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悉的煎熬感让周越钧靠近巴掌大的小脸,薄唇贴着虞灯眉眼,一寸一寸的贪婪攫取。
唇瓣软红熟嫩,品尝一口,都是甜的,跟喝清凉佳酿似的。
又那么乖,那么小,肯定很脆弱。
虞灯是因为窒闷醒的,有点呼吸不过来,感觉整个人都被浸在深潭中,胸腔完全不能出气进气。
他刚睁眼,就受了惊吓,却发不出声,只能无助呜咽。
“小点声,楼不隔音。”
“你想让楼下的人知道我们是夫妻吗?”
吓得虞灯连反抗都不敢,只能默默接受周越钧越发肆无忌惮的恶劣。
含春的杏眼湿漉漉的,又恨又羞耻,偏偏周越钧还替他吻掉眼泪。
可怜兮兮得紧。
*
小县城门店不多,虞灯还在吃羊肉粉呢,贺远他们就到了。
周越钧同贺远带来的另外两个人打了招呼,又问虞灯:“还吃不吃?”
虞灯摇头,水就送到了他嘴边。
其中一人瞥了虞灯两眼:“钧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弟弟?”
他总感觉奇怪,对弟弟,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生活能完全自理的弟弟,需要把水和纸都送到嘴边吗?
周越钧解释多了,自然不会心虚:“表的。”
周越钧和虞灯刚到学校没多久,虞国庆和虞唐也到了。
光看样貌,虞唐更像虞国庆一些,都是有点读书人的模样。
但面相不是很好,像是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而虞灯,清秀与秾艷相辅相成,独得一份儿绝色容颜,不落俗气,而是小神仙样儿。
光是让人瞧着,就觉得香,觉得乖巧软糯。
虞国庆看见虞灯,立刻面目凶狠:“虞灯!”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不是说去厂里打工吗?这么多天死哪儿去了?”
虞国庆跑到虞灯面前来时,周越钧横插到了二人中间。
周越钧身姿颀长挺阔,暴露在外的胳膊也结实壮硕,往前一压,虞国庆自己就赶紧后撤了几步。
“你、你谁呀?”
周越钧冷着堪比刀削的脸,狭长眉眼一凛,沉吟不语,给人阴恻恻的森寒感。
“他的亲戚,你不让他读大学,试试看。”
周越钧咬字冷硬,死寂骇人的鹰隼眸淬着狠。
虞国庆被唬了一下,赶来的虞唐搀着人,梗着脖子道:“哪个亲戚?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少管!”
可周越钧只眯起锋利眼睑,威胁性就拉满。
贺远他们也迅速围拢了过来,将虞国庆和虞唐吓得心神俱颤。
虞唐强撑底气,内里却虚得发慌,声音都在颤:“爸,你看,虞灯还找人打我们。”
被虞唐这么一带,虞国庆也没那么怕了。
再怎么,虞灯还能打他不成,儿子打老子,大逆不道,天打雷劈,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好你个小瘪犊子,出去几天长本事了,还敢打我,你打呀,你打一个试试。”
虞国庆自觉有恃无恐,脸还往周越钧面前贴。
这句狠话刚放完,周越钧的胳膊猛地就抬了起来,吓得虞国庆当场抱头蜷缩。
虞唐还赶紧躲到虞国庆身后。
周越钧也只是抻了下手,活动着身体,嘴角噙着冷哂:“这个大学,他上定了。”
“上什么上?你是他爹我是他爹?我不给他学费,他这辈子都别想上!”
周越钧神色冷桀,骨相面容颧骨微凸,显出明显的凶戾:“放心,轮不到你操心。”
“什么意思?你要给他交学费?”
虞国庆眼珠子转着,憋着坏心思。
难不成是虞灯妈那边的亲戚,知道虞灯能考个好大学,所以来给人撑腰,方便以后讨要好处?
那不成,他可是喂养了虞灯十几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虞国庆语气不耐烦:“虞灯,你过来。”
虞灯置之不理,转身跑开了。
只要就这样耗着,耗到志愿单送走就行。
灼灼烈日下,几人被晒得大汗淋漓,虞灯去买了几瓶水,分给大家。
因为没给虞国庆买,虞国庆淬了口唾沫,眼神怨毒得很,指着虞灯就开骂。
“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一个,老子都还在这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生来下就该把你一锄头跺死。”
周越钧粗鲁地折下虞国庆指虞灯的手,想用臭抹布给虞国庆把嘴堵着,但顾虑着别闹大,招来警察,就瞥了眼喝完了水正用帽子扇风的虞灯。
“你去里头。”
不知道算不算原主的感情作祟,虞灯真的很讨厌虞国庆和虞唐,根本不想看见这俩人。
他刚要走,虞唐就揪了虞国庆胳膊一下,喊了一声,虞国庆:“你站住,虞灯!”
“不是想读大学吗,我让你读。”
第25章 让人顶虞灯的名额
知道虞国庆没安好心,虞灯却还是下意识站住了脚。
“你过来,我跟你说,学费我可以给你掏。”
虞灯没靠近:“你爱说不说,我也不用你掏钱。”
眼看人还要走,虞国庆又抓紧叫住人。
“别跑,钱你还要不要了,我给你,我给……”
他求着虞灯给钱,反倒暴露了他在包藏祸心。
虞灯一时好奇,想知道虞国庆和虞唐打的什么歪心思,他也好提前应对。
虞灯满腹狐疑:“你给我钱?给多少?现在就给吗?”
虞国庆还挺忌惮围着他的那群人的,如今对虞灯,也是好言好语起来了。
“你让他们先走,有些话我跟你偷偷说。”
虞灯不耐烦地瘪嘴:“那就别说了。”
还偷偷说,只怕虞国庆背后偷偷给他一闷棍,然后把他带回家关起来,让他这辈子都逃不走。
“我说,我跟你说!”
虞国庆没办法,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打的主意说出来。
“虞灯,那么大一笔学费,你就算考上了,也很难拿出来。”
他捂了捂嘴,说得小声:“县委会有个人,他家儿子也是今年考的大学,成绩没你那么好……”
周越钧脖颈青筋直跳,暴怒得咬牙切齿:“你想让人顶他的名额?”
腿侧的拳已经攥紧,不知何时会落在虞国庆身上。
虞国庆还未察觉,只讨好的朝虞灯笑,眼神被贪婪侵蚀:“他们给三千,整整三千!”
县里累死累活,白班倒夜班,一个月才一百来块,一次给三千,可真是不少了。
多来几次,都能成万元户了。
“爸都想好了,你把名额让给他们,拿了这三千块,再用他的名额复读一年,明年照样能上大学,学费这不就有了吗?”
虞灯不带情绪的冷笑:“呵呵。”
骄矜的下颌轻抬,落在一旁的虞唐身上:“明年?明年他不也要考了吗?就他那成绩,考不上又怎么办?”
“难不成我帮他考?”
虞灯点明其中隐晦,顷刻间,虞唐眼底闪过心虚和慌乱。
看来是真打了主意,让虞灯明年替虞唐也考一场。
被戳穿,虞国庆也怔滞了片刻,又语重心长劝道:“你俩这模样也差不多,没问题的。”
“况且你弟弟考上了,咱家以后也更好了不是。”
“你妹妹还那么小,家里负担多重,哪儿来那么多钱供你们读书。”
“这样一来,家里既有了钱,又出了两个大学生,有什么不好的?”
一直不开口的贺远听到这话,黑溜溜的眼底划过戏谑。
“哦,找人顶替他的录取名额,你说的是县委会的谁呀?”
“还让要他帮你儿子考大学啊?”
他嗓门大,故意扯着嗓子嚷嚷。
还是在学校走廊里,独有一派清风朗月的老师,是正人君子。
听到这种舞弊之事,眼底揉不得沙子,立刻从办公室内探了脑袋出来,个个虎视眈眈。
虞国庆连声胆战的嘀咕:“小点声儿,你嚷什么?”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摆不到台面上来讲,闹大了只会惹麻烦。
贺远:“小声什么小声,我给你嚷到教育局去!”
周越钧态度又冷又臭:“学费的事不用你管,有的是人给他出钱。”
虞唐脸一阵红一阵黑的,心有不甘,又说了不少尖酸刻薄的话。
“虞灯,你不同意,家里就没你这个人,你以后别想回家。”
“你以为外人的钱真就那么好拿,别把你卖了你还知道数钱,蠢货。”
听到虞唐说不用回虞家,虞灯眼睛都亮了,一闪一闪的。
“真的?那我以后不回来了。”
虞国庆被他这么一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敢!”
以原主的想法,不是他卖给周越钧,而是他哄着骗着周越钧,他作为主导,自然不会觉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