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门外聚了一群人,除了寨子中几个“老顽固”,还有一对夫妇。姜离刚出门便迎来劈头盖脸一顿质问:“我儿子在哪里!”
  质问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手中还举着个铁锹。
  姜离反问道:“那是你你儿子,为何要问我?”
  “他奉了大祭司的命令要将你带回祠堂,可整整一夜了,人还没回来!”他双眼赤红。
  姜离瞬间明白,那人口中的儿子是昨日被蜘蛛吃了的男子。她嗤笑回怼:“抓人是大祭司的命令,要问也是问她,找我作甚?”
  云肆一直站在身后没出声,只静静地望着。
  “少来挑拨关系!”男人有些激动,“有人亲眼看到了,他跟着你下山了,休要狡辩!”
  姜离刚要开口,余光看到男人裤腿上的蜈蚣。她猛然回头,朝云肆狠狠一瞪。
  云肆连忙露出一笑,指尖微动,心虚的将蛊虫收了回去。
  姜离朝着男人开口:“等你们何时有了证据,再来质问我。若是想胡乱给我安什么罪名,我自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应该懂得。”
  看着姜离信誓旦旦的样子,那几个人闭嘴,不敢说话。
  他们见识过姜离的厉害。
  曾经有一段时间,沧水寨的家禽总是会无缘无故消失,留言四起。不知是谁先传,是姜离引来了山上的猛兽,还说要将姜离献给猛兽。
  姜离听到消息,她连夜将每家每户的圈门打开。一夜之间,家禽消失不见。
  她说,这是灾星的诅咒。
  还有一年天大旱,有污蔑是姜离惹了天神发怒,所以才不肯下雨。
  姜离自然是不肯吞声咽气,趁人不注意直接一把火将嚼舌根的那家的农田,烧了个精光。
  她说,这就是灾星的惩罚。
  先前姜离养荼娘手下,荼娘死的时候她哭的如此动然。人们都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人人捏得。可后来发现,她硬气十足,众人便不敢招惹她了。
  打发人离开,姜离转身回去用膳。
  她想起来方才云肆放的蛊虫,顿住脚步质问:“方才谁让你动手的?”
  第7章
  “姐姐生气了么?”云肆见状立马低头,“他欺负你,我答应了要保护姐姐。”
  “你再如何,也不该众目睽睽之下就动手。他们查到你身上怎么办?要处罚你怎么办?”姜离一直以来秉持的观念是:人前做狗,人后杀手。
  怎料云肆却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起杀了便是。”
  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姜离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鄙夷。
  姜离见识过他的本事,可她并不觉得云肆有这么厉害的实力。只当云肆是逞强,想在她面前出风头。
  “生事总是会麻烦些。”
  云肆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一丝质疑:“姐姐不信我么?我可以证明给姐姐看的!”
  “不用证明,我相信你。”姜离敷衍回道,转头朝屋内走去。
  云肆自然能感受到姜离的敷衍,只暗戳戳的在心里记账。
  不让我碰,罚亲一下。
  质疑我,罚亲两下。
  姜离见他有些失落,虽然想的是懒得哄他,却还是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汤很好喝,阿肆多喝些。”
  云肆立马露出一笑,将碗接过:“谢谢姐姐。”
  “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出门。”
  云肆提醒道:“可阿离姐姐脚上的伤还没好……”
  姜离想了一下,确实行动不便,只暂时歇了出门的想法。
  介于云肆昨日的理由,用完早膳后姜离就开始使唤他打扫隔壁的房间。
  云肆也是看出来了姜离的意思,左推右拒地不肯去:“昨夜不是睡得更好么,姐姐为一定要和我分开睡。”
  姜离拒绝的很坚决:“我不喜与人同睡。”
  不止于此,她觉得昨夜睡死过去肯定与他有关系。
  “既然阿离姐姐开了口,我这就去打扫。”说完,云肆便乖乖去了邻屋。
  姜离坐在凳子上,隔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姜离喜静,不喜欢折腾。
  自云肆出现,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她靠在窗边,这才静下心来细想。
  被选为圣女关在祠堂,被迫利用云肆摆脱身份。为自保选择众目睽
  睽之下破坏祭祀,被云肆缠上……如今,还要被迫对他负责。
  她有想过将云肆杀人的事告诉别人,让别人替她解决了这个麻烦,经过深思熟虑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离并非是什么心怀仁德之人,可她相信因果关系。她招惹云肆为因,云肆缠上她就是果。
  她若将云肆供出来,定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隔壁的动静消停了,不一会儿云肆便出现在他的面前,面带歉意。
  姜离不明所以,云肆张口道:“阿离姐姐,床塌了……”
  姜离立马将方才生出的愧疚收了回去,此人看着单纯,心思倒是深沉的很!
  姜离其实问都不想问:“好好的床,怎么会塌了呢?”
  “姐姐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姜离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他去了邻屋。
  她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愣住了,堪比柴房……
  细细看向那张床,早就被蚁虫啃的散架了,不对,是已经散架了。更别提屋子里的桌子,柜子了。
  姜离见是错怪了云肆,连忙开口:“这间屋子不能住人,再看看别处把……”
  云肆见她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他进来时见屋里的灰堆得那么厚,推测姜离许久没进来这里过,于是便动了歪心思。他直接放了蛊虫,伪造出蚁虫啃咬的迹象。
  也正如他所愿,骗过了姜离。
  “等过几日再做张新床吧。”他抢先一步开口,一来表述自己的决心,二来是能理所当然的暂住在姜离屋内。
  姜离:“那便照你说的去做。”
  现下能正大光明的同住,云肆更加殷勤,中午还多做了一个菜。
  姜离疑惑问道:“我平日里都没吃过这些,这些是何处找来的?”
  “我身上带了盘缠,买的。”
  父母双亡,从苗疆来的,会做饭会干活,穿着也不像是贫困之人。
  “你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
  云肆生怕她找理由赶自己走:“没有,我经过家中同意才出门的!”
  “那你家中很有钱么?”
  “不说多,家财万贯是有的!”云肆,“所以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啊……怪不得非要留下。没吃过苦,不谐世事,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姜离决定不赶他走了,等他自己玩够了自然会回去的。
  今天是满月,亮的出奇。
  姜离沐浴完毕,开门一瞬,冷清的月光直面而来,泼洒在屋内地板上,地上的水渍也被照的波光粼粼。
  “姐姐可洗漱完了?”云肆冒出头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嗯。”姜离应了一声。
  她发尾沾湿,时不时的还往下滴着水,映得那张脸清冷却带着明媚。
  如出水芙蓉般清冷,在月光下明媚。
  云肆的目光被牢牢锁住,无法移向别处。
  她锁骨处还残留着水珠,胸腔起伏瞬间,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滑入衣里。
  他喉结滚动,盯着那颗水珠,目光随它往下移动。
  姜离只穿了一件中衣,单薄贴身的衣服只叫她身形更加明显。目光扫过腰间,被紧紧束缚着。
  他不禁浮想,衣服遮挡下的曼妙。
  他胸口一股热流喷薄而出,像是什么炸开了一样,与此同时,湿润的触感从他唇上流过……
  滴答滴答,水珠落地的声音……
  “云肆,你……”姜离瞳孔微张,愣住。
  云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姜离示意他仰头:“好端端的,怎么会鼻中出血。”
  冰冷的手捧着他的下巴上仰,非但没有将这燥火降下来,反倒弄的他更加燥热。。
  云肆只觉丢死人了,涨红了脸。
  “你先别动……”
  他脑子嗡嗡的,神识仿佛出游了一般。
  听不清话,只能看到那张樱粉色唇瓣一张一合。她冰凉的手,像是碳烤的炉子。
  推开,快速踏进屋内,转身关门。
  砰的一声……
  门关上了,炉子终于撤走了,终于心静了。
  “阿肆你怎么了?”姜离觉得他有些奇怪,轻拍了拍门。
  “姐姐我没事!”他张口回应,声音细听起来有些发哑。
  姜离见他没什么大碍,转身离开。
  云肆凌乱的心间,像是被搅弄的春水。斑驳的月光,拼凑起破碎的窗影。即使剥去衣服,淌入清水,也难以平复被勾起的山火。
  欲望难以控制的蔓延,放大。
  他忘了那日的感觉,回味起来只记得爽快和空虚,可现在的失控让他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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