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现在,碰了碰庄继的脸颊,邵闻霄凝视着他,声音低沉:“我提前预留了半个月假期。”
  “宝贝,你说够不够我们在这座岛上每个地方都做个遍?”
  庄继看着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胸口起伏了一下,清晰听见的,却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邵闻霄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此庄继不知道邵闻霄究竟为眼前的一切付出了多少努力。
  也不知道邵闻霄究竟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造出这样一个巨大的奇迹。
  庄继唯一直观感受到的,是邵闻霄不加掩饰、灼热滚烫到足够消弭过去一切遗憾与痛楚的爱。
  于是庄继先说“不够”,又紧紧搂着邵闻霄的腰,说“我想跟你在这里做到死。”
  现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从沙滩一直吻到别墅。
  跟这套从别处运来然后组装的别墅相同,邵闻霄同样以“预制模块化”的形式,在别墅内部搭建了一个泳池。
  就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头顶是银河,耳畔是海风,他们在接近自然的地方接吻,迫不及待地掠夺对方口里的空气,用失控而又凶猛的姿势唇齿纠缠。
  邵闻霄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
  庄继也是同样。
  他完全遏制不住地仰起头在邵闻霄耳边喘息,像是无法餍足一样,不断呻吟,不断催促,渴望更加深入以及更加粗暴的对待。
  亲吻从嘴唇到耳廓,再到脖颈,锁骨……渐入佳境。
  然而,就在庄继一边跟邵闻霄接吻,一边胡乱用手去解邵闻霄腰带的时候,却忽然间遇到了某种阻碍——不知道是庄继的手指太抖,太心急,还是邵闻霄今天换了新款式的腰带,导致庄继迟迟找不到正确解开的方法。
  他有些不满,有些着急,还有些委屈。
  于是已经被信息素气味蒸到手脚发软,几乎彻底失去理智的庄继迷迷蒙蒙睁开了半只眼睛,压抑着微颤的呼吸,想要去研究打开金属卡扣的办法。
  泳池底下的led光源正将一池水都映照成会发光的蓝色,还有泳池边缘沿着步道镶嵌的地灯,周围挂在墙上的氛围灯……这一切的一切,足够将他们所处的这块区域完全照亮。
  因此,庄继并没有研究太久。
  邵闻霄也没阻止他的动作,任由庄继去解自己的皮带,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邵闻霄正细细密密沿着庄继的耳垂,一直啄吻到他的后颈,吻到曾经被医生用手术刀切开,人工植入一颗腺体的地方。
  这时,已经解开邵闻霄皮带金属卡扣的庄继却蓦地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之前被衬衣和西装遮挡的地方。
  庄继在邵闻霄心口的位置,看到了一朵玫瑰。
  一朵仅用黑红两色线条简洁勾勒而出的,从荆棘中生长出来的玫瑰。
  从来没想过像邵闻霄这样的人,身上会出现这种东西。
  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庄继张了张口,近距离望向邵闻霄,问:“这是刺青吗?”
  “……”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的邵闻霄难得有些尴尬。
  两天前面无表情顶着方铎欲言又止的眼神去做这件事的时候邵闻霄什么都没想,内心很平静,没觉得出格,更不觉得疼。
  看着纹身师操控线圈机将带着颜料的针连续不断地刺进他的皮肤,他也只是在想,虽然庄继在人工植入omega腺体时打了麻药,在手术过程中全程没有意识,但上辈子,由那场手术带来的各种痛苦却连绵不断。
  只是那是个傻子,他从来不说。
  这个世界上有感觉不到疼痛或者痛苦的人吗?邵闻霄认为是没有的。
  只不过有比自身痛楚更重要的人或者事,值得你去对抗或者忽略它。
  察觉到庄继看到这个刺青时的反应远比他想象中更大,邵闻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还是那句话。”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我想……”庄继为他植入腺体,那么邵闻霄便将玫瑰印刻在他的心口。
  虽然这些依然比不上庄继在他一无所知时付出的一切,依然无法消弭上辈子由于缺少永久标记导致两颗腺体冲突带来的痛苦。
  邵闻霄还是想这么做。
  当然,这些话对他来说略显矫情,因此邵闻霄只说了一半。
  他也没浪费时间告诉庄继,当他将这朵玫瑰刺在胸口的时候,耳边还响起了那道久违的电子机械音。
  当时“滴”地一声,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告诉他“渣攻重生任务已完成,系统解绑中”的同时,还祝他跟庄继一生相守,爱意不衰。
  不想让庄继追问,也不想让庄继针对这个纹身发表什么心疼或者感动的言论,邵闻霄干脆抬起手来蒙住庄继的眼睛,将一个吻重新落在庄继后颈之后,继续他刚才要做的事。
  当视线被骤然剥夺,感官便会被无限放大。
  庄继感受到邵闻霄的牙齿在下一刻彻底刺穿了他的腺体,强横至极的s级alpha信息素气味摧枯拉朽般完全注入他的生命。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庄继在这个过程中控制不住浑身紧绷和战栗。
  却又在与邵闻霄肌肤紧密相贴,十指交握紧扣的过程当中,感到一种全新的、奇异的、源自本能的极致满足。
  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如同失控般爆发,冲撞,纠缠,最终融合。
  从这一刻起,从今天以后。
  他们将彻底,永久,毫无保留地互相绑定,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第252章 番外(一)
  刚刚带领团队胜出一场校际联赛的邵闻霄在马术俱乐部更衣室摘下自己的黑色头盔。
  “怎么了,”叶季明撞了撞邵闻霄的胳膊,“赢这么漂亮,干嘛黑着个脸。”
  说着,他顺便往邵闻霄身后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弟弟呢,今天怎么没来?”
  邵闻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瞥了叶季明一眼。
  “……”对上邵闻霄的视线,叶季明瞬间心领神会,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撤回,撤回,当我没问。”
  邵闻霄收回目光,继续换衣服。
  叶季明则忍不住在心里笑出了声,同时暗自惊讶——提都不许提,难不成是吵架了?
  可邵闻霄居然会跟庄继吵架,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邵闻霄八年前曾遭遇一起恶意绑架,下落不明,邵振霆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瞬间整个新京的警力都随之动了起来。
  偏偏绑匪狡猾,要求多变,让人根本摸不清他们究竟想要什么,简直像是刻意在戏耍邵振霆一样。
  当然,这话没人敢说出来。
  就在气氛越发紧张,几个犯罪专家都判断绑匪根本不是图财,邵闻霄最后极有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邵振霆竟然接到了邵闻霄自己打来的电话。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那群专业绑匪手中逃出来的。
  也没人知道他被绑架那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总之,当邵振霆亲自乘坐私人飞机,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去接他回来,却发现邵闻霄身边莫名多了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就是庄继。
  老实说,就连叶季明都不清楚邵闻霄当时究竟是怎么说服邵振霆同意他将庄继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带回家的。
  但事情就是这样。
  邵闻霄为庄继解决了身份、户籍以及学校等一系列问题,带着他一起上学、放学,进入他们这群人近乎封闭的社交圈。
  在叶季明的印象当中,除了上课,邵闻霄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跟庄继待在一起。
  表面上说是弟弟,其实更像是多了一道影子。
  因为庄继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黏着邵闻霄,而邵闻霄这种向来很怕麻烦的性格,居然也习惯了被庄继黏着,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所以今天马术比赛没看到庄继,叶季明才会觉得奇怪。
  在他印象当中,这八年来,邵闻霄跟庄继发生矛盾的次数应该屈指可数,反正叶季明知道的仅有两次。
  第一次发生在很早之前。
  庄继刚被邵闻霄领回来的时候不爱说话,在他们那种所有学生都具备良好出身,家世背景不凡的学校里显得格格不入,自然而然遇到了校园霸凌的情况。
  具体发生了什么叶季明不太清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庄继既没有搬出邵闻霄的名头,也没有开口向邵闻霄求助。
  而是在实在忍无可忍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带头霸凌他的那个同学,重重按进了学校厕所里的抽水马桶。
  不知道为什么,庄继看起来分明瘦瘦小小,胳膊和腿都细得仿佛轻易就能被人折断,那四五个年纪比他大,身材也比他高比他壮的小孩却没一个能打得过他,甚至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幸好庄继没下死手。
  但这件事恰好被从初中部过来接庄继放学的邵闻霄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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