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哐”的一声巨响震得谢璜浑身一颤。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轻轻摸了摸肚子。宝宝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安地踢了两下。谢璜笑了笑,眼泪却无声地落了下来。
他哭了一会儿,坐起身穿好衣服,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抱上了馒头,叫了辆车决定立刻离开。坐在车上时,他的手还在发抖。
禹北珩很生气,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谢璜认识的人不多,唯一能投靠的只有表哥沈峤。沈峤是医生,为了上班方便住在医院附近,房子比他租的老旧小区好上不少。去年母亲病重时,谢璜也曾来借住过几天。
凌晨一点,他敲响了沈峤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帅气的男生,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穿着清凉的深v短袖和短裤,身上隐约可见暧昧的痕迹。谢璜一时怔住,还没开口,对方就笑着问道:“找叔叔?他在洗澡。”
“叔叔?”
男生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青春:“就是沈峤啊。你是来找他的吧?”
谢璜呆呆地点了点头,心里疑惑:表哥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侄子”?
男生打了个响指,打断他的出神:“别愣着啦,进来吧,门口冷。”
谢璜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门,男生已经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目光落在他肩上的背包,饶有兴致地问:“你好,我叫谈昱。你是?”
“谢璜。你也可以叫我……叔叔。”他老实回答。
谈昱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你没比我大多少吧?”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我二十五了。”
“真看不出来,”谈昱笑得有些玩味,“长得挺显小啊,没骗我吧?”
这话说得轻佻,谢璜抿了抿唇,低声道:“身份证上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沈峤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见谢璜,顿时有些尴尬,连忙退回房间换了整齐的衣服再出来。此刻的他恢复了往常斯文沉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身痕迹只是谢璜的错觉。
即便再迟钝,谢璜也明白了谈昱和沈峤的关系。他只是从未想过,一本正经的表哥竟会和一个看似未成年的男生在一起。自己突然前来借住,会不会太冒昧了?
“小璜?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沈峤看到他身边的背包,眉头微蹙,“出什么事了?”
谢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细说,只轻声道:“表哥,能收留我一天吗?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沈峤先让谈昱回房休息,而后坐到谢璜身边,语气温和却坚定:“说什么傻话,你想住多久都行。只是……是不是因为禹北珩?”
谢璜揉了揉因为不安而喵喵叫的馒头,简单提了禹北珩突然出现的事,略去了那些难堪的冲突。沈峤也没有多问,只是细心替他收拾好次卧,安顿他住下。
第18章 谢先生喜欢花
禹北珩独自坐在车里,抽完了一整盒烟,可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却只有谢璜那句平静却刺骨的话。
“我要结婚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原本就受伤的手顿时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攥紧手指。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动他的人。
段陵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无奈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禹北珩冰冷至极的声音:“查清楚,谢璜最近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段陵不清楚老板又怎么了,保镖每天的汇报都显示谢先生生活极其规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他也只能应道:“好的,禹总。”
段陵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就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日程表,记录着谢璜从搬出别墅后的每一天:见了谁、多久、甚至外出吃饭的菜品都清清楚楚。
禹北珩皱着眉翻阅那份几乎像机器人一样规律的生活记录,段陵在一旁补充道:“禹总,谢先生作息非常正常,只是……去医院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他身体不好?”想到谢璜那瘦得竹竿一样的身体,禹北珩声音低沉问:“查出是什么病了吗?”
段陵略显迟疑地回答:“抱歉,禹总,我们没查到具体病情。谢先生每次只是拿药,没有门诊记录。不过……”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了老板一眼,“谢先生拿的药……有点奇怪,似乎都是孕妇用的。”
禹北珩脑中轰的一声:“你说什么?”
段陵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谢璜那样的人怎么会……他试着解释:“谢先生拿了很多保胎药和孕期营养补充剂,但也有可能是帮别人带的。”
禹北珩忍住怒火问:“他拿了多久的药?”
“五个月……”段陵不由替谢璜捏了一把汗。他甚至找不明白,像谢璜那样一个人怎么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五个月……好,好的很啊……”禹北珩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也就是从离开他,谢璜就搞了个女人,不然那个人不会怀孕五个月。
也许还不止,甚至在离开他之前。
禹北珩一边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一边又恨谢璜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但他更气的是,自己放开了谢璜,正好给了他跟那个女人光民正大在一起的理由。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资料中的一个名字和照片上:沈乔。
她也姓沈,和沈峤又是什么关系?
心理治疗师,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禹北珩盯着沈乔的照片,眼神冷得几乎能将她冻结。
沈乔忙完一天,正准备下班,忽然看见一位衣着矜贵的男人走进诊所,她眼睛顿时一亮。
有钱人,可是最好的客户。
她扬起职业性的微笑迎上去:“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禹北珩眯着眼打量她。上次天黑没看清,照片也失真,真人更清秀些,化着淡妆,眉眼竟和沈峤如出一辙。
“你就是沈乔?”
沈乔笑得更温和了,看来是慕名而来,果然这几个月她兢兢业业的工作,想来已经有了些小小的名气。
“是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禹北珩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冷不丁问:“几个月了?”
“啊?”沈乔愣了一下,“哦,半年。”她的诊所刚开半年。
禹北珩脸色一变,死死盯着她腹部。半年?
沈乔见他神色不对,随即反应过来。
也是,担心他们开业时间短业务能力不行确实情有可原,她赶忙补充:“您放心,我们很专业的,一定让您满意。”
禹北珩这才后知后觉。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他缓了缓语气,声音却依旧冷峻:“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禹,是谢璜的男朋友。你带着孩子离开谢璜,多少钱你随便开。”
沈乔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即猛地瞪大眼。
妈的!原来就是这个渣男害得小璜那样?长得人模狗样,尽不干人事!
“原来是你?!”她瞬间变脸,抄起一旁的拖把就要赶人,“滚!老娘这儿不欢迎你!”
禹北珩一把抓住拖把杆,眉头紧锁:“我来是警告你,离谢璜远一点,否则……”
“吓唬谁呢?!”沈乔抬脚就踹了他一下。
禹北珩对女人一向没办法,正如他母亲总能轻易在他身上留下伤疤一样。他略显狼狈地挡了一下,沈乔却趁机又一拖把打了过来。
“滚!”她将禹北珩推出诊所,“哐”的一声关上门,毫不客气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刚停好车走过来的段陵,恰好看见这一幕,顿时心惊胆战:“禹、禹总……”
禹北珩阴沉地盯着诊所的招牌,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就在这时,一个清爽带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呦,这不是禹二少吗?真巧啊。”
段陵转身,恭敬地道:“谈少。”
谈昱故作夸张地捂了捂鼻子,笑眯眯地说:“禹总是刚吃了臭豆腐吗?怎么感觉有股怪味儿。”
禹北珩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我吃了什么,不劳谈小少爷费心。你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家产业,别过两年就改姓顾了。”
谈昱脸色微变,随即又笑起来:“多谢禹总提醒。”
禹北珩懒得再跟这谈家的小疯子纠缠,更没兴趣知道他为何出现在心理诊所。
一个疯子来看病,再正常不过。
“走了!”他冲段陵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段陵见他外套沾了灰尘,低声建议:“禹总,车上有备用衣服,您要不要先换一下?”
禹北珩没接话,反而沉声道:“去查清楚那个沈乔。”他眉头紧锁。
那女人身材纤细,若按谢璜的购药记录推算,她应当怀孕数月了,可方才他仔细观察,她根本毫无孕相。
哪来这么泼辣的孕妇?!
“好的,禹总。”段陵暗暗为沈乔捏了把汗,“那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