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萧濯的呼吸骤然变得很粗重。
  他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重重将人压在床榻上。
  殷殊鹤则表现得很配合。
  他曾经对受人所制恨之入骨,只要能够反抗,他甚至可以以命相搏。
  但这辈子,他再也不必担心萧濯会将他视作禁脔。
  更不必担心从此会被困在床榻之上挣脱不得。
  所以,他愿意让萧濯高兴。
  也愿意主动拿出锁链拴住自己,陪萧濯玩这些夫妻在床榻之间的小小情趣。
  “今日我绝不喊停,”吻住萧濯的嘴唇,殷殊鹤说:“皇上可以尽兴。”
  第119章 番外(四)if线
  胡天胡地折腾了一整夜.
  翌日殷殊鹤醒过来的时候天竟然又黑了。
  配合萧濯在床榻上玩了太多花样,他发现从前的萧濯在他面前竟然还有所收敛,昨日毫无顾忌彻底放开以后,殷殊鹤从中享受到了比以前更甚的,让他几近崩溃的快乐,同样也感觉自己仿佛当真在床榻上死过一回。
  最失神的时候,他竟然还被萧濯逼着……
  饶是那些事全是殷殊鹤心甘情愿做的,那些话也全是他自己亲口说的,现在重新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臊得厉害。
  当真荒淫无度。
  不过想到萧濯对他无休无止地索求和近乎于痴迷的爱意,殷殊鹤又觉得心头满涨,有种就这么死了也再无遗憾的感觉。
  谁能想到他们经历两辈子的周折,竟然真能走到这一步?
  重生——多么令人匪夷所思又倍感庆幸的两个字。
  感受着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的酸疼,殷殊鹤闭着眼睛习惯性推了推旁边的人,动作间听见锁链晃动的声音。
  殷殊鹤有些想笑。
  昨日萧濯爱极了这几根锁链,到最后都不肯解开,还黏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一边含吮他的耳垂一边问:“让内官监找工匠再打造一套别的好不好?”
  “做个贴身佩戴的饰品,”萧濯说:“督公的身体这么漂亮,皮肉也这么白,穿戴在身上定然特别好看。”
  一片昏暗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殷殊鹤的动作,旁边的人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殷殊鹤没察觉到异样,只顺势往萧濯身上一贴。
  在未着寸缕的状态下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萧濯比他略高的温度,闭着眼睛吻上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半真半假地说:“你昨天太凶了,我身上疼得很……今天大约起不来了。”
  身边人不知道为何蓦地一怔,直接翻身压在殷殊鹤身上。
  在黑暗的寝殿之中,殷殊鹤看不清萧濯的表情,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跟萧索的味道。
  “怎么了?”
  有些莫名,殷殊鹤用那只被锁链锁住的手摸上萧濯的脸颊,亲近又自然:“做噩梦了?”
  动作间再次听见锁链晃动的声音。
  殷殊鹤轻笑了一声,抬头蹭了蹭萧濯的嘴角:“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将我手上这条链子摘了?”
  “是上瘾了准备戴一辈子么?”
  然而这句话却不知道是哪里刺激到了身上的人。
  殷殊鹤感觉萧濯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的神色陡然变得狰狞,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将他按在身下,一字一顿近乎于咬牙切齿道:“殷殊鹤,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说完这句话,萧濯重重吻上他的嘴唇,近乎于粗暴地吮吻他的舌尖,有种想将他整个人全部吞吃入腹的感觉。
  疯狂、急迫、用力。
  不像是吻,倒像是某种扭曲和病态的索取跟证明。
  殷殊鹤敏锐察觉到一丝从这个吻中传递出来的惶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吮得舌根发麻,下意识张开嘴迎合萧濯的吻,喉咙里也不自觉溢出一丝难耐的呻吟。
  听见他发出的声音,萧濯动作一顿,整个人又是一僵。
  他额上青筋一跳,扣住他下巴的力道陡然加重,像是要生生将他的脖颈折断:“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你使什么手段都逃不出我的手心,这辈子都只能跟我锁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百年之后一起同葬地宫,明白么?”
  殷殊鹤怔了一下。
  他的生死早就跟萧濯绑在一起,密不可分。
  可萧濯这话语气中蕴藏的阴鸷、强势与疯狂又太明显。
  那种真实的愤怒与压抑之感也太清晰。
  对上他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晦暗意味的眼眸,殷殊鹤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殷殊鹤顺着萧濯的动作想要直起身来,却因为浑身酸痛,撑起来的那一刻没稳住身形,脱力再次跌回床榻。
  萧濯的反应却很快,一把将他箍在自己怀里。
  殷殊鹤不自觉蹙起眉头。
  饶是昨日折腾太过,他也不应当连起身都成问题,下意识在萧濯怀里低头望向自己的手——
  看清清楚的那一刹那,殷殊鹤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也陡然下沉。
  他因为幼时净身伤了根基,后来也确实是有专注公务不思饮食的情况。
  可萧濯远比他更爱惜他的身子,总是强势要求他按时吃饭,各种燕窝、点心、补汤,样样不落,登基以后更是要求整个太医院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他早就被养的骨肉匀停。
  可眼前这双手,却苍白、瘦弱,被铁链扣住的腕骨甚至可以用骨肉嶙峋来形容,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
  这不应当是他的手。
  ……那么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来人,掌灯!”殷殊鹤反应过来,立刻开口,“将殿内烛火全部点亮。”
  然而本应该训练有素,十二时辰都守在殿外的内侍却始终没有应声,连萧濯也没有动作。
  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死死地盯着殷殊鹤,目光闪烁之间,透着阴沉又恐怖的意味。
  自那日逼宫以后,他便如愿以偿折断了殷殊鹤的羽翼,将他禁锢在这紫宸宫里,彻彻底底跟他绑在一起。
  可分明殷殊鹤再也不能离开他。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时至今日,他登基已经两年。
  这两年里,他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将整个大启朝最好的东西像流水一般送到殷殊鹤的面前,殷殊鹤却从来没有一日高兴过。
  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死寂,望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麻木。
  甚至于他对病症发作时濒死般难耐的感觉都视若无睹,对自己的触碰也不再给出反应,在床榻上表现得像一条毫无兴致的死鱼。
  只有萧濯费尽心思甚至用上最好的催情药,才能逼着他露出失神或难耐的模样。
  他一日比一日消瘦,为此萧濯发作了不知道多少膳房的人。
  可即便他找来这天底下最好的厨子,都没办法让殷殊鹤多吃一口饭。
  很多次,他甚至掐着他的脖子,拿殷梨的命作威胁,强行往他嘴里喂吃的,可哪怕他吃下去了,到最后殷殊鹤还是会跌跌撞撞爬到床边,背对着他吐得天昏地暗。
  于是,萧濯只能眼睁睁看着殷殊鹤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变成一把令人触目惊心的骨头架子。
  甚至从那些个战战兢兢像废物一样的太医口中得知——若殷殊鹤一心求死,便是他们用再好的药吊着,恐怕也撑不过三年的光景。
  萧濯愤怒、焦灼、不满,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
  有很多个瞬间他甚至想过,若殷殊鹤当真不想活了,那他完全可以亲手掐死他,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可每每将手扣住他的脖颈,对上他那张冷漠至极,再也看不到半点温存的眼睛,又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
  为什么?
  凭什么?
  他不就是收回了殷殊鹤手上的权柄吗?
  除此之外,难道他对他还不够好吗?
  他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天底下有多少人等着他予取予求,他却空置后宫,日日只围着殷殊鹤一个人转,这难道还不够吗?!
  昨日在听说殷殊鹤依旧滴米未进之后,萧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近乎于粗暴地扒光了殷殊鹤的衣裳,将他按在床榻上狠狠发泄了自己隐忍多日的欲求。
  殷殊鹤很平静,很配合。
  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萧濯便更生气,他掐着殷殊鹤的脖子问他:“你还要跟朕赌气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反抗?你说啊!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吗?!待在我身边让你这么难受吗?!难受到连话都不想跟我说?!难受到想死?!”
  殷殊鹤依然一言不发。
  萧濯胸中的怒火还有些旁的说不出来的晦涩情绪在那一刻激烈到几乎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他控制不住加大了手上跟身上的力道,咬牙切齿道:“我已经遵守承诺将殷梨送出宫去了!你还想怎样?给朕说话!”
  他知道殷殊鹤一直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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