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来,田中苍介再次出现的时候,便是以碎尸的模样出现在公园的垃圾桶里。
  景光看着平板里的报告,碎尸........实在不太像组织的行事风格。
  这个案件疑点重重。
  “我先去找田中美子谈一谈。”他抛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此时,千穗理带着绘梨衣去了一家蛋糕店喝下午茶,吃点甜品治愈自己。
  在店里又碰到了上次买香水的那位大美人。
  她自来熟地坐在自己面前,完全不怕尴尬,“好巧,我们又碰到了。”
  千穗理咬着勺子,一时之间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我一时之间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不好意思,她对外国人真的脸盲,而且记性还不好。
  金发碧眼的女人没有一丝尴尬,目光含笑地看着千穗理,颇有勾人心弦的意味,“我叫克丽丝·温亚德。”
  “啊........你好。”千穗理笑着打招呼,看了一下对方只放着一杯黑咖啡,而自己可是点了两份蛋糕还有两杯奶茶。
  嘶,真是罪过。
  “你有什么事情吗?”千穗理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外国女人会过来和自己打招呼。
  克丽丝想到了那位先生的委托,眼里的笑意越发加深,“我觉得我们很有缘。”
  千穗理觉得她没有说实话,礼貌地笑了笑,“只是见过两面而已,倒也不算有缘。”
  克丽丝看着红点一直在千穗理身上晃悠着,面对她的礼貌性话语,浅浅地笑了一声,“我在日本会逗留一个星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作为我的导游?”
  千穗理虽然被哥哥和父亲保护的很好,后来又多了景光,但她的警惕心其实一直都很高。
  更别说她生下了绘梨衣,有了孩子,她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不少。
  她向店员要了个盒子打包剩下的蛋糕,紧接着站起来对克丽丝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是专业的导游,可能给不了你很好的服务。”
  说罢,千穗理付了款,接过了打包的盒子,和绘梨衣离开,吃完了蛋糕也准备要回家了。
  克丽丝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仍然微笑着,俯视着窗外,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的千穗理牵着绘梨衣准备要离开米花百货商店。
  狙击手已经欲欲跃试了,就等天真的猎物自投罗网。
  “背叛组织的人就不应该有好下场!”克丽丝的耳机里传来了基安蒂的声音。
  很显然她高兴到都快要破音了,克丽丝皱着眉摘下耳机,离自己远了一点。
  克丽丝终于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看到了走出门口的千穗理和绘梨衣,子弹脱离枪膛,直接朝着千穗理的胸口——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惊动了路过的行人,一时之间行人朝着米花百货商店蜂拥而进,互相推挤着,有不少人被推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事故中受伤。
  “妈妈!”
  第13章 结婚之后
  基安蒂很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千穗理和绘梨衣,看着鲜血流在地上,她又毫不犹豫地开了第二枪。
  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流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在尖叫着,在哭喊着,现场乱成了一锅。
  千穗理的身体很痛,不知道那颗子弹到底打中了她哪个部位,她感觉到自己在流血,但比起痛疼........意识不清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绘梨衣,把她护在怀里。
  “别怕,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她的冷汗滴落在绘梨衣的额头上。
  绘梨衣瞪大了眼睛,她的声音太小了,淹没在人群的尖叫声里。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鲜血的热度。
  赶来的景光利用车辆挡住了下一波的射击,他伏低身子,把千穗理和绘梨衣安全地送回车里,开车踩油门驶去离米花百货商店最近的医院。
  他是在结束了与田中美子的谈话之后,从田中家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提醒——
  他一边带上耳机,一边开车,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千穗理的定位是在米花百货商店,朝着这个定位开去。
  耳机里传来了景光很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子便知道了对方是谁。
  贝尔摩德。
  她顶着那张金发碧眼的脸在接近一无所知的千穗理和绘梨衣,景光听着耳机里传来了两人的聊天内容,油门踩得飞快。
  刚到米花百货商店,他看见了穿着白裙子的千穗理笑眯眯地牵着绘梨衣的手,另外一只手还提着蛋糕。
  红点一直在千穗理的身上晃荡着。
  景光四处扫视着,很快便判断出了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看着窗口探出枪口,朝着千穗理跑得飞快,但还是晚了一秒。
  那颗子弹精准地打入了千穗理的胸口。
  在第二发子弹打中她之前,景光成功把千穗理和绘梨衣从枪口下救出。
  他一边开着车注意路况,一边看着千穗理的胸口处不停地溢出鲜血,瞳孔急剧地收缩着,神色越发难看,油门不由自主地踩到了最高。
  “千穗理。”他轻轻地唤着妻子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他感到了满心的不安与恐惧。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
  从未想过。
  直至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被关上,灯亮起,景光才勉强地松了一口气,身体瘫软起来,坐在长椅上。
  他看着沾着鲜血的绘梨衣,平复了下心情,说道:“绘梨衣,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绘梨衣的脸色依然十分苍白,眼神紧紧地盯着手术室门上那盏闪烁的红灯,没有说话。
  她有千穗理护着,怎么可能会受伤。
  “绘梨衣?”景光虽然也很担心千穗理,但目前也要带绘梨衣去处理伤口。
  绘梨衣摇了摇头,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转头看着景光,眼里的惊恐一览无余。
  景光一想到千穗理和绘梨衣会有这样的遭遇均因组织的行为,那股愤怒又再次涌上心头,但看着绘梨衣无助的模样,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把手机递给了绘梨衣,这个时候才看到了自己的手上都是凝固的血迹,意识到是千穗理的血之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嘴角微微下垂。
  “绘梨衣,你有没有受伤?”景光问道,他的声音沙哑。
  绘梨衣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西装和衬衣都是血,想到了在第二发子弹射向千穗理的时候,是他朝着他们奔来。
  因为一时之间说不了话,她拿着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
  【爸爸,我只是一些擦伤,没有大碍的,我等妈妈的手术结束就去处理伤口。】
  千穗理的手术没有做完,她不会放心离开的。
  景光也的确不放心千穗理,见绘梨衣这么说,他不再多说什么,父女二人守在手术室门外,等着手术结束。
  片刻后,安静的医院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正是山本。
  黑发男人的西装外套破了一个口子,脸上还沾着一些鲜血,他站在景光和绘梨衣面前,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轻叹一声。
  他接到艾米丽的警报之后,赶过去现场,艾米丽和其他下属均被组织杀害。
  阿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报复。
  因为组织已经穷途末路了。
  阿武虽然也很担心千穗理,但看着手臂上、小腿上都是擦伤的绘梨衣,俯身蹲在她面前,声音温和地问道:“绘梨衣,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毕竟是小孩子,伤口处理不好就容易发炎。
  绘梨衣摇了摇头,她用着景光的手机在备忘录打字——
  她这个行为落在阿武的眼里,他挑了挑眉,不管怎么样,父女二人的感情变好也是一件好事。
  【我不去,等妈妈手术结束之后再说。】
  阿武蹙着眉,“绘梨衣.......”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了。
  绘梨衣是个普通孩子,哪里有经历过什么枪战等那么危险的事情.......
  【嗯,我暂时说不了话。】
  绘梨衣虽然一开始对此感到惊慌,但一想自己和妈妈能够在这场事故中活下来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她很快接受了自己暂时说不了话的事实。
  闻言,阿武心疼地摸了摸绘梨衣的头,耐心地劝说道:“绘梨衣,你处理好伤口,妈妈才会放心。”
  景光这个时候也开了口,他一个人实在抽不了身,千穗理没有从手术室出来,自己很难安心。
  “绘梨衣,去吧,你处理完伤口,说不定妈妈也做完手术了。”
  阿武看了景光一眼,能感受到他在绘梨衣面前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二话不说抱起了她,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舅舅带你去处理伤口。”
  在这个时候,还是要留一些独处的空间给诸伏,阿武看着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暗想到。
  景光一直都很抱歉。
  明明他不想把千穗理和绘梨衣扯进与组织有关的事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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