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逸没注意到霄时云的伤口,不想再跟他多讲便甩开他的手。
“你以为张空廷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给朕离他远点儿,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全托了你的福,还不如死在外面。”
霄时云口不择言的说,但他第一句没说错。
白逸神色失望的看着他,半晌呵笑了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应该死在外面,我们这样人的命都不值钱的,被陛下救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真的好累,白逸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摊浆糊,这两天发生的事已经让他的大脑超负荷运转,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先是被无缘无故抓走,佯装淡定实则心里已经想好了遗言,平生第一次被粗暴的对待被羞辱。
却没有地方倾诉当时心里的委屈,只能忍着乞愿等待别人来救。
把活着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或者说跟霄时云混在一起的那天,就已经被卷进了北境的各种内斗外争里抽不了身。
阴谋诡计风起云涌从未停息,他想回家见见父母,给小猫喂喂食的想法竟然已经成了奢望。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霄时云一天不跟他回去,他就要在这个天天提心吊胆的地方耗一天。
“跟朕回去。”霄时云抓住他的手不言分说的拽向他。
“我不!”白逸第一次在霄时云面前表现出抗拒,他除了会来硬的还会什么,根本就不能沟通总要他围在他屁股后面转。
霄时云也来了火气,他没去救他们吗?他没有和他们同生共死吗?他没受伤吗?
为什么白逸眼里只看见了张空廷,却看不见他做的一切?!
霄时云挑着最刺耳的话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朕是皇帝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朕现在就可以命人停止给他治疗,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白逸扬起手给了霄时云一巴掌,霄时云被打的偏过了头去。
他的视线缓缓的落在白逸身上,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拆入腹中。
“你为了他打朕?你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打朕?”
“是,我就是为了他打你,你敢撤了太医不给他治病我就死给你看。”
这是白逸唯一想到能威胁霄时云的话,用他自己的命来威胁霄时云可不可笑。
“好啊,你不是想死吗,朕成全你。”霄时云直接把白逸扛在肩膀上,死死搂着他的腰一路扛回了景乾殿。
无论白逸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白逸张嘴咬在霄时云的肩膀上,恨不得扯下来一块肉。
霄时云喉咙里发出喘气声和吸气声,闭眼笑了下,“接着咬啊,把朕的肉也咬掉一块儿你是不是就能心疼心疼朕。”
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冷泉池,霄时云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三两下扒了白逸的衣服,不管他如何挣扎直接扔进了池子里。
白逸接触到清凉的池水后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得到了抚慰,不由自主的想就待在池子里睡一觉。
带着血和汗的脏衣服全都脱在了池子外,霄时云用沾了水的手抹干净脸上的血污,一步步走进池子里。
平静的水面破碎开,荡漾出一圈圈的水纹,霄时云在水中靠近白逸,知道把他逼在泉池边退无可退,两人的胸膛贴近。
白逸见他过来便想上岸,却被霄时云的大手抓住手腕又扯进了池子里。
“你干什么,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闹。”白逸心里装了很多人和事。
“是,你是没心情跟朕闹,因为你的心里装的全是另一个人,朕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霄时云用手指戳了戳白逸胸口的位置,阴沉着张脸说。
白逸感受到近距离的热度后面色浮现出慌张,“我不泡了,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和姘头见面?白逸你想都别想。”霄时云看见魂不守舍甚至以死相逼的白逸,心中的嫉妒像滔天巨浪一样席卷了他。
他被白逸逼得乱了心神,他的喜怒哀乐现在全都和白逸有关,尽管他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但他管不了这么多。
白逸简直没法和他说话,“什么姘头,你别这么称呼他,他是一个很正直的君子不是你说的下九流的那种人。”
“心疼了他了是吗,既然他是你心里的君子,那朕就当一回下九流的小人。”霄时云张嘴咬在白逸颈侧,留下了一排齿印。
随后又发狠的咬上他的唇,不断的舔舐索取,白逸感觉脑子有些缺氧,累了两天的身体没有力气推开霄时云。
直到霄时云的手在水下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肢体,白逸瞬间双眼失神闷哼了一声,“滚!不要、不要碰那里……”
霄时云不光碰了还变本加厉的碰了,他被嫉妒愤怒占有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托起白逸的腿横冲直撞。
水面的波纹从未停止,碎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深夜水面才恢复平息。
霄时云抱起昏睡的白逸上了岸,拿起他冰凉被水泡出褶皱的手覆盖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他像是真心不解的问:“朕受伤了也会痛,你为什么不疼疼朕?”
第31章 生米熟饭
白逸第二天早上很反常,不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指印,强忍着浑身的伤痛直直的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巴掌。
“镇定,要镇定,不就是那个了吗,白逸你给我像个人样,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巴掌下去白逸清醒了。
他活动了下关节,走了两步浑身僵硬的像个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嘴里还哎呦哎呦的叫着。
应该没起晚,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的异样,故而挺直了腰杆,大刀阔斧的拉开景乾殿两扇门。
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正准备敲门且笑的合不拢嘴的国福,国福担心的问:“白公子怎么起这么早,您可以再睡会儿的,
陛下去上朝了一会儿回来,用不用老奴去放水给您沐浴更衣?”
这一串密不透风又处处流露着关心的话给白逸问懵了,难道、难道大家都知道昨晚霄时云对他……
白逸使劲往后耸肩站直,一脸正气凛然的说:“当然不用沐浴更衣,知道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吗?因为我要去打军体拳!”
说着他扎了个马步握紧拳头朝着空气中比划了两下,仿佛他和国福之间除了空气还多了个欠揍的假想敌。
这一动便牵扯到了后腰的肌肉,白逸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爽!嘶……军体拳就是有效果啊,稍微动动身体就感觉气如洪钟,浑身充满了力量。”
白逸哈哈干笑了两声后迈着顺拐的步伐与国福擦肩而过,路过时还年少老成的拍了拍国福的肩膀。
“好好干,从你十分细心顾虑他人感受的角度来看,你做的非常专业。”
国福肩膀挨了两下,这一拍也给国福拍懵了,下意识应道:“唉好的,奴才肯定认真履职。”
白公子是铁人吗这么有活力,国福用肯定钦佩的目光注视着白逸远去的背影。
那个背影在他可见的视线里又蹦又跳,甚至还跟草丛里的小狗来福打招呼。
似乎在十分努力的营造出一种阳光积极,活力四射的样子,殊不知今天刻意打造人设的白逸每个地方都充满了反常。
白逸蹲在路边非常有礼貌的跟来福招手,土了吧唧的田园来福竖起两只黄色的耳朵,轻蔑的瞥了眼白逸,用尾巴冲着白逸撒了泡尿。
白逸挑眉不解惊讶且愤怒的张嘴看着那条狗,“好啊,你还狗眼看人低,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狗。”
来福甚至没多在白逸面前晃悠,撒完尿摇着狗尾巴就走了,白逸冲狗翻了个白眼。
“来啊互相伤害,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上你,你一辈子都只能当条狗。”
霄时云莫名打了个喷嚏,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在背后骂他?
立马有小太监给他拿来了帕子,过了两秒霄时云脸色如常的说:“早朝继续,说到哪儿了?”
“回陛下,说到了敌方奸细已经抓住,但是与姜月国表面谈和的信已经送了出去,您看还要不要如期进行?”大臣试探着问。
霄时云思索了下说:“抓住了敌方的探子目前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姜月国的人,
只能知道他是西域的人,敌不动我不动,谈和照常进行。”
“军需筹备要抓紧,赵刚你来负责将士们的演练扩大征兵,隔几日朕去军营视察。”
赵刚是北境最得力的武将,从前几年被提拔成一品太尉掌管军情,相比前几位心思深沉的太尉,他便显得心思简单的多。
他腰粗肩圆的大个子往那儿一站,活像个从草原来的糙汉子,他点了点头说:“臣保证完成任务!”
当初赵刚把霄时云从夺嫡之战的死人堆背出来,拼了命保他霄时云才有机会走到今天,是个信的过的人。
霄时云退了朝把他叫到书房,面对赵刚罕见的犹豫了两秒才说:“朕想往你那儿塞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