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丫鬟后靠美食发家 第67节

  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的牛乳渐渐化作浅棕色,奶香与茶香交融在一起,缠缠绵绵直往外溢出。
  坐在一旁的林森夫妇看呆了,直到林芝看着奶茶沸腾便把小壶拎起,分别给他们倒了一盏才回过神。
  “牛乳还能和茶叶搭配?”
  “……我曾听前往契丹等地做生意的人说过,那边会将牛乳与砖茶混合作成苏台茄饮用,不过。”林森迟疑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我记得说里面放的是盐?”
  “唉?”宋娇娘上一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又被林森说的话给惊住。
  “爹没记错,他们喝的是咸的。”林芝觉得咸奶茶味道也不错,不过更喜欢喝甜的:“我觉得咱们这边还是更喜欢喝甜的。”
  “那倒是。”宋娇娘立马接受了女儿的说法,时下从皇室到平民百姓,都嗜甜如命,且不说各种糖渍糖煎的果脯点心层出不穷,更是冒出如糖粥糖蟹等正食,自家也不例外。
  光说还没用,宋娇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牛乳的奶香与茶叶的清香,再配上醇厚的蜜香,一口下去……还有点淡!
  宋娇娘往里加了一勺、又加了一勺,直到加了三勺石蜜方才满意:“这个甜度才刚刚好。”
  林芝光看着,都觉得牙齿痛痛的,要说后世奶茶店里一片一片三分糖,不额外加糖,那当下包括宋娇娘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妥妥的全糖乃至双倍糖的爱好者!
  她龇牙咧嘴半响,捡起一颗橘子,又被那橘子灼热的外皮烫得龇牙咧嘴。
  烤过的橘子外皮滚烫滚烫,表皮微微焦皱,带着一股橘皮的芳香。
  林芝手上稍稍用力,剥开外皮,橘肉的酸甜气混着热气扑面而来,格外诱人。
  “橘子好香啊!”
  “嗯,好像熏香一般。”林芝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才摘下橘瓣送入口中。经过烤制后的橘子
  果肉已变得温热柔软,原本的酸涩感变得更少,甜味愈发突出,带着一种温润的甜香和水果特有的清甜。
  “让我试试。”林森也凑了过来,吃了一口。只是他很快皱起脸来,嘟哝着:“我还是喜欢没烤过的。”
  热橘子,总有种过于软滑了。
  林森想,他还是喜欢吃一口爆汁,酸甜口的橘子。
  “娘,您也尝尝。”
  “嗯——唔!”宋娇娘含了一口,惊讶不已。看似黑暗料理的烤橘子初时看着让人好不适应,可吃到嘴里却教人分外惊艳,果肉软滑细腻,鲜甜温热,热乎乎的,教人分外舒适:“我觉得很好吃唉?”
  “真的假的,娘子别说谎哦。”
  “当然是真的,是你口味奇怪啦。”
  夫妇两个这才和平没多久,又一次吵吵闹闹起来。林芝听着两人的争吵,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半响才在‘芝姐儿,你说对不对?’‘芝姐儿,你帮谁?’的话语中回过神,打了个哈欠道:“待会儿吃烤肉吧?”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那你们吃吗?”
  “吃吧?”
  “一会儿再包点角子吧?”
  “嗯,再来一碗羊肉汤。”林芝笑道,“从早上炖到现在了,肯定香得很!”
  一家人的纷争,就此告一段落。
  第69章
  烤网上滋滋冒油,串好的羊肉串边缘烤得焦脆,渗出的油脂滴在炭火上,瞬间腾起一片火舌。
  林森撩起袖子,翻转着肉串,时不时将各式香料洒在上头,很快便在院里掀起一片香气。
  林芝立在灶房里,一勺一勺将炖了一早上的羊肉汤从锅里挪到砂锅内,又将砂锅端到院子里。
  恰好宋娇娘已从屋里提出另一只小炉,母女俩一番合作,成功让小炉烧起火来,继续煨着这一锅羊肉汤。
  “瞧瞧我烤的烤串,厉害不?”
  “看上去卖相很不错嘛。”林芝定睛一看,竖起大拇指。
  “味道肯定也很好。”林森将肉串塞进妻女的手里,示意两人赶紧尝一尝。
  “真的不错哎?”
  “爹,你的手法有进步哦!”林芝咬了一口,眼前一亮,林森现在烤肉串的水准,到后世可以当个烧烤店月薪八千块的烧烤师傅了。
  正当林芝一家其乐融融,共度立冬时,却不曾想沈砚还在隔壁大理寺中忙忙碌碌。
  “今日是立冬吧?沈官人和吕差人居然还到大理寺来?他们不回家过节吗?”轮值的年轻衙役见着里头的人影,走远了以后还是止不住疑惑,悄声询问身侧的老衙役。
  “吕哥不知道啥情况,不过沈官人爹娘早已去世多年,时下住在陶官人家里。”老衙役摇摇头,叹气道。
  “唉?那传说他是衙内的事儿,是胡说八道的喽?”年轻衙役忍不住抬高声音,关于沈官人的出身还真是谜题,有人说他是衙内,有人说他只是帮闲,还有人说他说不定是陶家的私生子。
  “他的确是衙内。”老衙役哈哈一笑,悄声道:“我曾听陶官人唤他为表弟,陶官人是什么出身,能与他家有姻亲关系的定然不是普通百姓。”
  “至于为何当小吏……”老衙役想了想,没将自己的另一个猜测说出口,而是慎重道:“我估计沈官人许是未能通过铨试。”
  普通百姓以为凡是高官子弟无论才华与否,都能蒙荫入仕,这是事实,却又有些区别。
  待名额上报以后,这些子弟还要经过铨试筛选。
  若是铨试合格,便能注官;若是铨试不合格,则三年后方有可能获得任职,且不得担任司法官与亲民官,大多数都会被派遣到偏远地区担当低级官吏。
  而铨试为律法考试,主要考断案、律令大义,按照圣人要求不同,考试内容还会出现变化,最多曾出现需要参与五场铨试,内容涉及儒家经典,法律条例以及诗词歌赋,对考生的综合能力要求极高。
  加之蒙荫入仕者晋升不如科举考试入仕者,故而随着铨试难度变高以来,自持有能力的官员子弟都会尝试参与科举考试。
  老衙役知道得清楚,而年轻衙役只知道大概,还以为老衙役的意思是铨试没过就不能蒙荫入仕,还在那同情几句。
  屋里,吕三正双臂环抱在胸前,无可奈何地看着沈砚:“沈郎、沈哥、沈爷爷,沈祖宗!您好好的休沐日就非得呆在大理寺吗?”
  他不想回家,自己还想回家呢!
  沈砚头也不抬:“你先回去罢,我到时间自然会回去的。”
  吕三跺了跺脚,憋着气又不肯走。他早上刚刚送沈砚去扫墓,自是知道沈砚现在是心情最糟糕的时候,直接走人……也太没良心了吧。
  “陶府里——”
  “他们今日正举办宴席,我沉着脸回去倒是不好。”沈砚早早出门,甚是没用陶府的马车,便是避免在今日参与到宴席活动里。
  “……不是我说,沈哥,你要不还是搬出来住吧?”吕三憋了憋气,虽然陶郎对他们兄弟几人也不错,但实话还是要说的。
  沈砚手上动作一顿:“我家中出事以后,姑父姑母好心将我带回去照料,我哪能说走便走的。”
  “况且今日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沈砚沉默一瞬,他总不能把某位姑太太碰瓷衡哥儿不成,又重新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事告诉吕三。
  今日吕三知道,明日谢娘子和曹大头便知道,到大后日全汴京城都知道自己变成逼婚后落跑的小郎君,再后面一天说书的都得开唱了。
  反正姑母看起来已是烦透了那位姑太太奶奶,准备借机把人打发走,沈砚也乐得借扫墓之事出门。
  沈砚想到这里扯了扯嘴角,默默转移话题:“你跟了荣小郎一个月,可曾发现了什么?”
  “……等等?你非要在休沐日说工作吗?”吕三没扒到八卦反倒是被摁头谈公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抱怨两句,旋即正色道:“还真发现一些端倪。”
  “荣小郎的确考上了明道学院,不过只读了五个多月便被劝退了。”
  吕三开口便是重磅消息,直接让打乱了沈砚此前的所有猜测。
  “我跟踪他十多天,发现他每日都在书铺里抄书,又或是到茶坊去寻人问事。”
  “可一到晚上,他就会去城门口换身衣服再赶回家。我们跟踪时仔细观察并打听过,确定荣小娘尚不知道弟弟已然退学之事。”
  “茶坊?莫非是调查其父?”
  “不是,小人登门询问过,荣小郎调查的是两个当时小人未曾听说过的人物。”吕三报出两人名姓,果然沈砚也未曾在卷宗中见过。
  沈砚面容微肃,示意吕三继续往下说,哪曾想接下来吕三便丢出一个重磅消息:“我特意去明道学院一趟查证,发现荣小郎不是因为家里缺钱而退学的,而是被举报其参与赌博后被明道学院退学的。”
  沈砚骤然变了脸色:“什么?”
  时下朝廷三申五令禁止赌博,每年只有在年节等节日时解禁,也仅限于卖扑之类的小活动。
  当然私底下的赌场赌坊从没断过,不少后头还有高门大户撑腰。
  但敢参与的多是普通百姓或商户,官吏、进士秀才这类学子是万万碰不得的。一旦查实参与赌博,便会被罢官革职,按盗窃罪论处,不准花钱赎罪且永不录用。
  既然荣小郎因赌博被抓,就意味着他这辈子都无法参与科举做官了,那么荣家姐弟也没必要为父亲遮掩罪行。
  兜兜转转到最后,难不成真是诬告?沈砚光想到这里,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靠,哭笑不得:“这……等等。”
  沈砚忽然想到什么,眯着眼看向吕三:“还有别的问题?”
  吕三调查至今,已有一月有余。
  若是事情真这么简单,何至于查这么久?
  吕三方才往下说道:“我让人去府衙调了那桩赌博案的卷宗,发现荣小郎在口供里喊冤好几次,说自己是被人诱骗去的。可他指认的人不承认,还有人作证说他是那里的熟客。”
  衙门也因此认定他参与赌博,最后判了杖责一百。至于荣小娘会不知情,或许是因为荣小郎当时是被同窗接走的,明道学院又有住宿,才把这事瞒了下来。
  “另外,我也去了明道学院,问过那些博士师傅。据说起初荣小郎只是告假,后来有人举报他赌博,学院核实后才把他开除的。”
  “当时他的同窗曾来帮他作证,可因官府出具的证据明确,所以未被学院认可。”
  顿了顿,吕三表示:“前面说的那两人,便是在赌博案中指认荣小郎为常客的那两人。”
  “他们案发后同样被判杖刑一百,处刑后便被人接走,很长一段时间日子都过得相当潇洒,直到上个月为止。”
  吕三翻出一摞卷宗:“原本我想明日再送上来的,喏,你看看吧。”
  沈砚看了一眼,卷宗里两个名字恰好就是吕三刚刚提起的,他们的状态是:“……失踪一月有余?”
  吕三点点头:“我们寻到家属,说是已有从上个月起就没见着人了,问他们为什么不报案,两户人家表示他们日日游手好闲,动辄打骂家里人,索要银钱出门玩耍,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亦是正常,甚至连亲生父母都盼着他们别回来了。”
  “不过他们同时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今年年初以及半年前他们都突然变得非常大方,手上阔绰得很。”
  “有一人的母亲还告诉我们,在他们失踪前他儿子曾说自己马上能再次发财,她担心他打算去偷去抢,可又怕连累到其他人,便一直隐瞒着。”
  沈砚翻看卷宗,其实这起案件已经被吕三几人查得七七八八。从荣小郎的举动,到荣小郎同窗的态度来看,以及相关的一些证据,荣小郎参与赌博很大概率是被做局了。
  问题在于失踪的二人,突然成亲的荣小娘,还有幕后凶手又是不是他们的生父,又或是另有他人?
  “不过起码有介入的理由了。”沈砚合上卷宗,“明日便以杀人嫌疑逮捕荣小郎,然后再问问情况。”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