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蛇蛇抓住了龙尾巴 第12节
殷晚澄未必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也不需要他懂,只需要他记得这些话,之后,一点点把他教导成最听话的玩物。
一个听话没有二心、挑逗还会有可爱反应的漂亮玩物,谁不想拥有呢?
“澄澄,记住我说什么了吗?”
他胡乱地点点头,然后又愣愣地看着她的衣袖,仍是对那镜子念念不忘。
岁初觉得他心不在焉:“重复一遍给我听。”
殷晚澄低下头沉默许久,似乎在组织语言,而后缓声开口:“听话的小蛇要听主人的话,伺候主人,这一条命……”他从她的手底下抽出一只手,趁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学着岁初的样子按了一下她的胸口,“都得用来保护主人。”
转瞬之间他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胸口,直勾勾地盯着,眼中困惑又不解,随后又抬起手故技重施,岁初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这条臭龙按哪里呢!她恨不得剁了他的爪子。
但是再对上他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眼神,岁初又笑了出来。
他的记忆力惊人,不仅语调模仿得相像,连说出口的话都一字不差。
学东西这么快,那学别的,是不是更快?
一整天,她好心情地教了他更多东西,给他立了规矩,殷晚澄学得认真,天赋异鼎,这些事她甚至不用重复第二遍,他学得像模像样。
正教的起兴,清荷来报,牢里那位又不安生了。
岁初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看一侧乖巧听话的小白龙,冷笑道,“哼,如她所愿,送她最后一程吧。”
虽然殷晚澄很听话,但她不介意让他再听话一点,直到——一丝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
荫山暗牢里。
往里走得越来越深,里面光线渐暗,空气阴暗潮湿、弥漫着的肮脏腐臭,裹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出。
跟在岁初身后的殷晚澄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岁初突然停下脚步,身后呆傻的小龙一时撞上了她的后背。
相较寒凉的地牢,岁初身上散发着唯一的热源,殷晚澄忍不住又往她身上蹭了蹭。
“想对主人投怀送抱?”带着调笑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还没到黑夜,不是时候。”
“天已经黑了。”殷晚澄靠着她,说得格外认真。
洞里阴暗,他以为天黑了,给了他确定信心的,是岁初的面前燃着两团微弱的火把,被他看成了是黑夜的烛火。
此刻不方便纠正他,岁初推开他的脑袋。
此刻,那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一个被铁链加身、浑身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只吊着一口气的兔妖无力地栓在墙壁上。
仔细看,有一条锁链刺过她的琵琶骨,她整个人是被钉到了墙上。
兔妖在昏沉之余听到说话的声响,抬头见是岁初,睁大的双眸通红,挣得铁链哗哗作响。
殷晚澄听了这声音,从岁初身后探出脑袋,有些好奇地张望,见了这场面,又吓得缩了回去。
岁初从容坐下,翘起一边的腿,自信从容地挑眉,对殷晚澄勾勾手指:“橘子。”
身侧的殷晚澄收回视线,听话地从袖口中摸出橘子,一瓣瓣剥开来,将橘子递到她的嘴边。
这是今天刚教他的,主人有所需求,听话的小蛇就要立刻送上她要的东西。
这只是简单的一个训练。他要学的东西还远不止这些。
岁初颇为满意,好心情地从他手里抢了一瓣橘子,顺手塞到了殷晚澄嘴里。
“主人赏你的。”
殷晚澄嚼着口中的橘子,含糊道:“谢谢主人。”
主人的赏赐过后,要主动说谢谢。
她开心了,目光重新落到兔妖这边,先前的笑容顷刻不见:“小兔子,别瞪我呀,你也想吃吧,先前说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哪去了,怎么不喂你呀?”
她不过是一句话,看守牢房的蛇妖一把抓起兔妖的下巴,胡乱地塞了一旁的米饭到她嘴里,不等她咽下又灌了一碗开水,呛得兔妖不住咳嗽,铁链随着她的动作抖动,不断涌出大片鲜血。
“为什么不给我个痛快!”她艰难地把头仰起来,那双扭曲枯黄的脸上,一双眼睛愤恨如刀。
岁初继续吃着殷晚澄递来的橘子,嗤笑一声,却不回话。
兔妖却很高兴,扬起笑容:“你这样,不就是嫉妒我,你岁初要什么有什么,却比不上我。你先前养着的那个小宠,没错,他就是爱我,你是不是很恨我?折磨了我几百年都不肯放过我。”
岁初慢条斯理吃着殷晚澄剥的橘子,兔妖仍在刺激着她:“你今日带这个新的小宠来,是向我炫耀?”
岁初手指捻着下巴,笑意不达眼底,手里幻化出一条鞭子,狠狠抽在兔妖身上。
“再问你一遍。”她说,“你用青萝芝更改的轮回,把他弄到了哪里?”
兔妖痛得颤了一下,不答,继续笑:“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因为你蛇妖冷血无情,你满足不了他。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岁初的确是输给了我,你把我囚禁在这里折磨我,不就是因为想从我口中知道他的下落?”
岁初听她说了一通发泄的话,徐徐道:“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无用小宠,至于我惦记这么多年?”
第12章
兔妖只当岁初死鸭子嘴硬:“你执着于问我他的下落,不就是没有放弃寻他?”
她的吼声声嘶力竭,片刻又转向殷晚澄,猩红的双目宛如淬了毒:“你知不知道,你身侧这个女人有多残忍?你看我这身伤,全都是她留下的,你总有一天也……”
岁初没有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橘子,但她倒是很好奇殷晚澄的反应。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是傻,但比那个东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久以前,那男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磕破脑袋,鲜血流了一地,极力与兔妖撇清关系,说都是她引诱他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转头,他对兔妖卖惨,说身上的伤都是她惩罚他留下的。
好笑。
她从没有正眼看过他。
色令智晕的玩意儿,还是两个,碰上了,狼狈为奸。
没见过好的就是这样的。
她咽不下这口气,只想着当年脑子被驴踢了,怎么不把这兔子吞了,还养在身边,结果这两个玩意勾搭在一起,被她发现后,那男宠为保自己,哄着这小兔子偷了青萝芝。
这青萝芝是岁初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死去可庇护吞服的人类转世轮回,而这兔妖果真情深义重,还偷了她不少灵丹妙药,助他转世成妖,好再续前缘。
她从来没觉得那小宠是个安分的,心飘忽不定,别人轻轻一勾就拐跑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看似最乖巧的兔妖内里包藏的是这种心思。
不仅忘了是谁把她捡回来,还对她恶言相向。
养不熟的东西,怎么都养不熟。
锁了她这么久,每次见面便是这样向她炫耀,而后一心求死。
“你这样,不比死了还痛苦吗?”岁初讥讽道。
兔妖猛地怔住。
“你就没想过,这么多年,他转世成妖了,然后呢?”岁初轻笑,“儿女成群,你是谁呀,有什么名分?一段露水姻缘,哦,兴许还不算……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啦!”
随后,兔妖的尖叫响彻整个牢房,声音大到刺耳,岁初下意识想把她抽晕。
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来,紧紧地贴住了她的耳朵。
她微微侧身,见到殷晚澄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关切。
“不舒服,保护。”
他自己也难耐地皱着眉,忍受尖厉的噪音,可他抬头却见岁初烦躁的表情,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
兔妖的尖叫还是顺着掌心的缝隙钻了进来,但不知怎地,被背叛之后横亘在岁初心中不顺的闷气一下子通畅了。
她折磨够了,大发善心,满足她。
看管兔妖的蛇妖为难地看了岁初一眼:“山主恕罪,她间歇性发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马上让她闭嘴。”
岁初将耳边的手掌拽下来握住,拉着他远离这腌臜之地,只留下平淡的一句,“杀了。”
让她永远闭嘴,一了百了。
兔妖这才慌了:“我错了,山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
“我没兴趣知道了。”
一直走出屋外,一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岁初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殷晚澄的手。
他的眼睫失落地轻颤几下,却乖乖地立在原地,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衣角。
痴傻的人,比寻常人更能感知到身侧人的情绪。
他刚才听到了,那寒凉到近乎残忍的声音,一句话,像闸刀宣判他人的命运。
似乎不应该这样。
可主人做的都是对的,他不应该质疑。
如今的他,不会隐藏任何情绪,惊恐迟疑都会明明白白的表现在那张脸上,岁初一见,便能猜测他是什么想法。
“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他摇摇头。
“在我这里,背叛、隐瞒,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刚才那只兔妖,就是不听主人的话,背叛主人的下场,所以我惩罚她,要了她的命。”
她面不改色,声音混着虚情假意的轻柔,说出足以吓到殷晚澄的话。
殷晚澄没回答,肩膀却轻微地一耸一耸,脑袋越垂越低,几乎将头顶对准她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她抬手,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强迫他抬头注视着自己。
“只要澄澄听话,主人就不会那样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