了?”
齐憾没说话点了下头,钉子男“哦”了一声,踌躇了会儿,又问:“他怎么样?”
“过得比你好,家庭美满婚姻幸福。”齐憾回答他。
钉子男笑着说:“行。”然后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帮你转发了,别客气,下次帮我写一首。”
“我答应了?”齐憾说着指腹搓了搓手里的烟卷,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没什么好感。
钉子男和徐知寒以前是一个乐队的,后面徐知寒单飞后其他队友都没什么火花了,钉子男自己在地下摇滚混得倒是还行,齐憾的创作风格和他的不太搭,性格也合不来,所以一直以来联系也不多。
钉子男嘻嘻一笑,很是欠揍地说:“你小男朋友都抽我一巴掌了,你补偿我一首歌怎么了?”
齐憾说:“你就为了说这些?”
钉子男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说:“看他对你百依百顺那样,别人说一句你不好就要干架了,一下都不让逗。”
见他嘴里确实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齐憾转身留下“走了”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钉子男在原地“诶”了两声,喊了句“别忘了我的歌”。
回到卡座的齐憾看到燕尧捧着自己手机就差不多明白燕尧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了。
“不是叫你老实点?”燕尧手里攥紧的手机被齐憾夺走。齐憾把手机关机放进口袋,倾身坐在燕尧旁边,单手抬了下燕尧的下巴让他抬头,拿出纸巾往他脸上按了按。
燕尧流着泪没说话,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然后把纸巾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了齐憾的手。他握着齐憾的手,把齐憾的手在怀里摊开,然后用自己的指腹不停地摩挲着齐憾手上早已看不见的茧。
由于长期使用各种乐器,齐憾手上的茧已经看不太出来了。从一开始的蜕皮爆茧,又由于新陈代谢慢慢脱落,反复几次后,便不会再长茧,指腹变硬变得有力,掌心变得粗糙,肉眼看已经和普通的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燕尧仍然在无声流着眼泪,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在齐憾掌心里,被燕尧用衣袖擦干净。
全世界的雨好像都在燕尧眼睛里了,他的眼眶里涌出无止境的水。
“你准备一直在这哭?”齐憾出声问他,语气有点冷。
他的手又被燕尧翻过来看手背,齐憾的手型修长漂亮,比燕尧的手大一些。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食指却由于从小高强度的练习导致有一点歪曲变形。
燕尧很轻地捏了捏他的食指,抚过他手上的银戒。那是齐憾第一次写歌得奖时奖杯里赠送的饰品,不值钱,但拥有重大意义,银戒上有很多痕迹,他戴了很多年。
燕尧声音也在抖,他低声说:“哥,当初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有人陪着你吗?”
齐憾用晦暗不明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怀里抽出,然后捏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把头抬起来跟我说话,知道么?”
燕尧整张脸上都是泪痕,眼皮被擦红了一片。他抬着头,两只手搂了过来,把自己跟齐憾的身体贴紧,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哥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齐憾盯着燕尧潮湿的眼睛,温热的指腹摸了下他的眼皮,并没有跟他讨论这件事,只是说:“少看点没用的东西,把你脑子都看坏了。”
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齐憾确实不想提,可是燕尧又非要去探索他的过去,心疼早已愈合的伤,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他当初不在自己身边。
“除了这些,是不是还有更过分的?”燕尧整个人已经贴了过来,语气变得急躁和不善。
齐憾眯了下眼无言地注视着他,于是燕尧把自己的胸膛贴在了他手臂上,掌心搭在他肩上,腿也紧贴着他的大腿,执拗地说:“哥,你是不是又在想用什么话打发我?要继续跟我转移话题?”
燕尧看见齐憾已经冷了脸,他身体往后仰了一下躲开燕尧靠近的动作,眼底的温度彻底冷却了,有种隐隐的、未知的、强势的侵略性。但燕尧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变得有点可怜。
齐憾冷冷地看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坏情绪是一种疾病,它会慢慢蔓延至你的全身,这些人对他人的未来视而不见,我们也不需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得病,没有什么是永存的。”
他说的话很沉重,不知道情绪上头的燕尧有没有听进去。燕尧张了下嘴,又闭紧了,最后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听懂了?”齐憾问他。
燕尧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他说:“听懂了。”
齐憾扫了眼他的动作,语气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淡淡的:“听懂了还不下去。”
燕尧的上半身都已经快钻进齐憾怀里了,下半身还处于蠢蠢欲动之中,他把自己当做一床被子,盖在齐憾身上。他听见齐憾的话,有点不太情愿地说:“不想下去。”
话刚说完,齐憾就抬手在他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语气又冷了下来,他说:“赶紧的。”
没想到齐憾会做出这种略显亲密无间的动作,燕尧身体一僵,愣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他终于下去,齐憾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摆,拿上了袋子,说:“走了。”旁边的燕尧连忙应了一声,抹了把脸跟着起身离开了。
回家路上的燕尧还算老实,坐在副驾驶的时候眼睛睁圆,眼睛斜斜地看着齐憾,看上去很是心虚。
到家开门换鞋齐憾把他带进客卧之前,燕尧都安安静静的,直到齐憾转身准备退出客卧的时候,燕尧突然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两条胳膊收紧,把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肩上。
齐憾手往下扣住燕尧的手,很快掰开了他的手指,燕尧没反抗,只是深深地吸气,迷恋他发尾上残存的发香。
齐憾捏着他的手腕转身,先前酒吧的灯光昏暗和在专心开车没仔细看他。现在看来,燕尧真的醉得不轻了,脸色酡红双眼红肿,已经处于神志不清不分对错的状态了。
齐憾很久没有过这种不悦的感觉了,今天晚上他一直被燕尧做出的种种举动挑衅。
质问么?质问个醉鬼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浪费时间多费口舌毫无意义。
所以齐憾松开了他的手腕,说:“明天我们聊聊。”
燕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齐憾就当他默认了,当即准备离开客卧,燕尧猛地抬头跨了两大步,抓住了齐憾的手臂,拉着他往床上倒。
齐憾拽着他往回扯了一把,这才没有两个人摔在床上,站稳身型后抽回了手,把垂下来的发丝往后捋了一把,说:“发什么疯。”
“哥,我没发疯。”燕尧顺势坐在了床沿上,语气听上去挺冷静,好像真的没喝醉一样。
齐憾微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缓缓地说:“你该庆幸你刚喝酒了,如果你现在是清醒的,马上就会后悔了。”
燕尧抬头看向齐憾,齐憾的神色冷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于是他垂眼,眼尾微微下垂,又在装可怜,他说:“我没有醉也不会后悔,我喜欢你,哥,我出过柜了,我永远不会和女生结婚也永远不会背叛你离开你的。”
齐憾用仅剩的一点点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说,明天我们聊聊。”
明天明天明天,又是明天,永远都是明天,永远都是下一次。燕尧磨了磨那两颗尖牙,随后用尖牙咬了咬下唇,一下蹿了起来,扑过去双手用力搂住了齐憾的肩,嘴唇往那两瓣薄凉的唇上贴。
齐憾很快地偏了一下头,燕尧只亲了下他的侧脸,很不服气般抬手要把齐憾的脸掰正重新亲。手抬到一半就被齐憾牢牢抓住了,燕尧挣了挣,没挣开。
齐憾偏头回来,眉毛压在眼睛上,眼睛里幽深的潭水现在宛如一滩死水,那双眼睛正毫无波动地盯着他。
燕尧突然察觉到齐憾真的生气了,刚想说些什么,手臂被松开,随后被大力推倒在了床上。他脑袋顿了下,刚想翻身起来,齐憾大步走到床边欺身压了过来,齐憾掰着他的肩膀,手腕用力一翻就把他摊煎饼似的翻了个面,随后抬起左腿曲起膝盖顶在了他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