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冬 第109节

  他直入主题,“那天闯进你家的人找到了,是一个惯偷,他说是一个女的出钱让他干的,听描述很像聂铮妹妹。”
  “聂雨央?”
  “应该是。”
  路梁放补充了句,“我在排查监控。希望很快能找到她。”
  说着,闵以开从隔壁公司走出来了,手中拿着杯咖啡,一看见路梁放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冬屿走过去,闵以开脸色才有点缓和。
  他问:“诗理,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冬屿温声说:“你前女友,是不是叫聂雨央。”
  闵以开脸色一变,“这个……”
  路梁说:“你前女友是多起案件的嫌疑人。”
  冬屿家被砸是聂雨央指使。
  他们摸排被聂雨央
  打断。
  就连聂铮也差点被聂雨央投毒。
  最主要还是草稿本的那句话,这世间的最后一个学徒有宋娰一个就足够了。聂雨央却在助纣为虐。
  闵以开神色匆匆,“早分了。她干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允许人有前任了吗?”
  冬屿淡声,“我男朋友只是正常问话,我知道闵先生最注重履历的干净了,一定也不希望以后事业受到不相干人的影响。”
  闵以开:“我明白了。找个地方说吧。聂雨央这人感觉精神确实不太正常,太偏激了。真不是我故意抹黑她,天知道我跟她在一起忍了她多久,早知道谈个温柔的多好,像诗理这种性格跟我就是天生一对。”
  冬屿:“……”
  路梁放:“?”
  他说话不太好听,简言意骇,“猪成精了。”
  第102章 飘
  三人选了某家高档餐厅,位置在二楼靠窗。闵以开熟练地打开菜单,服务员走过来,他报了自己的电话号才开始点菜,又拿了份菜单给路梁放。
  “你姓路吧,我称呼你为路队,有什么忌口吗?你看看菜单,这顿饭我请。”
  “随便。”
  路梁放把菜单递给冬屿,“想吃什么?”
  冬屿看菜单一半都是西餐,点了柠檬酸辣海兔子,又指了指这的浓缩牛奶,看向路梁放,感觉喝不完,要不要两人只点一听。
  闵以开瞟了一眼提醒,“在这种餐厅点牛奶可乐雪碧之类的饮料就是被人宰的份。”
  路梁放问冬屿:“确定吗?热的还是常温的。”
  冬屿点头,“常温的。”
  他说:“那就点。”
  路梁放叫来了服务员。
  闵以开一时噎住,“你们喜欢当冤大头就当吧。话说到前头,这牛奶钱你们自己出。鲜不鲜不一定,价格是外面的几倍。”
  路梁放似乎有点晕字,忽略对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闵以开便知道,自己好像又被他冷暴力了。
  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算了,我出。看在诗理的面子上。”
  路梁放:“哦,好。”
  反应极其冷淡。
  闵以开真不懂她看上他什么,明明自己的外貌条件跟他差不多。身高就比路梁放矮那么一点点。他是个比较自负的人,从小到大都贯彻着社会精英理念,在高中班上因为觉得太装被同学孤立。
  冬屿看向闵以开,问:“你跟聂雨央是怎么认识的?”
  闵以开说:“高中同学。我是班长,她是我同桌,当时我们班上的人都有点讨厌我,就她体育课跟我一起。我还以为她家很有钱,鞋子和衣服都是名牌的,她学习成绩好,也有涵养,都是学生,什么都看不出。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她向我表白我就答应她了……”
  “要我说她犯了什么事路队找她本人就好了,我就是想谈个高质量有内涵的恋爱,惹谁了我?”
  冬屿:“……”
  感觉这个闵以开每次看人之前都要看一眼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个阶层的。
  闵以开看见她脸色变化,试图瞥干净关系,“诗理你听我说,我跟聂雨央那个疯子没发生过什么。就她一个前女友……我还是受害者,那女的脑子不太正常,哪像你,知书达理,我见你就想到了文艺片中的场景,你一定读过很多书……”
  路梁放突然打断,眼睛也不抬,“你个烂黄瓜。”
  攻击性不是一般的强。
  闵以开:“?”
  冬屿:“?”
  不是,他哪学来的新词汇。
  路梁放继续,“说重点。还有,她是我女朋友。再知书达理你也得不到。”
  闵以开:“给你小子得意死了是吧?”
  路梁放:“那又如何?”
  闵以开:“谈个恋爱怎么了,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有前任不是很正常?而且这么多年就一个前任,已经很纯爱了。”
  路梁放:“哦,别侮辱纯爱。”
  冬屿不想听他俩说乱七八糟的,把话题拉回来,“行了,继续说聂雨央,你们怎么分的?”
  闵以开把纸巾折成三角形别在衣领处,故作很高贵很优雅,“你对象说话这么刻薄,你是怎么忍住不分的?我非常痛心,但我会为你原谅他。结婚应该找性格互补的,还要看重家世……”
  其实已经分过一次了。
  闵以开也意识到话题扯远了,清了清嗓子说:“为什么分?还不是聂雨央碰网贷,还不上了让我帮她还。知道我为什么经过慎重考虑才跟她在一起吗,因为我这个人就不喜欢被荷尔蒙蒙蔽大脑。以为她家境至少跟我差不多,因为高考成绩也差不多,没想到是个杀猪盘。”
  “她家里条件很差,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她说她继父总是家暴她,不得已才碰了网贷,想给自己一点精神慰藉。”
  “第一回 欠了两万,我整个暑假做家教凑钱帮她还,结果她不仅出轨我兄弟,还pua我太冷淡没有关心她。我本来很生气,后面还是心软原谅她了,以为她会改邪归正,主要她当时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没想到第二回 ,她欠了八万。我实在无能为力,把她微信晾着不管,她就来我学校找我室友。我实在生气了跟她提分手,聂雨央又哭着说我不能放任她不管,一直打感情牌,特别疯,还在我专业课上闹。
  但我铁了心跟她分,她又说要是不还就会被债主弄到夜总会去陪大哥,我真的特别纠结,又无能为力,让她问家里要钱,她又开始哭。反正后面是她家里帮她把钱还上的,刷爆了信用卡。”
  冬屿想听的其实不是聂雨央跟他的感情纠葛,而是——
  她问:“你有没有听聂雨央提起过一个叫袁阳伯的人、或者牧师天使?”
  闵以开摇头,“分手后我们偶尔有交谈,只听她提起过一个叫唐先生的人,在她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时救了她。”
  他皱眉说:“不过……听聂雨央描述来看,这个唐先生彬彬有礼,气度不凡,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夜总会。好像还是什么尊贵客户。”
  牧师的中文名叫唐璜,很喜欢别人称他为唐先生。让宋娰也是叫他唐先生。
  冬屿听到这三个字,深吸一口气,“关于这个唐先生,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闵以开说:“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都是听聂雨央说的,唐先生好像有个关系比较亲密的女生,叫学徒,不知道人在哪,她想成为新学徒。分手后她总拿我跟那所谓的唐先生对比,我很烦她,后面就没理了。”
  “反正聂雨央这女人疯疯的,我都怕了她,诶,能不能透露一点机密,她犯了什么事啊?我保证不说。是不是网贷还不起去偷钱了?不对,我记得你男朋友是管禁毒的啊。”
  闵以开自言自语说完,好似明白什么,表情像是吃了一个臭鸡蛋,“不会吧?那疯女人胆子这么大。我有必要声明一下,她只是我难以启齿的前任,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既没有社会交流,也没有金钱来往,她所有言行都跟我没关系,更不是受我指使。不要影响我升职。”
  他一边给自己倒茶,见点的石榴芝士土豆泥上来了,用叉子舀了一坨放进自己碗内,显然是不想和聂雨央再扯上关系。
  路梁放问:“你知道那个夜总会的名字吗?”
  闵以开摇摇头,又突然皱眉拿出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点点头,“要不你们自己看,哦,她还有朋友圈,虽然删的差不多了,也剩点东西,真搞不懂她成天在发些什么,神神叨叨的,好好找个正经的班上不好吗。”
  冬屿接过闵以开手机记下了夜总会的名字,点进聂雨央朋友圈看,大部分都是她在晒奢侈品。
  唯有一张照片拍入了某个模糊的身影,冬屿一看就认出是牧师,虽不见脸,但背影永远令人唏嘘。
  配文:亲爱的神父。
  冬屿一顿:“?”
  能从表情看出来她有多无语,这是明知故犯吧。
  路梁放轻微扫了一眼,神色略微鄙夷,他给冬屿发消息:走吗?
  该问的都问到了。
  他饭没吃多少,却想拉着她走,可能是不想瞅见闵以开盯着冬屿看。
  冬屿还在专心翻聂雨央的朋友圈,丝毫没察觉他发消息了,路梁放拿起她那半杯牛奶一饮而尽。
  她才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男人瞳仁深黑,里面有她的影子。
  闵以开:“……”
  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叫服务员想要刷卡结账,路梁放已经扫了微信,目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闵以开拿卡的动作一顿,“你工资够吗?”
  冬屿看过去,他好像还不知道路梁放是个富n代。路梁放不打算搭理他,直接问冬屿走不走。
  她点点头,对闵以开说了声谢谢。一顿饭吃的属实潦草。
  大部分都在说聂雨央的事。
  两人离开饭店,天色已经很晚了,街边放着豆荚猫的《kissmemore》,路灯像是黄昏,地面金灿灿一片。
  路梁放拉着她的手,问:“逛夜市吗?还是散散步,还是回家?”
  冬屿说:“你怎么想?”
  “什么?”
  “聂雨央的事。”
  “今晚不说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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