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 第58节

  “宝宝,不要敷衍我,不要不理我。”
  “嘶——”顾衍南喉间溢出哑声,突然松开她的手。
  反正她睡着了,手和腿没什么区别。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湿润。
  “宝贝,你也喜欢的,是不是?”
  “肯定喜欢的……”
  “是不是想要我……”
  黑暗中,不会有人看见,她也不会发现,不会拒绝,不会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他,他可以肆意掠夺他想要的一切。
  欲望会消磨理智,越是靠近她,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晦暗情绪越是隐藏不住,他现在只想不管不顾——彻底占有她!
  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他的顾太太,他为什么要像个贼一样做这种下流的事?他名正言顺,他光明正大的很,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理智被与欲望挟持,他实施了心中所想。
  深邃的眸中闪过扭曲的快感,顾衍南捧着她的下巴,亲吻她的额头,眉心,脸颊,鼻尖,再到柔软的唇瓣,他用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轻轻含咬,然后把舌尖抵进去,与她唇舌勾缠。
  呼吸交缠,他的舌尖越抵越深,温夏身体颤栗不已,头皮一阵发麻,他怎么越来越变态?
  他是把她当成充气娃娃吗?
  忍无可忍,腰被他的大掌扣住,温夏睁开眼,伸手去推他,突然听到他在她耳边呢喃:“我爱你。”
  温夏瞳眸剧烈紧缩,动作陡然僵住,眼神慌乱得不知所措。
  他……他说什么?
  她身体的细微变化,陷入情.欲中的顾衍南以为是她的生理反应,没有怀疑。
  嗓音低哑模糊:“温夏,我爱你,不要跟我离婚,不要不理我,我爱你……”
  温夏闭上眼睛。
  “我爱你。”
  她该回什么?
  她没被人爱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以前那些和她告白的男生,用的词都是浅薄的喜欢,即使有人说“我爱你”,她很清楚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形容词,和她心中对这个字的定义不一样。
  可是……她知道,顾衍南和她对这个字的定义是一样的。
  他爱她……
  温夏攥紧拳头。
  这一夜,他不知道在她耳边重复多少遍那三个字,多到温夏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她没有“醒”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夜色沉沦,浑浑噩噩。
  夜晚漫长到看不见尽头。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温夏心里却对他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第43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后半场, 温夏还是“醒”了过来,因为越到后面,他就像疯了一样在她身上肆虐, 大掌掐着她的脖子接吻, 还是唇舌交缠到令人窒息的深吻,舌尖抵到她的嗓子眼,再不醒过来,她绝对会被他掐死。
  使上全部的演技,温夏一副刚被折腾醒的样子,推搡着掐着她脖子的小臂,指尖摸到根根分明的青筋, 声音含糊:“顾……顾衍南……”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突然转醒会让他停下或者至少也会意外,然而,事实截然相反,他更加兴奋。黑暗中, 温夏感觉到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不似刚才的深吻,只是唇瓣轻轻摩擦碰撞,她们接过的吻不计其数, 也不知道是刚才满足过还是刻意要勾她投入,这次的吻绝对算得上炫技,温夏很快就浑身瘫软,化成一汪春水, 忍不住溢出低吟。
  她听到他低低笑了声,旋即去吻她的唇角,下巴, 炙热绵密的吻继续向下,途径每一寸皮肤。
  每被他吻一下,她的身体就抖一下,就像坏掉的机械设备,完全不受控制。
  “喜欢吗?”顾衍南吻上她脖颈的动脉,轻轻啃咬,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宝贝儿,你喜欢我这么对你,对不对?”
  “你看,你的身体要比嘴巴诚实得多。”他慢条斯理地往她身上抹。
  温夏的意识被撕扯到两个极端,如果人的所有感官都能像眼睛一样随时都能闭起来那该有多好,可是没有,他对她身体的了解探索程度比她自己还要深,轻而易举就能勾起最原始的欲望。
  这种原始的反应让温夏感到羞愧,她咬着唇不吭声。
  可他偏要逼她说话,故意刺激她:“宝贝儿,你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吗?你是我的,哪里都是我的,”他的手摸着她的小腹,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这里也变成我的,感受到了吗?”
  温夏颤着手指,轻轻吸气。
  以沉默对抗。
  换来的是他更恶劣的逼问:“为什么不理我?白天不理我,做你最爱做的事还要不理我吗?”
  他的声音充满情.欲,却渐渐失去温度:“是我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吗?没能让你爽吗?你想要我做什么?或者你想去哪里我抱你去?”
  温夏身上沁满薄汗,和他的汗液混在一起,乱七八糟。
  她咬牙不语。
  顾衍南习惯她的沉默,自顾自道:“琴房好不好?把你放在钢琴上,高度正合适,还是你的画室,不过这会弄脏你的画稿,上次弄脏你的画,你给我看了好久的脸色,要不还是去你的衣帽间吧,换衣镜很大,你可以看到自己是怎么吃的,地毯会被你弄湿弄脏,上面全是你的东西……”
  温夏想把耳朵闭上,屏蔽他的话,可他今晚像是疯了一样,越是不理他,他的话越过分,她“睡着”的时候喊她乖宝宝,醒来就变成粗鄙的“水宝宝”。
  “不许说……”温夏忍无可忍,去捂他的嘴。
  顾衍南微怔,顺势含着她的指尖,低低笑出声:“为什么不许说?难道说错了吗?不是水宝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温夏勾住他的脖子,堵住那张不停说骚话的嘴。
  一触即燃,他吻过她多少次,都比不上她主动这一次,顾衍南喉结艰涩地滚动,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吻中。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顾衍南很喜欢她的肌肤,其实比起长相和身材,外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身不似黄种人的冷白皮,白皙软腻,触感特别好,很轻易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顾衍南很爱这么做,看着她身上深深浅浅的於痕,都是他带给她的,有种将她完全占为己有的病态快感。
  今晚也不例外,他把吻痕种满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连角落深处也不放过。
  就像原始的雄兽在标记它的雌兽。
  长夜漫漫,今晚有些过于漫长。
  到最后,温夏的大脑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不管他蛊惑她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照着做。
  水乳交融,亲密无间。
  就像以往无数个夜晚那样。
  -
  许久没有过的好眠,时差加上长时间的体力运动,顾衍南这一觉睡得很沉,温夏下床也没吵醒他。
  穿上拖鞋,径直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
  一捧冷水浇上脸,她抬眸,镜子里清晰得倒映着那片从脖子蔓延到锁骨的暗红。
  很深的印记,没有一个星期不可能消掉。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摸那片痕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用力揉搓,好似这样就能把吻痕搓掉。
  突然,洗手间的门从外拉开,顾衍南看到的就是女人正在肆虐自己的皮肤。
  他的瞳眸骤然紧缩,大步走到她跟前,拽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温夏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剧烈地颤了下,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淡声:“什么干什么?”
  顾衍南下颌紧绷,眼神阴沉地盯着她,声音冷得仿佛能凝出冰渣:“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搓身上的吻痕?你就讨厌我讨厌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昨晚……不,准确的说是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密无间地负距离接触,他埋在里面,半逼班哄让她喊他老公,自从闹掰以后她再也没喊过了,她最开始不愿意喊,他故意停下,钓的她不上不下,最后她还是喊了。
  老公、老公、老公,一遍又一遍,就像以前在床上那样。
  他又让她说情话给他听,他说一句要她学一句,她昨晚明明亲口说喜欢他这么对她,四舍五入不就是她喜欢他,虽然有强迫的成分,但……总不至于全是强迫。
  自从闹掰以后,她给他的只有冷淡和敷衍,他其实已经习惯了。
  但或许是昨晚她的乖顺,让他以为他们有回到以前的希望。
  睁开眼的那刻,下意识低眸,她不在他怀里,她去哪儿了?
  他立刻下床,途径洗手间,听到里面的动静,拉开门的那刻却看见她以一种自虐的力道搓弄锁骨下的那片吻痕,雪白的肌肤已经被她揉红了,软嫩的皮肤根本经不住这样磨砺,近看快要破皮渗血。
  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连他留下的吻痕都不能容忍,宁愿自己疼也要弄掉?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他又问了一遍,不知道是想听她说什么。
  温夏手指无意识攥起来,语调冷淡:“你何必明知故问。”
  顾衍南眼眸微震,面上没有多大的表情,追问:“是,还是不是,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抱着最后一丝她在生气,口不择言的希望。
  下一刻,他看到她嘲讽地勾了勾唇,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嘲弄:“我说我要离婚,你用我的家人和朋友逼我不准离,是你亲口说的我们按照钱色交易来,昨晚跟你做挺舒服的,你爽了我也舒服了,我们之间也就这样了,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还是不是?”
  温夏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讨厌我?”顾衍南眯起眼睛,下颌线条紧紧绷着,洗手间的气压都跟着降低。他嗤笑出声:“讨厌我你昨晚夹着我的腰要我再重一点再快一点?你骑在我身上扭腰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
  “我说过,跟谁做我都这样,生理反应而已。”
  顾衍南的喉咙一紧,脸色到眼神都阴鸷到极点,呼吸变得紊乱急促。
  温夏继续道:“虽然我讨厌你这个人,但不讨厌你的身体,你不愿意放过我,我们就这么过吧,反正我对你最大的价值也不过是陪你做.爱,我马上就三十了,比不上年轻漂亮的小女生,你再大的兴致也用不着几年就腻了。”
  她咽了咽嗓子,把酸涩的液体压下去,突然看到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剩下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眼皮募地一酸,她转过身,拧开水龙头,侧对着他说:“我要洗漱了,没意义的事我们以后别再谈了,你出去吧。”
  话落,她低眸,看着水柱在盥洗池中转了一圈,旋状钻进了下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愈来愈远。
  温夏缓缓舒了口气,低头,慢慢闭上眼睛。
  水滴落入盥洗池,混入水流中,一同进入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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