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人忽然抱紧了他。
温柔吻了上来。
安静的房间里,全是舌尖搅来搅去的水声。
“你……你别脱我裤子……你老实点……”宁稚然挺着腰,把床单都抓皱了,却仍然没有放弃抵抗。
宫淮蜻蜓点水般,舔舐宁稚然的耳朵:“你喜欢,我知道的。你比你想象的色多了,宝宝。”
宁稚然发出“嗯啊”两声,试图拨开宫淮的头:“说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宝宝……”
宫:“你迟早是。”
宁:“你做梦吧你……啊啊嗯……”
宁稚然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再任由这个家伙犯浪,他这点理智迟早又要被吃掉。
他伸着两条腿,把那还在乱摸的人夹住,找到机会,猛地一翻身,灵巧坐在宫淮身上。
宁稚然大喘气:“行了,你赶紧去大厅,我,我要睡觉。再这样我要急了。”
黑暗里,宫淮收起了手,变得很是安静。
虽然视线模糊,但宁稚然也能知道,宫淮一直在望着他,一瞬不移。
宫狗突然变这么老实,宁稚然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心里还有点发毛。
宁稚然动了动,照着宫淮小腹那里拍了一下:“你快走啊。”
宫淮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所有的密码,都是1111么。”
宁稚然心想怎么,还能因为你早就想做1了啊?
“你问这个干嘛,你密码1111,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宫淮道:“一月一日,我的生日。”
宁:“然后?”
宫:“一会儿过了十二点,我就要过生日了。”
宁:“……呃。”
宫淮手搭上宁稚然的腰,摩挲了一会儿:“这么特殊的日子,就别赶我走了,就这一天,行么?我已经很惨了,又给我赶出家,又被停了卡。同情我一下吧,宁宁。”
宁:“。”
又、又开始蛊惑人了^_^
好理由、好借口、好啊、可真牛啊!
宁稚然有点没辙,词穷,舌头也开始打结。
他想找点什么话糊弄过去,但立马就被那人找到机会,他肩膀一沉,被翻了个身,后背磕到柔软的床垫,被宫淮反压在身下。
好……好硌。
宫淮的很热,他的也很热。
宫:“生日还没到,新年也还差几分钟,现在的我,没有钱,没有蛋糕,没有家人,但就这样和你待着,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宁稚然恍惚地听着。
宫淮亲了宁稚然一口:“在床上倒计时吧,怎么样?好特殊呢,这多有纪念意义。”
宁稚然立马被骚话拽得回了神。
“滚蛋,滚蛋,你给我下去!”宁稚然边说边用脚踢宫淮。
宫淮自然是不肯从的,他一只手抱住宁稚然两只脚,又用另一只手,从容拿起床头的跳跳糖。
薄唇叼住包装,用牙齿轻轻一撕,那荔枝味的跳跳糖,就哗啦啦跳进宫淮的嘴里。
下一秒,宫淮低下头。
噼啪。
宁稚然脑子瞬间空白:“起来起来起来啊啊啊啊……”
荔枝的甜香顺着炽热的气息送过来,带着一瞬的微凉,又被温度烫化。
宁稚然眼角泛红,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世界开始缩小。世界开始坍塌。
只剩下跳跳糖炸开的细响,混着低沉的呼吸,黏在每一次呼吸里,和宫淮的口中。每一颗跳跳糖炸开的瞬间,宁稚然的意识就往下坠一分。
有这么庆祝跨年的么……
有这么放烟花的么……
不行了……
宁稚然忍不住张嘴,发出淅淅沥沥细碎的破音。
而就在他即将失神的瞬间,外面,adam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bro,你俩人呢?怎么回去睡觉了?不等我啊?”
紧接着就走过来要敲门。
宫淮小声说:“他叫你呢,是不是得回应一声。”
宁稚然迅速闭嘴,都快把床单抓碎了,这、这要怎么回应啊。
他艰难道:“那你,你先放过我。”
宫淮:“行。”
这人倒听话,短暂放过了他。
宁稚然松了口气,但也没能松太多,那跳跳糖还在一颗一颗炸着呢。
他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对门外adam说:“兄弟,困了,先,先睡了。”
adam:“啊?这就睡了啊。我还想让你们陪我喝一会儿呢。”
宁稚然:“不行,我太困了,我得……啊!”
他没能说出后半截话。
宁稚然咬紧牙关,疯狂拍打宫淮的头,人在床上难受地一扭一扭,马上就要崩溃了。
adam:“你得什么?你怎么了?被咬了?”
对,你可真是个大聪明,adam。
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还真是被狗咬了。
一条姓宫的狗。
宁稚然想回话,可是话到嘴边的瞬间,就变成了另一种含混的调调:“嗯——”
宫淮赶紧抬手,捂住宁稚然的嘴。
宁稚然的睫毛剧烈抖了一下。
adam他,他就在门口……
越想压住声音,身体反而抖得更厉害。嘴巴被捂住,让他只能从宫淮的指缝间汲取氧气,每一口呼吸,全部都是宫淮的味道。
噼啪。噼啪。
好难受,好缺氧。
好……
刺激。
宁稚然目光涣散,像被钩离水面、失了氧的鱼,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宫淮满意起身,擦了擦嘴,坐直了,对门外说:“他刚才脚扭了。估计是不能陪你喝酒聊天了。”
adam有点失落,醉醺醺地说:“哦,那行吧,还想和你们一起跨年呢。”
宫淮:“还是先祝你新年快乐,adam。”
adam慢悠悠晃走了。
宫淮凑了上来,摸了摸还在颤的宁稚然:“他走了,他好笨。”
宁稚然已经处于什么都听不到的状态,抖得特别厉害,喉结不停滑动着,那截雪白的细腰簌簌颤动,长腿在床上来回交叠,绞紧又松开,将床单蹭得一片狼藉。
宫淮垂眼,看得入了神。
如果世上有能代表美丽的神,那一定只会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宫淮抱紧了他的美神:“该礼尚往来了吧。”
美神被宫淮的动作逼得昂起头,发出一声细吟:“礼你妈,嗯啊……”
又,又要死了,那种要死的感觉……
他闭上眼,落下一滴愉悦的眼泪。
我。
救命。
……
我被爱填满了。
……
downtown的大海边上,人群涌动。风里带着寒意,也裹着兴奋的热浪。
手机的闪光灯汇成一片星光,有人高举着手机,有人仰着头,用英文喊:“快了快了,准备倒数!”
“五!”
“四!”
倒数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热度、声音、眼神、倒数,都汇聚在天上。
“……三、二、一!”
世界在那一瞬陷入失重。
第一束烟花冲上夜空。
真正的烟花拖着长尾上升,下一秒,炸成了漫天星雨。一束、两束、无数束。
热浪冲破夜色,金色的焰火映在所有人眼底。
“happynewyear!!!”
那闪亮的烟花,照亮了海边人群的脸,也点亮了窗户旁,宫淮和宁稚然的眼睛。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伴随着床的响动,宫淮一直盯着宁稚然的眼,无法移开。
宁稚然的眼睛,本来就漂亮,可在这种时候,尤其是烟花在那瞳孔中燃起的刹那,更是漂亮地让宫淮失了神。
宫淮不自觉放缓了动作,深深望着面前这个人。
宁稚然眼里有星星。
宁稚然眼里有银河。
宁稚然眼里大概住着一整个宇宙,里面有南半球午夜燃烧的极光,有鲸群浮出海面时的换气长鸣,有出生时肺泡里涌进的第一口空气,有血液冲过耳蜗的轰隆隆声音,也有一整个夏天的海风、汽水,和凉爽的雨滴。
啊……
所有一切奔涌、炽烈、从未能说出口的渴望,不舍得眨眼的贪婪,全都坠进这一双迷人又潮湿的眼睛里。
宫淮抱紧宁稚然,轻轻开口:“新年快乐,宝贝。”
新年快乐。
我的宝贝,我的爱人。
烟花升到顶端,最后一缕烟花在夜空上化成了烟。
那一瞬,宫淮也想起了很多事。
其实。
除了宫家,没人知道,宫淮名里的“淮”字,是早逝的爷爷取的。
爷爷走后,他爸花过几百万,请大师给家里所有人都算过命。
大师说,他命格属水重木弱,火不生,孤而不聚,“淮”字又太冷,生就是一盏温吞水,暖不了人,也沸不了己。
他命里需要一把火。
如果遇不到那能救他的火,他这辈子,注定是个孤独终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