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卫清晏笑,“林万芷母子都死了,对付你们这样的马前卒,本宫何须多浪费时间。
至于卑鄙,本宫素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初你们不也是这般卑劣的对待三姐么?”
她指了指一旁燃了一半的香,“路夫人,给你选择的时间不多了,香燃尽时,若你还未做出决定,本宫便当你是默认了要陪着路诚仁同生共死了。”
陪着路诚仁死?
卫老二摇头。
不不不!
她同意路诚仁投靠林万芷,不就是为了有更大的尊荣吗?
如今林万芷母子都死了,说起叛军时,卫清晏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那日他们甚至有闲心举办宫宴迎接濮国人,只怕他们早已心有成竹,叛军成事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跟着路家不能做人上人,那她就做回卫家女,至少能保住命。
只要有命在,凭着她身体里流着卫家的血,而卫清晏和卫家又有牵扯不断的关系,徐徐图之,迟早她还会有出头之日。
哪里需要半柱香的世间,不过片刻,卫老二便做出了抉择,“我同意指认路诚仁,但你答应我的事,得说话算话。”
卫清晏颔首,“好,但若你敢玩花招,本宫依旧会送你上路。”
似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对了,曹忆昭用来控制你们的蛊虫,如今在本宫手上。
若你临时反悔,其实也无妨的,那本宫就将那母蛊捏死,如此,你们虽死得蹊跷,但于本宫来说,结果都是除了祸患。”
卫老二觉得卫清晏就是在戏耍她,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却不敢发,只得垂首保证道,“我不会反悔。”
她既做出选择,就希望能给卫清晏留一些好印象,的确没想过反悔。
却不知这样的她,更叫卫清晏和卫诗然姐妹不耻,若她真是为了夫妻情意,她们还会高看她一眼。
显然她不是,她为了利己,可以放弃所有人,包括她的孩子。
揭发路诚仁,路家谋逆罪成立,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她竟然都不曾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
卫诗然满心失望最后化为冷漠。
“你当初那样对三妹,真的只是因为事情已发生,没有办法了?
还是说,三妹落得那样一个处境,对你有好处,老二,到如今这份上了,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卫老二微怔。
她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然不是真话。
实情是什么呢?
是嫉妒。
“大姐知道两个儿子里,我为什么偏疼老二吗?
因为同为家中老二,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自小被忽略,大姐嫁给大姐夫时,我亦满心欢喜在京城的众多出色儿郎里,挑选自己的未来夫婿。
可我被带回了祖籍,小小同州如何能同京城比,只能矮子里拔大个,最终选了路家。
明明是下嫁,而路家人却对我百般轻视,我只能讨好自己的夫君,希望他成为我在路家的依靠,便是如此,我过得依旧不如意。
可大姐的每封家书都是报喜,刚入龚家便掌了家,公婆满意,丈夫体贴,便是连老三,都能肆意的活着。”
卫老二说这些,是想博取同情,她素来觉得自己过得苦,便认为大家也觉得她是苦的。
可卫诗然却觉得卫老二愚蠢且歹毒,她身后有护国将军府,有她龚家,原可以挺直脊背在路家做人。
可她自愿降低身段去讨好路家,却又将这一切归结于命运亦或者说娘家对她的不公,从而报复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原本还想为路永言求一丝生机的她,彻底绝了念头,路永言不就是像极了老二的性子吗?
“所以,你见不得我们比你过得好,我远在京城,你鞭长莫及。
但三妹就在你眼前,看到她被路诚仁毁,看到她不再鲜活,你心里的不平终于散了,是吗?”
卫老二没有做声。
第486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卫诗然再没问多余的话。
得了卫清晏的信,皇帝当即便派了人过来带走了卫老二。
“清晏。”
又剩姐妹两人时,卫诗然问道,“若她真指认了路家,你会给她怎样一个下场?”
卫清晏回看大姐,试探道,“流放北地。”
但她不会让卫老二有命走到北地的。
屋里静默片刻后,卫诗然突然道,“我想杀了她。”
不只是为了三妹,还为了卫家。
父亲临终前,将清晏和卫家都交给了她,亦留了暗卫给她,可她没有做好父亲的交代,让清晏战死,如今又让卫家出了这样一个叛国贼。
她要替父亲清理门户。
老二的心已经歪到无法扭转的地步,至今不知悔改,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患。
她不但要解决她,还得在京城解决了她,她很清楚以清晏的杀伐果断,是绝不会留老二性命的,之所以让她流放,无非是看在她和祖母的面上。
她和祖母失责,让老二变成那样,哪还有脸向清晏求情。
叛军本就打着不服清晏的名义起兵,再留老二性命,说不得叛军又得给清晏扣上一个徇私的帽子。
念及此,她道,“清晏,祖母那里,这件事先瞒着,等处理完后,大姐会去同她请罪。”
老二陪同祖母在老家多年,祖母再是有大义之人,如今也年纪大了,人年纪大了,心就容易慈,她担心祖母知道此事后,会心软。
只能先瞒着,好在先前担心祖母身体,路永言的事是瞒着老人家的。
卫清晏不难猜出大姐的想法,应道,“好。”
卫诗然下了决定,出宫便去了卫府,以梦见卫老将军斥责她不孝顺为由,亲自陪着卫老夫人去了龚家的城外庄子小住。
而路家,路诚仁在卫老二一回府,便让人将卫老二叫去了书房。
待卫老二揭下面纱,看到卫老二红肿的脸,他惊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卫老二泪盈于睫,“大姐和太女打的,也有我自己打的。”
路诚仁瞳孔微缩,“她们为什么打你,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这蠢货不会将他们的事都说了吧。
“还能说什么?”
卫老二突然哭道,“还不是因为当初你对老三做的事,那贱蹄子不知羞,竟将此事告知了太女。
她跟去凤昭那些日子,在太女面前讨好卖乖,太女与她亲近,对这件事很是愤怒。
我总不能让太女针对你,只能将事情都归结到我头上,掌掴自己求原谅。”
她以为路诚仁会说些感激的话,可路诚仁关心的只有自己,“那结果呢?她们除了打你,可还有说什么?”
会不会找他算账。
路诚仁当年被卫老三伤了根本后,这些年声音愈发的尖锐。
平日卫老二不觉有异,今日决定弃他之后,再听这声音觉得格外刺耳。
但她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贤良模样,“我只说你是被同僚灌醉下了脏药,神志不清才将老三当作我。
之后也是我见老三清白不在,将来再难嫁人,才又将她叫来家里,想让她入府为妾。”
“他们这就信了?”路诚仁狐疑。
卫老二似乎是心里存了怨,见路诚仁还疑心她,便恼道,“不信还能怎么着,要将姐夫和小姨子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吗?
若真是如此,你是男子又是醉酒行事,众人最后说的还是老三。
老三如今得了林兰亭那门好亲事,大姐和太女怎么可能会让她名声有损。
不过,大姐她们对你有怨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太女,他很看重老三,往后你更得表现好些。”
卫清晏看重卫老三的事,路诚仁也略有耳闻,卫清晏知道真相后会对他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卫清晏再气他,如卫老二所言,顾及卫诗君的名声也暂不会动他。
至于以后,她想动他未必有机会,所以,他眼下最关心的是少主的事。
“那永言的事呢?你可问出结果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去救少主?”
卫老二幽幽叹了口气,“夫君,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件事还真的要怨您。
我早说过永言不够沉稳,要去也该让老二去,可夫君总偏疼老大。”
路诚仁心中着急,卫老二还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当即沉了脸,“说正事。”
“永言有心近亲太女,可太女更偏向于龚缙,他心头不平便想找龚缙不痛快。
龚缙那个叫冬瓜的小厮又站了出来,永言什么性子,你知道的,记仇又最是受不得气。
偏生那冬瓜也是太女的徒儿,得她看重,太女便当众落了永言的脸,永言想着报复太女,这才想将太女抓的人放了。”
“竟是如此?”
路诚仁惊愕,他想过许多可能,没想到永言竟真的想放走少主。
且还是因为这荒唐理由,可又符合永言的性子,“这混账东西竟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