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转术式，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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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真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顷刻间，特级咒灵被祓除大半。
太宰治用结界术造出乒乓球大小的结界球，将咒灵剩下的躯干强行压缩进去。
他把玩着那个小球，神色寒凉，“想到你这样从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我就……”
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感到绝望。
没等他黑泥太久，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反转术式？”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挎着竹篮站在那儿。篮子里装满蘑菇，他脑袋上还顶了两个。
由于当事人过于震惊，那两个蘑菇失去控制，滚落到他脚边。
那双蓝眼睛瞪得老大，就猫突然发现自家铲屎官学会了后空翻，礼貌性炸了炸毛。
他唇瓣张合，不由自主又重复了一遍。
“反转术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五条猫猫震惊]
[学习反转术式的路上，说好的一起两脸懵逼，你却突然打通任督二脉，得道飞升]
第19章
五分钟前。
哼着不知名小曲，五条悟挎着竹篮，在山间一边寻找咒灵和辅助监察下落，一边采蘑菇。
“嗯？这个可以。”
手指一勾，几朵蘑菇被咒力拔起，落入篮中。
短短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基本掌握蘑菇全系种属，能够辨别有毒还是无毒。
不愧是他！
别说，采蘑菇还挺好玩的。
[《世界名画：采蘑菇的小条悟》]
[小悟沉迷采蘑菇，无法自拔]
[他居然真的去采蘑菇了好乖啊]
直到异样的风在山间呼啸而过。
五条悟神色一凝。六眼能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山头被咒力笼罩，那股恐怖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发散。
……是太宰。
怎么回事，绷带精遇到危险了？
五条悟调动咒力，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等他赶到，危险倒是没有，对方用反转术式那一幕也正好见到了。
五条悟把篮子一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按住太宰治双肩，“你学会反转术式了，什么时候？就凭硝子那家伙的教法？！”
[硝子：？]
[硝子：勿cue]
蘑菇洒得遍地都是，弹幕炸了。
[蘑菇！！！]
太宰治视线飘移，“蘑菇……”
里面说不定有他想要的呢。
“……别蘑菇了！”
五条悟好气又好笑。他恢复冷静，放下手，语气里仍有些控制不住的热切，“你是怎么学会的，快告诉我。”
虽然学会反转术式的不是他，但同伴变强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再说，绷带精很聪明，对方的教法说不定他就能听懂了呢！
五条悟把手肘搭在太宰治肩膀上，大半重量倚在对方身上，哥俩好地说：“回去之后跟我说说，你的反转术式是怎么运作的。”
太宰治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往前走着。
他到这个废弃山村还有别的原因……
五条悟也不气馁，跟在对方身后，试图利诱：“我帮你写这次任务报告。”
“那种东西我从来不写。”
太宰治悠然回应。
“一箱绷带。”
“…………”
太宰治斜睨他一眼。
[宰宰：我是一箱绷带就能收买的吗]
[难道不是吗？]
读出了太宰治眼神里那点微妙的嫌弃，五条悟陷入苦思，“那……”
绷带精好像没有特别热衷的东西，除了自杀。
但他也不能送对方去自杀……还能怎么说？送蟹肉？要不包个高级蟹肉料理年卡吧！
一眼看出五条悟在想什么，太宰治在心里无奈地微微叹气。
“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吧。”
“……哦。”
嗯……对哦，说的是呢！
五条悟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好耶。
“说好了哦。”
他迈开大长腿走在太宰治身边，四下看了看，搭话道：“你在做什么？”
太宰治忽地停下脚步，补充说明，平静之下仿佛有无形之物在暗涌：“但我有个条件。”
“我会使用反转术式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同样的，未来你学会了反转术式，也不要让别人知道，直到我说可以的时候。”
藏起来的底牌越多，赢面越大。
目前能确定的敌人是羂索，还有其它敌人尚未现身。而且既然是新系列，出现全新的、原著没有的boss也很有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要尽量隐藏实力。
——这是原因之一。
五条悟眼睛亮亮的，无尽苍穹般蔚蓝深远。说他不懂吧，五条悟其实很聪明细心，会制定作战计划，也能用他的方式包容体贴别人；说他懂吧，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又倾向于遇事直接碾压，少有未雨绸缪。
“虽然能大概猜到你这个绷带精在想什么……但我还是想听听，原因是？”
太宰治无声地、轻轻吁出一口气。
“五条桑不会觉得高层都是好人吧？”
“那群烂橘子的德性我当然清楚。你的意思是……”
“所有咒术师的档案，高层都会归档，”太宰治道，“咒力总量、生得术式、习得术式……所有信息，只要有权限随时可以查阅。”
这有多恐怖？
只要混进一个别有用心的人，马上就能掌控这边所有情报。
弹幕也印证了他猜想。
[对啊对啊]
[结果高层全是羂索的人]
[早就该把高层全突突了]
太宰治：“给咒术师归档也太愚蠢了，就像赶着给敌人送情报一样。”
他要是制造档案，最大的用途是用来引诱敌人，还是脑子不好用的那种。脑子好用的敌人也不会上这种当。
“第二点原因，”太宰治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画风突变，“这可是未来职场生存技巧哦。”
“要是被高层知道会使用反转术式的话，绝对会被减少休息时间、天天加班，连睡眠时间都少得可怜，说不定一天睡三个小时都是常态。”
[就是这样，咒术界都是狗屎]
[太宰先生真的看得很远]
[哒宰别光说小五，你也是]
[不睡觉二人组，心疼]
[你俩都给我好好爱护自己啊]
“那也还好吧，反正有反转术式在。”
五条悟看上去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
对方现在沉浸在对反转术式的热切中，没有思考那么遥远。而且要是计较这些，就不是五条悟了。
但是，这个“加班”不止表面含义。而是一种空气，一种无形的欺凌，一种变态的共识。加班成为理所当然，很快，背负一切也会成为理所当然。
话又说回来。
对力量的追求，对提升自我的执着……这并没有错。五条悟在变强的路上又没有危害他人，甚至恰好相反，还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人。
有朝一日五条悟真的学会了反转术式，一定会毫无怨言地接受更多压上他肩头的责任。
……
“噗嗤。”
身旁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清爽如夏日冰凉的气泡饮料，瞬间冲散所有黏腻和烦闷。
五条悟不常掩饰情绪，心思也能被太宰治看出个七八，但这一笑他是真的有些看不透。
……笑什么？
他刚刚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
心思深沉的少年飞快地反思了一下。没有吧。
五条悟：“我就是突然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了。”
五条悟看上去被说服了。
他双手抄进裤兜，看上去已经结束这个话题，准备说点别的了，“对了，说起来……”
“五条桑。”
太宰治站在原地，眼瞳幽深。
“……这样看我干嘛……等等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啧，我说，我说就是啦，说出来也无所谓啦。”
白发少年迎着阳光露出笑容，“我就是觉得，反转术式好像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不止是术式本身——
还有保密这一行为背后所蕴含的种种深意。
暗示着未来某种程度上，他们会成为统一战线的队友，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并且还有可能发展出更多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同伙，也是共犯。
很有意思，不是吗。
他第一次与人产生这样的联结。
“…………”
也意识到这点的太宰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五条悟的眼神转过来，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太宰治“啊”了一声。
“怎么了？”
太宰治转身，“捡蘑菇，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