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柳静蘅就像无数次亲吻自己的小狗一样,似是想多享受几分毛茸茸的触感,并不急着下嘴,而是用鼻尖轻轻擦蹭着他的脸。
秦渡缓缓做了个深呼吸,搁在一旁的手指不断收拢,又不受控制的轻颤。
摩挲够了,柳静蘅终于进入正题。
他的眼前,是佩妮那张总是显得委屈巴巴、目露期盼的脸。
柳静蘅抬手托住秦渡的后脑勺,怜爱地抚摸着,一下一下。
“佩妮,我的小狗。”他轻喟一声,唇瓣轻缓地落在秦渡唇角,蜻蜓点水一般,点一下,又离开,再点一下。
秦渡凸出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着,视线紧紧落在柳静蘅近在咫尺的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依稀探到一点绒绒的睫毛,呈浅浅清棕,轻颤似蝴蝶振翅。
柳静蘅亲一下,停下来喘口气,爱怜的用鼻尖蹭蹭秦渡的脸颊、鼻梁、睫毛。
秦渡手指一颤,忽而不受控制攥住柳静蘅的手腕,不盈一握,被修长有力的五指紧紧拢着。
身上的人轻轻动一下,就像是羽毛轻蹭过血脉贲张的肌肉,这种强烈的痒感像是从心里冒出来的,怎么抓挠也无济于事。
秦渡缓缓翕了眼,呼吸声变得粗重,已然失去了节奏。
正常人不在话下的活动,于柳静蘅来说都如渡劫。
他就亲了那么两下,累了,脑袋一垂,贴进秦渡颈间,半眯着眼,呆呆望着眼前凸起的喉结。
感受到身上人不动了,秦渡慢慢睁开眼,入眼,是玉珠般精致漂亮的鼻尖上,落着莹润亮泽的血色小痣,在昏暗的房间内,轻轻起伏。
秦渡瞳孔骤然一扩,不断的吞咽,似是要将心中的野兽推回不可见人的深渊。
院子里传来奶狗稚嫩的叫声,在世界突兀陷入一片喧嚣时,秦渡仓促垂了眼眸,温凉的唇瓣轻轻扫过那一点血色小痣。
似乎很痒,柳静蘅抬手挠挠鼻尖,轻笑着:
“佩妮真乖,还生气么。”
秦渡屏住呼吸,似是不想对方听到他失控的节奏。
过后,强压着嗓音,沉沉道:“你很敷衍,这次我要生好久的气。”
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但蹩脚的借口,秦渡一把抓过柳静蘅的手腕,漆暗的眼底燃烧着锨天烁地的大火。
拇指指腹不断抚摸着桡骨凸出的伶仃手腕,磨得又热又疼。
吞吐的气息也化作初夏的热浪,周围温度不断攀升,将黑夜融化成水汽,裹挟着细瘦削薄的身子,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柳静蘅迷迷瞪瞪看着秦渡,听到“佩妮”说他敷衍,于是用尽全力,轻轻衔住佩妮的小鼻子,囫囵应着:
“好好~在你消气之前,我永远是个罪人。”
秦渡浑身的神经在喉结被对方咬住的刹那,无可遏制地紧绷起来。
“柳静蘅,你是真的一点不怕死。”极力压抑的声线,如黑夜中敲响的钟,钝重而缓慢。
秦渡一个翻身,将柳静蘅骑在身下,刚俯下身子,他忽然摸到了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是李叔提前塞进这条裤子的。
包装袋上有一段很唯美的台词:
【雨,一会儿下,一会儿停;我,一会儿想你,一会儿很想你。】
秦渡攥紧了手中的“新生儿杀手”。
第43章
秦渡一手按住柳静蘅的肩膀,像是生怕他跑了。
咬住新生儿杀手,一手顺着封口一撕——
“这是什么。”身下忽然传来好奇的询问。
秦渡目光一滞,缓缓看下去。
柳静蘅正盯着他手中的套套仔细观察,恢复了一向痴傻的眼神。
虽然依然和“理智”不沾边,但至少看着,傻的很原始。
秦渡拢了五指,遮住套套。
对了,老板说,误食红葱牛肝菌,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恢复神智。
柳静蘅幻的悄无声息,醒的也不易察觉。
“这是什么。”他又问。
秦渡从他身上跨过去,在床沿坐下,把套套往垃圾桶一丢。
“没什么,老板送的气球。”
“给我吧,我拿回去给佩妮玩。”
“你的嘴里除了佩妮还有别的么。”
“有。”柳静蘅确定,“还有方块、球球、李叔、秦爷爷、程蕴青……”
他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
秦渡一个一个仔细听,听到最后,那场没能落下的大雨终于在心头倾盆而下。
连秦家修剪庭院的园丁都照顾到了,唯独没有“秦渡”二字。
他睨着柳静蘅,良久,冷笑一声。
柳静蘅善意微笑:?
他还没弄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无数个佩妮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还开口说人话了。
意识慢慢回笼,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的秦渡,正捏着老板送的气球沉思。
柳静蘅揉揉嘴角,眉间一拢。
痛痛的,麻麻的,热热的,湿湿的。
但这人不爱内耗,指着窗外:
“烧烤,快糊了,我还能吃么。”
秦渡的后背一点点紧绷,半晌,他似是无奈又像是释然地松了口气,抬手做了个“请”。
柳静蘅欢天喜地觅食去了,留秦渡坐在昏暗的房间内,继续沉思。
他的大腿向两边稍稍分开些。中间的凶险之地已经胀的无法将双腿完全合拢。
缓缓垂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着眉心,笼着疲惫的愠色。
院子里传来小狗欢快的叫声,它们得到了心爱的带肉骨头。
秦渡起身,拉开卫生间的门,关了门。
*
翌日一早。
柳静蘅精神奕奕,很少有这么容光焕发的时候。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驾驶室里表情冷冽而严肃的秦渡。
从柳静蘅醒来见他第一眼,他就一直这么个表情。
柳静蘅往车窗上靠了靠,和秦渡中间隔开一条东非大裂谷。
原文中的反派就是这般阴晴不定,给自己个痛快倒好,要是留着慢慢折磨还不给死,柳静蘅觉得不太行。
气氛压抑到极点,迟钝的柳静蘅还在问:
“我们要回去么。”
“不回。”秦渡开着车,看也不看他。
脑子里尽是昨晚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间里面对暴雨倾盆的画面。
柳静蘅倒是舒服了,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柳静蘅其实还是会搁一搁的,他想问要去哪,但看到秦渡冷漠的侧脸,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沉默中,车子穿过天海相接,朝着另一座山头驶去。
……
站在野生动物园门口,秦渡的脸更紧绷了,眉间愠着淡淡青色。
然后紧绷地买了两人套票,又在柳静蘅好奇的目光中,紧绷的给他买了个狼耳朵发夹。
柳静蘅第一次见这种新奇玩意儿,戴上后不知道怎么摆弄好,每路过玻璃窗就要停下来照一照,摆个pose美一美。
一抬眼,秦渡正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
随后对他伸出手,颐指气使道:
“牵着。”
柳静蘅不想牵着反派的手共赴黄泉,他想一个人安静地走,于是没动。
秦渡也不是任由他摆布的傀儡,阔步返回,一把抓起柳静蘅的手死死攥在掌心。
半小时后的柳静蘅。
这种代价,喜爱啊~
他第一次见到了只能在网上看到的水獭。
隔着根透明水管,将鱼肉放在掌心靠后的位置,小水獭看见吃的,不要命似地游过来,从水管里探出湿漉漉的小手,在柳静蘅掌心摸索着,试图找到心爱的鱼肉。
柳静蘅忍不住眯了眯眼。
湿漉漉又柔软的小爪子在他掌心拱啊拱,得到鱼肉后还会很有良心的给他转个圈圈表示感谢。
柳静蘅的目光随着小水獭来回游动:
“可爱。”
他又问一边的秦渡:
“这个,可以养么。”
“就算能养,你想怎样。”秦渡心说他那点小心思不要太明显,完全写脸上。
柳静蘅眨眨眼: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鸭~
这时,水獭饲养员来了,小家伙们如见亲娘,一个水下滑行在饲养员面前汇聚成堆,伸个小手求抱抱。
柳静蘅藏在鞋子里的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
可爱,喜爱。
离开水族馆,他还一直喋喋不休询问秦渡:
“水獭能养么,好养么,平时要喂什么?”
这一路,他好像把这一生所有的疑问都问了一遍:
“卡皮巴拉能养么?小浣熊能养么?海豹能养么?考拉应该可以养吧。”
秦渡忍无可忍:
“你先把自己养明白。”
柳静蘅不吱声了,他想反驳说自己把自己养得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但他不想和反派打嘴仗,万一给人逼急了给他就地正法,他还没去爬行动物馆呢。
见人突兀的沉默,秦渡揣在裤兜里的手紧了紧,眉间暗暗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