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黑天鹅看上去尚且游刃有余,“这个地方的忆质浓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照这个速度,如果不是匹诺康尼的沦陷,就是主人浮黎降临。不知道你们更喜欢哪种可能性?”
而黄泉,她对星神的了解不多,唯有一点——
“9,我感受到了祂的气息。至于其他……很厉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哪怕是我也没有把握。”
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丹恒很有心灵感应地同样焦躁不安。
当然,你也是。
“阿父,现在的你,依然会注视谁吗?”大姐这么问,神情莫辨。
有关这个问题,不说砂金和bto,家里的其他成员都没有出声。家里每个孩子都清楚,奇迹的神恩难测,此事在奥斯瓦尔多出现之后,不可避免的,认知便受到了冲突。
寰宇间流传了百年的,有关你与星啸《跨越本能去爱你》,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藩篱。
每个人都心如明镜,但每个人都不会拒绝爱你。
你支着下巴,从[星期日]小鸟可爱的“七休日”构想中抽离出来,眨了眨眼睛,“当然,姐姐。”
“『奇迹』,不会辜负每一个相信祂的人。记得吗?相信奇迹的人——”
“本身和奇迹一样了不起,对吧?”
“本身和奇迹一样了不起!”x3
就像对上暗号一样,大姐、卡卡瓦夏、波尼尔异口同声说出来。
气氛陡然一松,你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你只是有些……
意兴阑珊。
缓缓走下无恙的观众席,阿哈一如既往欢乐地跟上你,时快时慢,时不时撞到你的手臂。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阿冲。”
“在想……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
“哦↘!那可真让阿哈难过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生气了吗?”
你没有看祂,或者说,哪怕你看祂,眼里也不是阿哈。所以,你摇头,“这不重要,阿哈。”
阿哈依旧嬉笑着,声音却因为忍笑带上了奇怪的语调,“朋友,有没有人说过,这句话你说过很多遍?”
“告诉我吧,对你来说,到底什么重要?”祂看上去有些认真,但比起认真,兴许是星神时常欢笑的缘故,这副神情更像生气。
你一时间没有回答,环顾四周。
星期日、星啸、波提欧、砂金、波尼尔……
不知为何,他们说的话,今日总让你心烦意乱,就像……阿哈在扒拉你可怜的神经,扰乱不得,以致到了强行又掰又抠的地步。
而现在,阿哈看着你。」
第232章 反物质军团
「你很讨厌和阿哈面对面,因此,你背过身,这时,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不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世上大多数都没那么重要。”
似乎是在回答阿哈的问题,却又并非仅此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阿哈追过来,你不会和祂来往。
你不看阿哈,不是因为讨厌他。
答案很简单。
——时机。
哪怕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都不可能忘记最初知晓阿哈存在的时机。因为你与安溯身处物质世界的两方,是阿哈,架构了第一座桥梁。
祂是夹在你和姐姐之间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向来无法与你亲厚。
因为,你不允许。
过去,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但他们都会被你排除在外,知晓你过去的一切,并尝试读懂你的所思所想、明白你的情感因何而汹涌……
你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
因为恐惧。
这类人对你的任何看法都是一种负担,你既不需要,也不接受。于是,他们会在用尽一切办法之后,突然发现在心灵上,你们已经相距太远。
你恐惧主动靠近之人的举动,也无从思考他们的情感。正如冬日里刺猬畏寒,却又恐惧同伴的刺,但为了取暖,却不得不靠近……
故事的结局,刺猬们会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会刺伤对方,又能得到温暖。
然而,你从一开始就不会留下产生这种结果的空间。
按照姐姐的说法,是因为你恐惧着给予对方情绪的反馈。这既是麻烦,也是出给你的难题。
很遗憾,你做不到。
要什么样的情绪?才能算得上能让对方满意的反馈呢。
……看见阿哈,会反复提醒你有关姐姐的事情。你当然感谢祂了,甚至也曾与祂同行,于是你明白了,你们是极相似的存在。
可是、可是这只会让你更加恐惧。
万事万物都有其对立统一的一面,星神也无法避免,比如[博识学会]与[天才俱乐部],[揽镜人]与[纯美骑士],[焚化工]与[忆者]……
还有,[假面愚者]与[悲悼伶人]。
追随者的情况对应了星神的一体两面,你恐惧的是阿哈的另一面。
这时,你站在[太一之梦]的中央,似乎匹诺康尼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在脚下,并非错觉。
小丑面具似喜似悲,祂看着你不说话,不是模仿木头人,不是在寻找破绽,也不是酝酿嘲讽。
现在,你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恐惧的那件事。
旧日的幻影在小丑的注视中笼罩着你,似乎你走过漫长的阴雨绵绵,却依旧留下了一地潮湿独自面对。
希佩说的对,你从一开始就不完整。
这样的不完整,你无法补全,安溯亦然。
因为,你们的缺角对应的恰好是对方的存在。这不是约好了的,没有拉勾,没有生而有之,不过是在漫长的磨合之中,在双方的鲜血淋漓,在不可或缺的拉扯,成为了第1对得以取暖的刺猬。
你们之间没有正式的约定,相比较起来,断绝往来的契约出现得更多。
两人食指相对,切三次。
一个人主张,另一个人配合。
同样不正式,因为,这是每一次契约给对方的底线。
意思是:就算你做出了这样不好的事情,我依然会为你停留。
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感到恐惧。让你恐惧的是——
眼泪。」
「是的,你恐惧眼泪。
不只是他人的,也包括你自己的。
14岁那年,你在姐姐车祸幸存的病床前大哭。
你哭,她笑。
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她啃你脸,每一次对视,每一张合照……很有意思的是,她拖阿哈带来的沾染上情绪的信息里,她却不许有人让你难过。
——不要欺负他。
——不要让他难过。
如果面对阿哈的是安溯,她一定会说,“你的问题毫无意义。”
[但是——]
“重要的事情,只有——”
[只要是阿冲。]
“姐姐。”
[都有意义。]
你的眼中没有望见任何存在,除了异空间残余的幻影,极深极沉的颜色中,青蓝色的万千蝶影自阴影中破开,是你曾化身的蝴蝶。
伸手间,在它们即将触碰的你的瞬间,强势的金红色如同火焰燃烬般吞噬掉褪色世界中的温润亮色,然后,你看见了姐姐。
你看见了她,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不会是从前思念姐姐不顾一切去找她,也不会是节日独自在外参加集训时给她放的烟花,更不会是童年时期你们二人紧紧拉着的手,固执己见送给他的花又或者换上同样的衣服的游戏“猜猜我是谁”……
而是眼泪。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因为……
——“你的眼泪,只能向我而来。”
你把哭泣的心绪留给了姐姐,以至于没有她,自己便只余干涩的眼眶、迟滞的眼泪、枯萎的泪腺。
她把欢笑的能力留给了你,以至于不见你,她便不屑,也无心欢笑。
所以,不重要的事情有很多,相识过的故人、他人故事中的意难平、谁难以忘怀的白月光……你没能付诸行动不感兴趣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我的姐姐,我灵魂的半身,我的喉舌我判别亲疏的标准……”
[我的弟弟,我的宿体,我的眼睛我联系世界的感官……]
虚数的河流倒悬,你抬起手,掌心朝上,虚影的手恰好置于上方,一枝白色单薄的花在星星点点的光中生长出来,皎洁如月。
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
[逍遥],是[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力量对冲而诞生的,它是你的本质,却不是你所践行的道路,可你依旧走到了那上面来。
世界拒绝赋予你力量,你是海中沉叶,树上清露。所以啊,所以,[奇迹]才是本应属于你的概念。
那么,你将踏上哪一条路呢?
——你选择了[逍遥]。
正如安溯选择了[创造]。
——你们都在此时转换了命途。
“我见到你了,这意味着,我成功了,对吗?”虚影没有消散,看不出瞳孔的面庞朝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