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为季疏由的话,宋清漫将舞蹈服重新放回到换衣间,吃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也没有带碗碗,给碗碗喂了狗粮后便和大家一起上了车去吃饭。
  季疏由的团队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饭桌上的氛围很好,即使是高强度的工作连轴转大家说话间也都是欢声笑语。
  宋清漫和魏茹坐在偏中间的位置,期间一直有人在叮嘱两人多吃一些。季疏由边吃边和大家讲了一下他临时的想法,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可以进行调整的意见。
  有人提出明天晚上就是演唱会了,要把先前的想法推倒重新调整,难度会很大,时间上也来不及,最后的效果很可能还不如之前。
  因此要调整,也不能全部调整,最多只能部分做一些修改。
  可具体要怎么改,问题又绕了回来。
  魏茹看看宋清漫又看看季疏由,眼睛灵动地转了转,“我有个想法。”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魏茹身上,等着她的主意。
  魏茹说:“既然是想要互动,那季哥是不是也可以跟着进行一段舞蹈,把吉他放下。来段双人共舞,是不是很不错?”
  “不错不错!”
  “我觉得可行!”
  季疏由偏头思考,“但我没怎么跳过舞。”
  魏茹一笑:“小事儿,让我漫姐教你啊,专业老师包会的。”
  季疏由又看向宋清漫询问着她的意见。
  宋清漫点点头,“没问题。”
  大致敲定想法后就开始细化动作,时间太短季疏由不能整段舞蹈,所以前面吉他的演唱不变,只在后半段的时候变成两个人的共舞加上季疏由在宋清漫身侧唱歌,多一些眼神交流。
  回到场馆后,宋清漫去换衣间。刚一推开门入眼便看到了被扔在了地上的舞蹈服。
  宋清漫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快步上前查看,舞蹈服的纱裙被撕成了不规则的条状,上面还有污渍。
  完了。
  宋清漫跌坐在地上,手中紧攥着衣服。
  “这、这怎么回事?”魏茹也跑了过来,大声开口:“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魏茹的声音吸引了季疏由和其他人,大家赶到时都深吸了一口气。
  宋清漫的服装毁了。
  “有谁进来过吗?”季疏由问旁边的人。
  助理摇着头,“应该没有,刚才吃饭我们都一起走了,应该是没人就在这里。”
  “监控,查监控!”季疏由厉声道。
  “换衣间没有监控,过道——监控说是坏了。”
  季疏由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半晌后又走到了宋清漫的身边,蹲下身来柔声道:“抱歉,清漫,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衣服,我立马找人去买。”
  宋清漫摇了摇头,小声道:“订制的,来不及了。”
  “那、还有备用的服装吗?”季疏由问,“我去找。”
  备用的也没有。宋清漫太过自信,没料想过会在服装上出问题,突然这么一下,她真的猝不及防。
  “姐,那怎么办呀?我要不问问陈师傅看能不能补救一下?而且这好端端的怎么衣服就会被损坏了呢?”魏茹也有些焦急。
  “会不会,是它干的啊?”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了正在宋清漫身边转圈的碗碗身上。
  宋清漫垂下目光看着碗碗,碗碗乖乖地坐下,对着宋清漫叫了几声。
  她没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后站起身来,“我们先彩排吧。”
  “那这衣服……”
  “我还有一套备用的。”
  虽然受到服装被毁的影响,但宋清漫进入状态还是很快,没了衣服的加持也丝毫不影响到她舞蹈的专业性。除却自己舞蹈的部分,她还给季疏由排了一些简单易学的动作,方便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
  两个人之间在舞蹈下的互动下更加契合歌曲。
  季疏由这场演唱会准备了不少歌曲,宋清漫并没有太耽误对方的时间,确定没问题后她便和魏茹准备回去。临走前季疏由再次为服装损坏和她道歉。
  宋清漫说着没关系,这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即使现在所有的嫌疑都在碗碗的身上,但宋清漫总觉得并不是碗碗。
  碗碗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养碗碗这么长时间以来它在家并没有搞过破坏,反而还十分听话,就连上厕所都要每天早晨乖乖等着她醒来遛它。
  “姐,这衣服怎么办呀?”坐在车内,魏茹担忧地问着,“咱们根本就没有备用的衣服啊。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借一套,差点意思就差点意思吧,总比没有强啊。”
  宋清漫摇摇头,其他衣服如果她够满意,也就不会找人订做了。
  “我家里还有一套衣服,放心吧。”宋清漫的声线很轻,语气平静。
  衣柜的最上面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过细看能够看到礼盒的边角已经受到了一些磨损,并不是新的。
  宋清漫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着礼盒,她抬头,便是那幅让她十分有熟悉感的油画。
  画中的少女踮着脚尖,小腿纤细却很有肌肉线条,一袭到膝盖的红裙柔顺地垂落下来,腰间的蝴蝶结虽然同为红色系但上面却带着白色的珍珠。
  在往上,少女的两只手臂向上举起,手指向上延伸,指尖仿佛要够到那她想要去到的地方。
  她侧着脸仰头,眼神中流露着难过的神色。
  宋清漫很轻声地吸了下鼻子,垂下双眸将手中的礼盒打开。
  礼盒中的衣服,几乎与油画中少女所穿的无异。
  这也是她第一次过来看到这幅油画时感到吃惊的原因。
  很像,特别像。
  连画中人都像。
  明知是巧合,可她当时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却是付司衡。
  时隔多年,宋清漫再次穿上这身舞蹈服,依旧合身。
  她站在练功房的镜子前,听着音乐声响起,她抬起腿旋转。
  过去的衣服,过去的舞蹈,每一个节拍都踩在宋清漫的回忆之中。
  那次舞蹈大赛的前夕,原本每天都会陪着她练舞的付司衡却经常不见人影。
  偶尔来陪她,付司衡的状态也有些心不在焉,脸色显得十分疲惫。
  宋清漫没心思再练舞,想着别是付司衡家里出了什么事,抬手去抓他胳膊时付司衡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漫漫,我真的没事。”付司衡解释着,但依旧把手藏在背后。
  “阿煜!”宋清漫很严肃地看着他,“伸手!你是不是说过会对我诚实?”
  “是。”付司衡有些急,但依旧没伸手,“所以我不会骗你,是真的没事。”
  在某些方面付司衡犟的厉害,连她生气都不愿意伸出的手,宋清漫也没办法。只能得到付司衡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他真的没事。
  记得比赛前一天,付司衡在宋清漫的楼下等着。
  冬天的深夜十分寒冷,风吹在脸上像针扎的一样生疼。
  看到宋清漫出来,他就跑过去,把一个礼盒塞到宋清漫的怀里。
  “这是什么?”宋清漫问。
  “礼物。”他说。
  “礼物?”宋清漫没想明白,“什么礼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大赛前的礼物,比赛加油。”付司衡笑着说,脸颊被冻的通红,他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
  俩人躲进楼道里暖和,就着昏暗的灯光,宋清漫把礼盒打开。
  一件红色的裙子,款式很简单,也没有吊牌。
  宋清漫瞬间明白过来,她抬头看着那个还在傻笑的人,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一下子倾泻出来。
  “你是傻子吗。”宋清漫带着哭腔,“谁要你给我做衣服啊,你又没做过,你的手不疼吗!”
  “不疼!”付司衡的脸上带着笑,“我想送给你,但是做的不好。”
  “没有,很好看,我很喜欢。”宋清漫吸了吸鼻子,手指在裙子上轻轻抚摸,一滴眼泪滴落在上面,瞬间晕染成暗红色。
  “这里太单调了,我时间来不及再设计了。”付司衡指了指蝴蝶结的位置,“我想把这里弄上珍珠。”
  “我来弄。”宋清漫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付司衡,她抓着付司衡的左手,除了拇指外其他手指都贴了创可贴。
  一个男生,做从来没接触过的针线活儿。而且还是上来就高难度的缝纫,他要下多大的功夫才能把一件衣服做出来啊,
  一想到这,宋清漫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除了妈妈外,阿煜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宋清漫轻轻拉起付司衡的手,她低下头,眼睫轻颤。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暗,她感受着付司衡手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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