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给出了答案，如此肯定的答案，却并没有让我安心，我从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一整个晚上我都没睡着，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却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熬到了天亮，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下床开门去了客厅。
小氪睡得早，已经醒了，看我出来高兴地过来蹭我。我找出狗粮袋子给他添了粮，添水就有点费劲了，还是让克拉克来吧。
小氪好像看出我有些疲惫，没有拉着我玩，而是安静地趴在地上。我看他乖巧的样子，干脆过去靠在他腹部。
毛绒绒软乎乎的狗狗实在是治愈人心，我感觉自己的疲惫都消失了许多，难得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小氪拱醒的，我一看时间，也就过去了一个小时，不过到克拉克的起床时间了。
看我站起来，小氪跑进了卧室叫克拉克。我踌躇再三，还是跟了进去。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世界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就是克拉克，可现在我却有点不敢看他。
克拉克在醒来后面色也有些疲惫，看来他昨晚也没睡好。他揉了两下小氪的头，就转过头去看床的另一边，随即猛地坐起来。我赶紧叫他：“克拉克，怎么了？”
他循声向床边看过来，慢慢出了口气：“你不在，我以为你......”我感觉意识里隐隐作痛。说出去没人会信，让超人害怕的事情，就是我突然消失在他面前。曾经的事情带给他的阴影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这可能才是他昨晚会有那种反应的原因吧。
我光说是不够的，必须要不断证明我的存在，才能让他从阴影里慢慢出来。想到这里我感到很愧疚，他明明这么不安，我却自以为是地跟他说一堆废话否定他。
我直接跳上床，又跳到他的肩膀上坐下：“我在呢，还可以呆很久。”看克拉克转过头来看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嗯。”克拉克看了我很久才应了一声，开始下床做别的事情。我都佩服他可以看这么久，坐在他肩上和脸的距离这么近，他眼睛不难受吗？
一个晚上过去，我们之间好像又恢复了正常，谁也没再提起昨晚的对话。联合国的会议要晚上才开始，克拉克今天还得正常去上班，但前期准备还需要做，他便把我先送到了韦恩庄园。
迪克已经回去上课，杰森也要上学，庄园里只留下了阿尔弗雷德和蝙蝠侠。蝙蝠侠正在清点要带过去的装备，还和他的政客朋友交流何时会合一起入场。
我是没什么可准备的，把昨天蝙蝠侠给的耳机又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让阿尔弗雷德帮我粘进脑袋里。
确认粘好把头壳合上后，蝙蝠侠问我：“超人想好以什么身份进去了吗？”
我摇摇头：“没说，等他下班了问问，今天他应该会早退。”
“你就这么放心他？小丑还是很敏锐的。”蝙蝠侠往他的战术腰带上装着东西，我都在想他该怎么把这一大堆东西藏在西装下面。
“当然放心，他的易容最开始也是我教出来的，不过现在有了氪星科技，更不会有其他问题。”小丑对超人并不熟悉，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特意针对超人做研究的可能性也很小，我相信克拉克的实力，更何况还有我在旁边随时准备。
蝙蝠侠挑了下眉：“先是拆弹，又是易容，还有高超的身手，连科技也了解。你被训练成这个样子，是专门为了来这里解决萨诺斯和达克赛德吗？”
我走到他旁边看他的蝙蝠侠制服：“当然不是，纯属为了有饭吃。工作很难的，没点能力谁会愿意雇佣你，该会的都得会才行。”
我们这个行业本就卷，我又不是那种能纯粹靠脸吃饭的人，连演技都算不上好，不在别的方面多花些工夫怎么行。蝙蝠侠觉得我全能，不过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科技还很落后，在主世界里早就被淘汰的东西都能拿出来装一装。
“这里面哪一项拿出来都能作为单独的职业，你全都会，却认为自己不过如此。你到底从事的什么职业？”蝙蝠侠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问我为什么不吃早饭。
我拍拍他胳膊：“别套话啦，我这个职业这里没有，你自己想的出来才怪，不告诉你。”说完我就跑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躺下，昨晚没睡，今晚还要行动，先补补觉才行。蝙蝠洞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我就这么睡了过去。
“你可真能睡，超人昨天干什么了，你连觉都没睡？”我是被蝙蝠侠推醒的，已经是下午了。他西装革履地站在我面前，不过穿得很低调，并不显眼。我知道他应该把制服穿在了里面，这样方便行动，他穿的是一套宽松版型的西装，挂满小包的战术腰带还真看不出来。
“有点问题想不通。要走了吗？”我含糊过去，马上起来，蝙蝠侠已经先朝电梯走了过去。
“哥谭到联合国大厦有一段距离，该出发了。”到停车场时，阿尔弗雷德已经在车上等着我们，这是我第二次坐蝙蝠家的车，可惜来了这么久，一次蝙蝠车都没坐过。
“我已经给超人发过消息，把酒店地址给了他。什么问题能让你想一晚上都想不明白？”蝙蝠侠没放过我，继续问下去，不过我感觉他并没有一定要知道答案，更像是习惯性探究。
第91章 大蝙蝠32
我有些犹豫, 要不要问问他昨天克拉克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但我莫名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克拉克跟我的对话，终究还是没说。
不过看着蝙蝠侠, 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昨天为什么说我和克拉克谈情说爱？我还是头一次听人开这种玩笑。”在主世界很少会有人误会两个关系好的人是情侣，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蝙蝠侠诧异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种：“玩笑？你们那个样子还没在一起？”
“当然没有！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在恋爱吧？没搞错吧, 我现在可是个娃娃，你怎么会认为克拉克能跟我谈恋爱？”我比他更惊讶, 为什么蝙蝠侠会有这种误解。
“你也说了你是人类，现在的身体只是暂时使用而已。我没那么迂腐，认为物种不同就不能在一起, 更何况克拉克已经没有同族人了, 人类跟他也不是一个物种。
身体情况......不是问题，虽然超人应该有需求，但他一看就是能谈柏拉图恋爱的人。”蝙蝠侠的嘴角难得出现一抹笑。
“不是, 不是这个问题，克拉克找什么物种谈恋爱都可以, 但你为什么认为我在跟他恋爱，我们只是朋友, 特别好的那种。”我差点被蝙蝠侠带跑，开始认真解释我们的关系。得亏我又想起来了，不然蝙蝠侠能一直误会下去。
蝙蝠侠侧过身来看我，认真打量了一会儿：“你没谈过恋爱？”
“当然没有，”我摊开手，“我们那儿能恋爱的才是少数, 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影响什么, 还能避免因此被害的可能性。”
爱情从不是必需品，没有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主世界的人，特别是我们这种基因随机组合的，大都十分理性，做事的第一前提是不会伤害到自己，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但爱情这东西，很多人没有体验过，却能从各种记录和衍生世界里看到。爱不止能带来快乐，还能带来痛苦，有人因为这种感情毁了一生。比起幸福，痛苦的比率更大，谁能拿自己去赌呢？
费尽心思学会这种可能会毁灭自己的感情，让自己的软肋拿捏在别人手里，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而我们这种人的抗风险能力很差，没有任何兜底措施，凡事都要靠自己。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的社会普遍原因我没什么可说的，先说说你口中所谓特别好的朋友。我和超人也是好友，我们是以彼此的秘密身份相识的，但是现在已经能互通真实身份，关系够好了吧？”
从超级英雄的角度来看，确实够好了。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就意味着告诉了对方自己重要的家人都有谁，这是多大的信任。
“是很好，但不是最好的嘛。我俩认识得早，当初离开的时候情况不好，刺激到他了，关系最好也不奇怪吧。”我用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解释着，可说出口后才发现有多离谱。
就因为这些，我就是跟他关系最好的吗？同样的原因放到我身上，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也不至于如此。
“你当初在这边只呆了几个月吧，之后离开了十二年，这么多年，足够他有新的足够好的朋友。即便如此，也没人能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从他重新看见你开始，就恨不得把你拴在身上，抱在怀里，时时刻刻不分开。你只是用了个特殊的身体，没到不能走路的程度吧？我不相信你在你那里没有别的朋友，你对你的朋友也会这样吗？陈，看清楚，你在他心里根本不是朋友。”
蝙蝠侠在宽敞的车后座翘起二郎腿，用洞悉一切的语气说着让我大脑空白的话。
我整个人傻了，看着蝙蝠侠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无法反驳。昨晚克拉克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没人能抢走，它专属于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