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古时月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地望着他。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乔展弯下腰凑近他,“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你什么事我都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现在不想说可以,你以后也不想说都行。你也不用做什么准备了,反正不管对内对外我他妈就是个笑话,”乔展火气上头,开始口不择言地开始骂自己,“我自己娶回家的老婆在外不认我要跟我装不熟,在家还不信我要我装不知道,孬种都不能形容我了,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你不要说这些话,”古时月听不下去,“我跟他的事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再给我点时间,我都告诉你。”
  乔展退后一步,看着他笑了笑,是被气笑的。
  他笑完转身就朝门口走。
  古时月跟在他身后,“你去哪里?你明天早上还要出差,别出去了。”
  乔展穿上外套,握上门把手,回头看他一眼,自嘲道:“管得着么你,你是我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你怎么生气了只敢骂自己呀[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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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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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请大家多多关注俺嘿嘿[害羞]
  第20章 往事
  乔展摔门走了。
  古时月看着被他摔上的门板愣在原地,缓了很久之后才从刚才那股被攥紧了般的心痛中解脱出来。
  他想出门去追乔展,但握上门把手时又顿足犹豫。
  7他跟乔展都需要时间,乔展需要冷静,他需要积攒从头讲起那段灰暗经历的勇气。
  阳台那边传来两声响亮的“汪汪”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阳台还把自己困住的卷卷在叫。
  刚才一进门就吵起来,他们竟然都没发现卷卷不在。
  古时月抹了把脸,朝阳台走过去。
  阳台的推拉门只露了一条没它头大的缝,不知道它是怎么钻进去的,现在进去又出不来,急得在里面团团转。
  古时月拉开阳台门,蹲下身挠了挠卷卷的小狗头安抚它。
  阳台的东侧是用纸箱围起来的小狗窝,里面铺了厚厚的毯子,最下层还铺上了隔尿垫。
  这是乔展前两天在网上学习自制的小狗产房,乔展做得很认真,一边铺一边跟古时月叮嘱:“我出差最快也得一周才能回来,万一卷卷来个早产什么的你别慌,把这个产房拖进去,放客厅或者书房都行,找个角落放好。”
  “工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剪刀止血钳什么的都有,一会儿我教你怎么用。”乔展俨然一副合格的专家模样,“网上说了一般情况下都不用管,它自己都会弄,特殊情况需要你剪个脐带什么的。”
  “万一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就直接带它去宠物医院,就我们上次去那家,我都跟医生说好了,他们是二十四小时的。”乔展连应急预案都想好了。
  古时月当时笑着看他,被他认真交代的样子折服,由衷地夸赞:“展哥你好厉害。”
  “那当然,”乔展一点也不谦虚,“也不看看是谁老公。”
  古时月摸着卷卷鼓起来的小肚子,又往小狗产房那边看了一眼。
  卷卷在他手边焦急的乱拱,古时月懂了它的意思,起身去拿他的牵引绳带它下去溜溜。
  遛狗的时候古时月给乔展发了几条信息,问他去了哪里,攥着手机等了好久乔展一条也没有回复。
  古时月在微凉的秋风中叹了口气,又想起乔展刚刚吵架时说的气话,心里眼里都直冒酸气。
  卷卷很快解决完,哼哧哼哧地跑回他脚边。
  它现在怀着孕不方便跑跳,连正常遛弯都坚持不了很久,一般解决完三急就可以回家了。
  古时月收起烦乱的心绪,牵着它上了楼。
  餐厅的灯还亮着,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只有一小撮烟灰和刚刚被乔展捏到变形的烟头。
  古时月把餐桌收拾了,又在客厅捡起乔展砸在地上的打火机。
  冰冷坚硬的金属盒子被他攥紧,手心里留下几个深深的印记。
  古时月望着手里的打火机出神,下意识地擦动,按了好几下才有火苗跳出来。他盯着跳跃的蓝色火苗看了片刻,直到拇指传来灼烧感才收手。
  “啪哒——”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古时月合上机盖,转身去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国际学校的论坛网址。
  乔展说查不到他和郭梓异的关系,古时月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当年那件事从一开始就在被人有意篡改,在他转学离开后又被集体封口,无人敢置喙。
  但也并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等待页面跳出的时间,古时月有些紧张地咬住食指,在细微的疼痛中回忆那段对他来说灰暗无光的日子。
  郭梓异是他在国际学校的同学,高一的时候他们一起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研学游,期间他和郭梓异被分到一个房间做室友。
  临行前就有带队老师告诉古时月让他在研学期间多帮助郭梓异,老师说得很委婉,只讲郭梓异学习有些慢,古时月作为同学应该多帮忙。
  但古时月知道,真正原因是郭梓异的父亲是国际学校的校董,学校需要给校董一份满意的学生成绩单。
  那时候的古时月正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研学活动也是他积攒经历的一部分,尽管对此颇有不满,但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进度,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研学活动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他们不仅需要完成研学期间安排的日常课程,还需要在解决各自的小组课题和单人课题,并在结束阶段作总结性汇报,由研学高校的教授进行等级评定。
  郭梓异那时候心思不在学习上,课上得很随便,更不要说自己的课题了。但他嘴甜,不管是对同学还是对老师都能用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让人心甘情愿带他一起做。
  古时月并不是没有原则的老好人,他时间宝贵,没多少功夫去帮这位少爷做作业。但郭梓异被他拒绝后也不恼,反而对他越来越好,还在私下对好友说他觉得古时月跟那群巴结他的人不一样。
  古时月并不在意他的评价,每天的课题作业已经让人头昏脑胀,他没精力也没闲心,只想快一点结束研学,准备下一阶段的项目。
  但两人住在同一间房间,难免比之前接触地更多些。因此,研学结束后古时月和郭梓异的关系也拉近了些,在学校偶尔会结伴同行,古时月那时候暂且将他划归到了朋友的行列。
  高一下学期结束时,郭梓异将古时月约在实验楼上的小天台。那里平常没什么人,偶尔会有想放空的学生或者谈恋爱的小情侣。
  古时月不解他为什么要约在那里,但看在朋友的份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最后还是去了。
  暑热的六月,傍晚的天台能看到大片的火烧云。
  漫天霞光下,郭梓异递给古时月一封粉色信封,并向他表白心意。
  古时月当即皱眉,几乎是有些气愤地说:“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说完转身离开天台。
  古时月以为自己的态度足够明确,这件事也会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但高二开学时,一封署名古时月的情书却出现在学校走廊的公示栏处。
  情书的内容很露骨,也很不堪,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明白情书的对象也是个男生。
  一时间学校炸开了锅,开学初期正无所事事的高中生们将这件事过分夸大,最后论坛上的帖子将古时月盖棺定论成一个纠缠意淫同班同学的恶心的同性恋。
  古时月撕下那封情书去找郭梓异对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梓异低着头不敢看他,说出来的话也很符合当下的设定:“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喜欢男生的,你这样让我很苦恼。”
  古时月没想到人能坏到这个地步。
  十六七岁三观尚未完全成型,正是极易被煽动情绪的时候,又是在国际学校这种抱团扎堆严重的环境下,高中生们总是会用最恶劣的语言和行为羞辱人。
  那段时间古时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
  但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因为根本不是他做的,即便他们说得再真那也不是他。
  古时月父母都是法律从业者,从小就教育他要拿事实证据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反驳口说无凭,于是主动去寻找证据。
  他去找学校保卫处申请调取小天台和走廊的监控,却被告知没有正当理由无权查看。他据理力争,很快将保卫处负责人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最后搪塞他说监控损坏。
  就在事情闹到要报警的地步时,古时月被请去了校董室。
  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古时月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校董的安排,原因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我儿子不能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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