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柳裕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这可是他看了好几遍的法条,好不容易才记住的。寻常律师谁脑子有病去背法条啊,这她肯定不行。
没想到下一秒,女同事居然一字不落全部重复了出来。
柳裕一愣,“这你也会!”
女同事:“这你也会!”
柳裕:“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他记得这女同事是南方人,ln基本没分清过,这她肯定不行。
女同事字正腔圆道:“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柳裕这下真的震惊了,女同事依旧嘴角带笑,仿佛这没什么可惊讶的。
“不是,你普通话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是,你普通话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柳裕有点头疼,“先等等,别玩了。”
“先等等,别玩了。”
“我说暂停一下!”
“我说暂停一下!”女同事涂着大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将柳裕的话再次重复。
柳裕叹了口气,女同事跟着他也叹了口气。
柳裕说:“我想跟别人聊聊,我们就到这吧。”
女同事也说:“我想跟别人聊聊,我们就到这吧。”
柳裕听她复读的话,有些不耐烦:“随便你,我要走了。”
女同事:“随便你,我要走了。”
“你有完没完,我说可以停下来了!”柳裕一时没收住声音,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他以为终于能停了吧,谁知道女同事也跟着重复道:“你有完没完,我说可以停下来了!”
柳裕:“……你赢了,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女同事:“你赢了,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柳裕彻底闭上了嘴,打算等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再说话。没想到dm那边已经宣布了结束,柳裕走回最初的房间坐下,女同事跟在他身后,同样落座,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柳裕试探性地张了张嘴,发现女同事并没看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个同事凑过来,”主任,你有线索吗?”
柳裕:“别提了,我啥也没找到。”
女同事:“别提了,我啥也没找到。”
“……”柳裕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女同事,“你刚才说什么?”
女同事:“你刚才说什么?”
柳裕皱起眉,刚才搭话的同事好奇道:“你们俩怎么了?刚才就看主任和你说话,说什么了都?”
柳裕:“没什么。”
女同事:“没什么。”
柳裕彻底无语了,认认真真地看向女同事,叫她名字,“我们刚才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吧,行不行?!”
女同事:“我们刚才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吧,行不行?!”
房间里的灯光格外亮,照在女同事化了妆的脸上。柳裕盯着她,越看越觉得有点不舒服,她的脸色刚才有这么白,眼睛有这么黑,嘴有这么红吗?
尤其是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戴了美瞳,黑的出奇地诡异,比墨还浓,一丝光都照不进去。
柳裕:“你没事吧?”
女同事:“你没事吧?”
得,这游戏彻底玩不下去了。柳裕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了,他也该回家了。
柳裕起身拿包,“对不住了大家,我先走了。今天这局我买单,你们继续玩吧。”
说罢,他紧盯着女同事,这次女同事没再重复,而是直勾勾地看了回来。
柳裕心说总算结束了,他推门径直离开。
门还没关上,女同事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住了大家,我先走了。今天这局我买单,你们继续玩吧——“
柳裕动作僵滞下来,隔着门缝看见除了女同事外大家惊诧的目光,莫名其妙地,他头皮不禁开始发麻。
付完钱后,柳裕匆忙下了楼,坐回自己车上,捏着手机在心里骂道,平时怎么没看出来那女人精神有问题呢?
神经病吧!人话都听不懂了。
他开着车离开,正好遇上了晚高峰期,车流闪着红灯一点点挪动,柳裕烦躁地打开车窗透透气。
风吹进来,他忍不住想起早上同事说的话,要是遇上堵车,左边是灵车,右边是空空如也没人的车,往后视镜一看,后座上还坐了个陌生人。
柳裕忍不住抬眸看向后视镜,后排压根没人。
他嗤笑一声,低声嘲笑自己,“这种话都信,我可真行。”
外面车子响起喇叭声,滴—滴——
在各种噪音里,柳裕耳畔响起一道清晰而又沙哑的声音。
“这种话都信,我可真行。”
柳裕心脏瞬间停跳,全身的血液凉下来。
第123章
柳裕听清楚的刹那,全身的骨头都僵直了,转头时清晰地听到自己脖子处发出的咔吧咔巴声。他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看见什么,又怕看不见什么,一秒钟被拉得格外的长,他控制不住地把眼珠转向身边的副驾驶位,那里没人。
身边没人,身后呢?
柳裕用余光去瞧,后座笼罩在模糊的黑暗中,他眼睛就好像突然近视了几百度,什么也看不清。
正不知所措时,一声鸣笛从他车后响起,后面的司机探出车窗,“你瞎吗?还不走!”
柳裕被吓一跳,颤抖着手摸上方向盘,深吸一口气,驾车走了。
可这也不是个办法,他家就他自己,还不如趁现在大马路上人多,赶紧处理了呢。
他一边跟上前面的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有人吗?”
一片静谧,柳裕只听见自己控制不住的喘息声。
没人?
没声音?
难不成刚才是他幻听了?
柳裕依旧没敢呼吸,前面似乎出了意外,同时并行的几辆车子同时打了双闪警告后车,柳裕刚看见,正想踩下刹车放慢速度,下一秒——
冰凉的手倏然捂上他眼睛,那道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模仿着柳裕的声调:“有、有人吗?”
柳裕眼前一黑,车子控制不住地直直往前撞去,他脑子还算清楚没往正前方撞,而是下意识打了个方向盘,撞上了高架桥护栏……
车子一半悬在了半空,摇摇欲坠,而车内人已经昏厥。
……
殷垣还在城隍庙里办公,左等右等没看见白无常来上班,找了个路过鬼吏问了下他去向,得知白无常这两天请假了。
“他请什么假?”殷垣莫名其妙,“最近是中元,他做什么去了?”
鬼吏迟疑,殷垣一看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隐情,声音微沉,“你说,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鬼吏踌躇一会,“人倒是好说,大人您别告诉别的鬼就行。无常他是兼职赚外快去了。”
殷垣:“什么外快?”
鬼吏搓搓手,“不是违规的,您放心。这不是中元节了嘛,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烧纸钱,但是有的人吧,他方式不对,烧了纸也送不到要送的鬼手里。无常他就给那些人托梦,他亲自送烧完的香火贡品,保证肯定能送到该鬼手上。”
“……他这么好心?有抽成吧。”
鬼吏:“嘿嘿,还是大人您神机妙算啊,无常大人是送一次,他要抽五分之一的跑腿费。但是他服务态度很专业的,还有售后呢!”
“嗯?”
“让收东西的鬼亲自去托梦,多好啊,让下单的甲方也能放心了。”
好一个地府物流。
殷垣扶额,白无常赚钱的方式真不少啊,连这都行。
他敲了敲桌板,又问道:“那他的工作谁来干的?”
鬼吏挠头,“有一部分交给了别的鬼差,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也不会出什么的问题吧,又不是第一年这么干了。”
殷垣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无奈地摆手,“没你事了,走吧。”
鬼吏走后,下一个等着托梦的游魂立刻飘了进来,“判官大人,我要给我那个不孝子托梦!他都五年没给我烧东西了,五年,五年啊,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年都只能看着别的鬼饱餐一顿,过去捡人家吃剩下的,没有住的地方,到处流浪,我必须得给我儿子托梦,让他马上给我打钱过来!”
殷垣熟练地毫无声音起伏道:“可以,大爷你名字是什么,八字多少,家住哪里,你儿子八字多少……”
翌日
殷垣听说了柳裕车祸住院的消息,几个同事正商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问殷垣一起去不去。
“怎么会车祸?你们昨晚喝酒了?”殷垣奇怪不已,刚出口,其他同事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大家都干这行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可太清楚了。怎么可能会开车还喝酒呢!”
“没喝没喝,真没喝,我们最多就喝了两瓶可乐。”
殷垣:“他人呢,还活着吗?”
“你这话说的,肯定要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