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萨梅尔。”哲伯莱勒突然喊了他一声,对方身体一僵,喜悦之情如潮水般褪去。
  “放心吧,哲伯莱勒,我不会比从前更疯狂的。”他的语气诡异又生硬,两人之间有种莫名默契又僵持的气氛。
  见此,婕德低头陷入了沉思。
  “哼!哪怕你们想做什么,在草神大人的注视下,都是会失败的!”提尔扎德抬头发出嘲讽。
  明冲脸上挂着迷之微笑,没办法,把没眼色的穆尔塔达拽过来之前,他就悄咪找大慈树王看过答案了。
  嘿嘿嘿嘿!
  一想到接下来他们会看到什么,他就想笑。
  走进遗迹,文字、艺术与科技虽然带有强烈的赤王风格,但植被出乎意料的丰富与美丽。
  这座陵墓里充斥着莫名的安宁与稳定,不只是感知敏锐的明冲才能感受到。
  “哇——老爹,这里面好漂亮啊!”婕德蹦蹦跳跳地顺着植物生长的方向,“赤王还有这样的力量吗?”
  她走来走去,乐颠颠地凑到若有所思的草神旁边,“嗯?您知道原因吗?纳西妲大人?”
  “嗯……的确有些奇怪,世界树有关这部分的记录无法查看,里面似乎被蛀空了。”纳西妲托着下巴。
  “我只能确定这些植物的生长,来源于前代草神,至于赤王……”
  她一脸为难,提尔扎德忌讳地拍了拍婕德的背,“哎呀,这可是学者的研究,问草神大人算怎么一回事?”
  “总之,继续往里面走就知道了。”萨梅尔的声音压抑着某种情绪。
  “……”
  明冲混在一行人后面,努力压抑上扬的嘴角,安静地不可思议。
  一番探查后,发现只有一个升降梯。
  只是这升降梯运行的时间有点长。
  “……这一路怎么跟观光一样?”明冲忍不住出声。
  有点失望……
  居然没有什么哈哈想不到吧,你们被骗了,或者大慈树王到此一游之类的,果然提瓦特的神明偶像包袱还是太重了。
  “嗯,植被非常丰富,充满了生命气息,不愧是大慈树王。”纳西妲发出了迷妹的感叹。
  萨梅尔皱了皱眉,这让他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也就是除了静止与安宁,什么都没有的[永恒绿洲],那处奇观毫无疑问是赤王造就的,只是刻意贴近了花神的风格。
  那么这里——
  “[永恒绿洲]……”哲伯莱勒低声说了个词。
  婕德一下从这些景观中拉回神,“什么?老爹,永恒绿洲?和这里有什么联系吗?”
  这里仅有的两位学者都回过头来,哲伯莱勒简短地解释了一下,“给人的感觉和这里有些相似。”
  听得让求知欲一贯很旺盛的学者心痒痒。
  在一行人各怀心思的观光中,总算到了,明冲一落地几乎就要按耐不住他的洪荒之力,“嘿嘿!”
  还好他一向都神戳戳的,穆尔塔达敷衍地拍了拍明冲手背,“嘘——一会儿出去你想怎么疯都行,学术研究是很严肃的。”
  明冲闭上嘴乖巧地点点头,穆尔塔达正纳罕自己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有用时,连滚带爬嘴上还不停感慨,一头冲到狗头雕像前的提尔扎德:“啊——”
  紧随其后的萨梅尔心情再度低落下去,他感觉自己又预见到了结果。
  紧接着提尔扎德难以置信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如此壮观的伟力,怎么会只是一座祭司的陵墓?!”
  哲伯莱勒:“……”
  萨梅尔偏头移开视线,失败惯了以后,找不到赤王的遗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他甚至产生了“伟大的赤王也深受情感的痼疾吗”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由于对优菲下手他已经决定此生都要为此赎罪,或是献出生命也未尝不可,毕竟对象是他的挚友、他的救命恩人,哲伯莱勒。
  但这不意味着赤王就也能像哲伯莱勒一样被情感迷惑,一想到这种可能……萨梅尔顿时就感觉下头了。
  照阿冲的话来说就是——hetui!恋爱脑狗都不吃!
  穆尔塔达默默转头,看向憋笑到将近内伤的明冲,突然感觉自己是这群人中唯一窥见了真相的人。
  尤其是,纳西妲站在赤王投影的装置前,“啊……居然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第66章 间章
  作为一直以来被忽略、继承了沙漠人怨恨的草神,纳西妲认为自己参与进来实在有些不合适,更何况,她一直以来都以大慈树王为学习目标,不停追逐她的影子。
  这时候获取了世界树中没有的信息,纳西妲心生敬仰的同时,也自行惭秽。
  她从赤王的祭司视角,窥见了大慈树王的温柔与强大,正是倒映在他人眼中的影子,让纳西妲觉得自己渺小又无力。
  时至今日,前代草神的力量依旧遗留在世界树,为子民们提供庇护,而她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过重担……
  ——大慈树王是太阳,而我、我应该是月亮吧?
  纳西妲这样想着。
  于是,纳西妲回避了提尔扎德对骸骨上残留信息的提取。即便如此,他们依旧通过赤王文明的装置,找到了赤王文明倾塌的真相。
  禁忌的知识其实是赤王从世界之外引来的污染,甚至随着污染扩大,导致了世界树的危机,须弥还因此出现了死域问题。
  “果然又给她带来了压力。”布耶尔在明冲耳边出声。
  “……”明冲瞥了一眼她,不是很懂这种藏起来但又很在意的心理。
  “你这时不时蹦出来担心一下,纳西妲还怎么成长?500年过去了,知道回来奶孩子了?”
  布耶尔被噎了一下,“我那时候是快死了,并不是不爱她。而且……哪怕会慢一点,但我一直相信她最终会成为比我更优秀的神明。”
  “那你现在是……?”
  “一觉醒来,突然闲下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布耶尔深思着,毕竟在此之前,她不是在引导学者,检查世界树,就是在帮花神、赤王收拾烂摊子。
  如今死回来以后,担心影响过大,只好假装自己一直死着了,但也因此闲了下来。
  “……”
  什么毛病,真是天生牛马圣体。
  比摩拉克斯还能操心。
  明冲晦气地赶走凑热闹的布耶尔,靠近把心事写在脸上的纳西妲,思考了一下,一屁股坐下来放松地靠在小小的纳西妲身上,发出懒洋洋地喟叹。
  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歪歪扭扭的纳西妲:?
  “是有什么事吗?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虽然差点没站稳但她还是第一时间道歉。
  明冲一个大喘气,长叹一声。
  纳西妲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明冲就瘫下去地更彻底了,纳西妲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这、这是什么两个人才能玩的游戏吗?”纳西妲有些紧张,但明冲还是没回答。
  “……”纳西妲也试着往后靠,发现这样确实更轻松,“嗯……原来还有这种方式。”
  世界树里的确有这样的记录,据说是发生在亲密无间的朋友之间的,在发生令人沮丧、疲惫、放肆的事之后,背对背靠在一起,似乎可以放松心情,舒缓精神,还能缓解身体上的劳累……
  综上所述,是比一起上厕所优点更宽泛的事情呢。
  纳西妲愉悦地动了动脚丫子,当然,如果明冲不那么重就更好了!
  “……”
  一时间这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凝滞。
  这里也没有赤王的狂热信徒,在场的沙漠人,婕德增长了见识,哲伯莱勒为了照顾女儿会尽量向雨林靠拢,萨梅尔比较实在,他只要实惠点儿的,能让他一劳永逸就更好了。
  真切地感到信仰崩塌的,只有提尔扎德。除此之外,沙漠和雨林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点真相作为学者写出来也不怎么能让沙漠人信服。
  除了增加雨林人的高傲。
  ……
  赛诺发现这一行人新鲜热乎的踪迹的时候,二师兄(划掉)大家正要分行李。
  主要是萨梅尔。
  他说他要回图特摩斯建设绿洲,如果可能的话,也会把祭司陵的事情宣扬出去,消弭沙漠对雨林的仇恨。
  提尔扎德眼睛都要瞪成乌鸡眼了,“你就这么把他放走吗?这种说辞一听就是糊弄人的,优菲可就是他杀死的!哲伯莱勒!”
  哲伯莱勒沉默片刻,现实的记忆,和阿冲出现过的记忆不停交织,他和萨梅尔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以现实为主,那些记忆虚无缥缈,可正如萨梅尔回图特摩斯的决定,他明白,他们还是被那个未来蛊惑了。
  明冲的出现就像一个宣告。
  那样的未来不是不可企及的。
  婕德在沙漠与在雨林,都没有归宿,她是沙漠人与雨林人的孩子,在优菲死后,她回不了雨林,而他叛逃以后,婕德在沙漠也如同蜉蝣一般,塔尼特部族不是家,而图特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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