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金老扯出一抹迷之微笑,然后点点头。
“对的,就是你想的那个。
江织:“.......?”
传闻,狐妖全身都是宝,皮毛可以御寒,鲜血可以提升修为,千年狐妖的内丹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更别说区区热毒。
江织一直以为,这个传言是假的,毕竟要真是那个样子的话,只怕狐妖早就成濒危物种了,可如今照金老的意思,只怕这个传闻是真的。
果然,下一秒。
“热毒难解,所需的药引天芝草也在百年前灭绝。想救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狐妖的内丹。”
说完,金老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江织胸前。
江织面无表情地扯紧衣领,躲到幽尘身后。
妇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把江织拽出来,扯住袖子跪下,大颗大颗泪珠从眼底涌出,嗓音尖细又悲壮。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你跪下了,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伺候你!”
下辈子.....
原来她也知道,狐妖没了内丹会死。
江织最见不得别人哭,可是此刻妇人满脸泪水,凄怆可怜的模样并没有使她动摇。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只是见到小孩可怜痛苦的模样时,心下不忍,所以想帮帮她们而已。
她也不是一个圣母,凭什么为了别人献祭自己的生命。
就连小白口中的复活,也得是在有内丹的基础上.......
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女人尖利的指甲近乎掐进她的肉里,疼到眉头紧皱。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江织的手臂,把她揽到身后,隔绝了所有的是非。
妇人被迫松开了手,只是那双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江织,好像要把她吃掉。
江织突然觉得讽刺至极,望着幽尘高大的背影,鼻头泛酸,眼底蔓延出阵阵热感,仿佛有什么要夺眶而出。
幽尘低沉冷冽,又带着戾气的嗓音传进耳畔“她不是圣人,凭什么牺牲自己救你孩子。”
金老默默看着幽尘像护小鸡仔一般把江织护在身后,眼底止不住的笑意。
哎,看来这小子要栽了......
幽尘表情很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戾气。
江织本以为幽尘强硬的态度会使女人打消那个想法,哪知她立刻扬起一抹笑脸,善解人意地摆摆手
“道长放心,我不是想要这位小姐的妖丹,你们可以再去找一只千年狐妖...”
说到最后,瞥见江织冰冷到极点的表情,女人没有了底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就是一个内丹吗?又没要你自己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女人垂着脑袋,心中愤愤不平地腹议。
江织被这理不直气也壮的一句话气得头昏脑胀,当即冷言讽刺道
“我以为你只是爱子心切,没想到是真的不要脸。”
比起将坏字写在脸上的人,江织更痛恨这种自私自利,焉坏的行为。
她的小孩难道就比狐妖高贵吗?
说到底,还是人的劣根性作祟。
妇人觉得狐妖不管怎么修行也只是畜生,所以生来就比人类低贱....
可江织觉得,世间万物都配得上高贵二字,毕竟,谁不是在努力活着?
她凭什么为了一条生命而去杀害另一条生命?
妇人被江织骂的满脸通红,却不敢反驳,低眉顺眼,生怕眼前这只狐妖兽性大发,将自己给生吞了。
一道小孩子的哭声打破这诡异又僵硬的氛围。
江织循声望去,就看到金老坐在床边正全神贯注地给小孩针灸。
一根根冰冷的银针刺入细嫩的皮肤,丝丝热气从顺着针尖冒出,最后徐徐升向半空。
这是热毒?
居然被针灸引出体外了?
对上金老狡黠的眼神,江织终于反应过来,根本不需要什么内丹,自己被骗了。
只是,他为什么骗自己呢?
为了让幽尘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不不不,江织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想。
和幽尘那冷血的性格相比,自己算得上是社会五好青年。
跪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看到了希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眸含热泪,喜悦又激动。
针灸完毕,热毒全被引出身体,小孩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金老慢条斯理收起针灸包,正等着妇人给自己道谢呢,哪知她抱起小孩就往门外走,临走时狠狠剐了江织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她的自私自利。
江织不甘示弱,露出狐狸原型,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冲她龇牙咧嘴,直接将人吓得哇哇大叫,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着急忙慌地往外后,最后不见踪影。
幽尘一掌拍在江织头顶,将冒出来的小耳朵拍了回去,沉声道
“安分点。”
“疼!”
江织不情不愿地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嘴里止不住的嘟囔。
幽尘顿时被气笑了,嘴角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嗓音低沉,尾音微勾
“窝里横。”
第175章 小道士,放我一马好不好 12
夜幕降临,江织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幽尘给自己上药。
当白色药粉触碰到四个冒血的指甲印的时候,她没忍住轻呼出声,精致的眉头紧紧皱起。
幽尘像是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重了两分。
“啊!你轻点呀。”
江织欲哭无泪,不理解幽尘此刻的怒气从何而来。
幽尘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怒气,难以忽视,说出的话也格外没有人情味。
“疼也给我忍着。”
江织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紧闭双眼,等待接下来的痛苦。
嗯?
清凉的感觉自伤口处传来,像一只小羽毛在上面轻拂,酥麻无痛,又极致轻柔。
幽尘低垂着头,眸光深沉,眉眼认真又温柔。
透过帘子射进来的月光,安安稳稳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分割成光与影的两半。
卷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高挺鼻梁下的绯色唇瓣显得精致又薄情。
玄衣道袍,发髻端正,青筋凸起,骨节分明的手腕性感又迷人,那一抹黑色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给江织带来一种刺激的禁忌之感。
就好像是九重天王座上的神明,被拉下神坛,沾染了凡气。
江织不自觉沉迷其中,连幽尘已经收好药粉起身,那双眼睛依旧赤裸裸地黏在他身上,勾出一抹火辣的视线。
“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刻意压低的声线低磁冷冽,幽尘看着江织身后巨大的狐尾,眸光深了两分,舌尖不自觉触上干涩的嘴唇。
古书上说,狐妖在发晴之时,才会不受控制露出尾巴,意为求偶。
所以,这只小狐妖对他有龌龊心思?
江织手足无措地抱住尾巴,试图控制住它狂躁的蠕动,可是下一秒,毛茸茸的耳朵从头顶冒出。
江织:......
幽尘低低轻笑一声,像是从胸腔溢出来一般难掩愉悦。
....................
深夜
幽尘躺在床榻,辗转反侧。
他对于情感之事一片空白,这些年来自己一个人游历于世间,见过满腹经纶的学士抛妻弃子,见过残暴血腥的恶妖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己的妻儿,内心早已不起波澜,像是被什么捆住了一般,生不出半分怜悯。
曾经有一只蝴蝶妖,自知难逃一死,冲着他歇斯底里
“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不然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看着你所念之人,不得好死!”
幽尘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很淡,眼都不眨将蝴蝶妖的内丹剖开。
现在,一股沉重的感觉压在心头,眉心狠狠跳了跳,似乎是在害怕。
害怕?
他在怕什么?
与此同时,月阳城外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一位白衣老者面色苍白,口吐鲜血。
在他身前,是一个巨大的金钟,金钟上密布着无形钉,表面出现两条细微的缝隙。
似乎有什么要破钟而出.........
翌日,小白还在呼呼大睡,江织已经从床铺爬起,换上一袭翠纹织锦纱裙,坐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发丝凌乱,嘴唇由于干涩泛起死皮。
她一整晚都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回荡着幽尘离开时那一抹轻笑。
暧昧又撩人.........
光是想着,一股燥热直冲头顶,镜子里那张白皙小脸,渐渐爬上一抹红色。
江织的长相其实并不属于妖艳那一挂的,但是成为一只狐妖之后,一举一动带着难掩的媚态。
只轻轻皱一下眉头,就能使男人魂牵梦绕,手足无措。
小白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了江织好久,没忍住幽幽道
【宿主,差不多得了,镜子都要被你照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