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是!”
  周越钧怎么那么笨啊。
  虞灯蹙紧眉头,倒做出不满又委屈状:“我想上厕所!”
  闻言,周越钧神色一滞,瞥了眼虞灯,朝司机道:“就这儿吧。”
  开了点窗透气,所以司机只听见小男生声音嗡嗡作响,没听清是什么,难免狐疑。
  “还没到呢?”
  周越钧从衣服夹层掏出钱包,打开时,里头正贴着虞灯的照片。
  “没事,就在这儿下。”
  出租车扬长而去,虞灯四处张望,发现周围很荒凉,只有几处零零散散的房屋,路边的草都比别处高出好大一截。
  “不上?”
  乌漆麻黑的,路都看不太清,虞灯不敢离周越钧太远,默默靠近,却犯难。
  “去哪里上呢?”
  他以为周越钧会带他去哪家上,可周越钧实在放肆。
  “这里没公厕,只能将就了。”
  将就的意思,是让他在路边上吗?
  虞灯:“!!!”
  冬天晚上天气冷,基本都不像夏天那样夜聊歇凉,家家闭着门,睡得也早,早早就钻了被窝。
  再去打扰,只会徒惹不快。
  而且,就周越钧那身形,人高马大,满面煞气,别人肯定要防着他。
  周越钧注视着虞灯,发现虞灯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异常澄澈透亮,像两颗小夜明珠。
  “躲草里,没人看得见。”
  虞灯手拽着周越钧衣摆,晃了晃,还是有点矫情的。
  “随地尿尿,不好,影响市容,像小狗。”
  难为情,恨不得一头撞死,但他又实在涨得厉害。
  旋即,空气中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嗤笑。
  “像小狗,也是不知道着家的小狗,都在外面喂野了。”
  “那怎么办,我给你接着?”
  他这话说得混账,虞灯听出周越钧故意戏弄他,心底更不得劲了。
  气急了,也口不择言:“那我尿裤子,反正是你给我洗。”
  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尿裤子,不过是在做心理建设。
  “这么冷的天,尿了裤子,也不怕冻坏。”
  突然,周越钧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水瓶。
  虞灯本来看不清的,但感觉到水在晃动,还在月光的投映下,泛着粼粼水光。
  周越钧拧开瓶子,将余下的水倒掉。
  “这么大的,够了吧?”
  第114章 我没错,你不许打我!
  虞灯还是扭捏:“你随手捡的瓶子,被人喝过的,脏。”
  周越钧:“……我喝的,从我包里拿出来的。”
  瓶子是他下午跟贺远去卖货,忘带水杯,实在是渴了,才买的一瓶水。
  他一个人喝的。
  一直揣在包里,回家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一听是周越钧的,虞灯才勉强接受。
  好吧,周越钧又不是……
  没有过。
  解决完,虞灯身心都舒畅。
  周越钧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垃圾袋,拎着。
  “就你最难伺候!”
  受了埋怨,虞灯这会儿也不闹脾气了,因为心情好。
  “在……喝茶喝太多了,涨肚子。”
  虞灯心底打鼓,都不敢说那个地方,音量逐渐下落。
  周越钧了解一些恶癖,有人赌钱,有人赌命,还有的,就想单纯想让人出丑,尿裤子算一种。
  他以为谢蒙也那样欺负虞灯,让虞灯喝很多水,又不让虞灯去厕所。
  这种事很折磨人心。
  “喝了多少?”
  周越钧是真怕虞灯被那些人欺负。
  抚摸着肚子,还真不少,小腹都鼓起来了。
  周越钧刚生记恨,眼底淬毒,虞灯就乖乖回话:“喝了一杯,不好喝,很苦。”
  “但我吃饭的时候还喝了两杯果汁,一瓶汽水。”
  小孩突如其来的心大,周越钧竟无言以对。
  许久,周越钧都没再说话。
  两人走了两条公路,才在繁华的街道打到车。
  一番折腾,到家都九点半了。
  虞灯进屋,穿上周越钧给他买的毛绒绒的拖鞋。
  知道虞灯喜欢好看的,周越钧就没买毛线拖鞋,买的是塞棉花和缝棉布的。
  周越钧见虞灯往卧室溜,厉声喝止:“在客厅给我等着。”
  声音很沉,比那些不苟言笑的严师还要凶。
  虞灯身形猛地一僵,恐惧如附骨之疽。
  本以为经过之前的事,周越钧都饶过他了,他能逃过一劫。
  男人转身进了厨房,舀了水在炖锅里。
  冬天热水用得多,烧水壶太小了,不够用,要洗澡的话,炖的大圆锅还得烧满满两锅。
  自从买了砂锅后,煮粥炖汤,周越钧用的都是砂锅,所以炖锅很干净,没沾油。
  虞灯坐在客厅,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电视开着,等下转移周越钧的注意力。
  他刚开,一只手就强势插入,又把电视关掉。
  登时,虞灯挺直着身板,绷紧了身体,不敢轻举妄动。
  周越钧沉声清冽:“过来。”
  虞灯一回头,发现周越钧把外套脱了,正在解手表。
  架势大,露出遒劲手腕,骨节也分明,摆明了不会轻易再饶人了。
  脸色更是冷血无情。
  虞灯吸一口气,已经被吓唬住了,体内血液凝固,浑身都泛着瑟瑟发抖的冷。
  “过来,别让我再说一次。”
  嗓音沉得压迫,霸道到不容置喙。
  虞灯都快呼吸困难了,可迫于形势,只能迈着步子,不情不愿地往人面前走。
  手表被取下,随意扔在了茶几上,发出的响动都吓了虞灯一哆嗦。
  虞灯贴在肚皮的手指抠着:“你、我知湳枫道你很不高兴,你别抽我了,你抽烟吧。”
  “你抽烟,消消气。”
  他心知肚明,周越钧,要跟他来真的了。
  可这话并不能让周越钧心软一星半点。
  周越钧靠在沙发上,腿叉着,坐姿慵懒,杀伐心却中。
  黑眸里的凝肃冷芒跟钉子一样,死钉在虞灯脸上,凝视得睥睨凶悍。
  像一头巨蟒,缠绕在虞灯全身,孱弱的脖颈都快被拧断了。
  周越钧:“今天这事,我也有错,等我罚完了你,你也可以打我。”
  虞灯劝过他不要去歌舞厅工作的,这个隐形炸弹,是他带来的。
  狭长冷锐的眼尾勾着锋利,审判的视线就像千刀万剐的凌迟,给人上酷刑。
  虞灯不自在极了,就怏怏嘀咕:“我没去歌舞厅,我只是想去滑冰。”
  可滑冰场挨着歌舞厅,也没那么消停,一些不够格的社会分子,就喜欢在溜冰场聚集。
  周越钧不语,剑眉如峰,还显出巍峨威严,死人脸面浸寒霜。
  单手掐在虞灯后腰,一用力,就将人带近,站在他腿间。
  “怎么没错?”
  “让你别乱跑,你跟着他们就跑。”
  “那群人里好多你都第一次见,你清楚他们的秉性吗?知道他们玩儿多花多狠吗?”
  “我的话不好使是不是?”
  “谁是你的男人,你到底听谁的?”
  又酸又凶,牙根儿都是咬紧的。
  都怪他们。
  虞灯本来是很乖的,自打认识了乔方煜他们,虞灯不知道被带坏了多少。
  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
  虞灯深知忤逆就是罪加一等,当即识趣,喏喏嗫嚅:“听你的,你是我老公。”
  他主动把“男人”换成“老公”,周越钧应该会高兴吧?
  虞灯晃周越钧胳膊,轻细着软糯声撒娇:“你别打我了,既然我们都有错,就免了吧。”
  谁都不挨打,岂不是两全其美。
  乌黑清亮的眼珠子狡黠的转,带着讨好。
  “不行!”
  周越钧却严厉,铁面无私。
  “就知道阳奉阴违,不打不长记性。”
  “脱掉,打十下。”
  虞灯挨过打,不过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周越钧隔着布料拍打他几下。
  从来没有这样,这么煞有其事,似乎真要用那无情铁手,把他胖嘟嘟的肉打开花。
  动真格的了。
  虞灯不想挨打,立刻后退两步,双手捂在身后,满眼戒备和胆小。
  “不要,不能打。”
  “十五下。”
  周越钧坐地起价,完全不留情,宛然一副刑狱判官的姿态。
  “你——”
  虞灯瞪着眼,叛逆心上头,更不想依着周越钧了。
  “我没错,你不许打我!”
  “二十。”
  周越钧念着数字,就跟一个被剥离了魂的躯壳,那么麻木不仁。
  “周越钧!”
  “二十五。”
  第115章 我一定要狠狠惩罚你!
  虞灯怒极了,同时,他也清楚,周越钧说什么,就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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