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过了几秒他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放下,他主动说,“我爸打来的,你说巧不巧,他也是问我,我妈生日的事。”
  说到这里他都笑了,“我妈皈依快二十年了,他居然想起来我妈要过生日了,往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时笙没说话,没法评价。
  阮城闭上眼,话还是说的,“他最近跟外边那个应该是闹了不高兴,那女的从前很安分的,都是我爸去找她,她从来不会主动冒头。”
  但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那女的频繁给阮云章打电话。
  阮城倒是没怎么注意,还是阮柏抱怨,说有的时候正在谈事情,女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纠纠缠缠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惹的阮云章脾气暴躁,很影响工作。
  如此他只能猜测,阮云章跟外边的老相好出了矛盾,这才想起家里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原配了。
  这些男人啊,真是太搞笑了。
  他没在这边坐多久,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阮时笙送他到院子里,“二哥。”
  她说,“你要好好的。”
  阮城笑了,“放心吧,你二哥早就看开了,对这家不抱希望,就谁也影响不了我。”
  他摆了摆手,之后走了。
  阮时笙回到客厅,犹豫几秒,把整个屋的灯都关了。
  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
  迷迷糊糊睡过去,又很快的醒过来。
  孟缙北回来了,把她抱起来,没有上楼,他坐在沙发上,将她搂在怀里,“怎么躺这里睡了?”
  他亲着她的额头,“吓我一跳。”
  他只是出门了一趟,回来家里灯全黑着就已经把他弄得一惊。
  赶紧进来,开了灯,发现她在沙发上躺着,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孟缙北抱着她紧了紧,“早知道带你一起出去了。”
  阮时笙睡得稀里糊涂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就是困了,觉得灯开着有点晃眼。”
  她说,“没你以为的那么可怜。”
  孟缙北等了等问,“刚刚阮城来了?”
  阮时笙嗯一声。
  孟缙北又问,“说什么了,这么影响你心情。”
  阮时笙闷声笑了一下,“你还挺能猜。”
  缓了缓,她说,“没有影响我心情,只是让我有些感慨而已。”
  她提了二房夫妻俩的事,又提了阮云章。
  她说,“跟你们家简直没法比。”
  孟缙北嗯一声,“我爸妈本来也有感情基础,我妈从前也是事业女强人,为我爸放弃了很多,我爸心里都记得,所以这些年一直安安分分。”
  “说明你爸有良心。”阮时笙说完从他怀里下来,坐到一旁去。
  俩人肩并肩,她又说,“大伯母年纪很小就跟着我大伯了,虽然算不上跟他白手起家,但最初那些年我大伯打拼事业,大伯母也是将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
  那时候老人还在,阮修亭没结婚,照顾老人的重担都在大夫人身上。
  男人们想法简单,以为给了钱,操持这个家并不需要费什么心力。
  所以后来阮云章在外边有了女人,也并不觉得对家里亏欠。
  甚至那些年,提起大夫人皈依入佛门,他满嘴的嘲讽。
  他说大夫人矫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人家清修,吃那个苦受那个罪,真是自找的。
  他不是不知道大夫人为何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住进寺院去,几个月都不回家。
  可他不从不认为自己错了,男人嘛,逢场作戏,应酬交际,都是免不了。
  女人若是闹,那就是你不识趣。
  所以对比起来,孟纪雄是真的挺有良心。
  阮时笙说了几句,又开始打哈欠,孟缙北抱着她起身,上楼去。
  没忍住,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楚靳?”
  孟缙北问,“嗯?不放心?”
  “不是。”阮时笙说,“只是好奇,好奇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孟缙北笑了,“好。”
  ……
  孟缙北效率挺快的,前一晚说帮忙查,第二天就出结果了。
  楚靳跟他的小女朋友确实没分开,甚至前段时间俩人一起出了趟国,在国外举办了婚礼,领了国外的结婚证。
  只不过回国没上报,在国内他还是单身状态。
  阮时笙拿着查回来的文件皱眉,“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孟缙北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个女朋友。”
  但也看得出来,他确实违抗不了家里。
  阮时笙说,“他那女朋友呢,就这么任着他糟践。”
  孟缙北缓了口气,“兴许是得了承诺也说不定。”
  而且女孩子条件没那么好,这么多年都是楚靳养着,对方肯定也有衡量,真的分开,她的日子是好是坏,以后的路好不好走。
  人嘛,都是现实的,什么爱不爱的,在现实面前都得低头。
  就如楚靳一样,他想要在公司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就得哄的家里老两口高兴,就得出卖婚姻。
  世间哪有两全法,不过就是用自己有的,去换自己要的。
  第351章 :祭拜
  许靖川带着薛晚宜回了自己的老家。
  他不是安城人,不过是在安城起的家。
  老家在一个并不算偏远的城市,飞机能直达。
  出了机场打车,许靖川牵着她的手,“我很多年都没回来了。”
  上一次还是出去谈生意,订机票的时候在这里中转,他回来了一趟,给他母亲烧了纸。
  他对他母亲的感情很复杂。
  想念吗?
  其实挺少的。
  那女人刻板封建,以夫为天,对他也没有多好。
  她早早离世,留给他的记忆没多少是美好的。
  认真的说,对他母亲,他更多的是遗憾。
  年纪轻轻为一个男人丧了命,太不值了。
  她本应该有一个即便没那么璀璨,却也应该安稳的人生。
  两人打车先到市区订了酒店,行李放好,之后去吃了饭。
  中午时间,并不着急,又去买了黄纸和水果糕点。
  最后才打车朝着郊区过去。
  许靖川的母亲埋在郊区的一个小墓园里。
  说是墓园,其实并不大的一块空地。
  里边坟墓也不多,太多年前圈出来的位置,如今早就荒芜了。
  入口处没有门卫,也更别提有人打扫卫生。
  往里边走,不是落叶就是垃圾。
  许靖川母亲的墓地在最里面。
  年久失修,外边砌的那层水泥都裂开了。
  立了个碑,上面的照片也发黄了,有些看不出模样。
  能看得出这墓园鲜少有人来,一走一过,不见任何鲜花水果或者烧过的黄纸灰。
  根本无人过来祭拜已逝亲人。
  许靖川用手将墓碑前的空地扫出来,鲜花摆上,水果糕点都依次摆好。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妈。”
  他没什么话要说,犹豫半晌也就再说了一句,“这是晚宜,我女朋友,想不到吧,我这样的人也有好女孩喜欢。”
  薛晚宜跟着蹲下来,搂着他胳膊,“别这样说。”
  她随后对着墓碑上的人叫了句阿姨,又说,“您放心吧,我们两个会好好的,以后他身边有人照顾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许靖川把她的手拉下来握着,十指紧扣,“嗯,以后我也是有家人的了,若你还未投胎,泉下有知,就放心吧,我日子过得很好,也会越来越好。”
  薛晚宜买了黄纸,买了阴钞,在墓前点燃,烧了挺多。
  最后等着火星全灭,俩人鞠了躬,也就退了。
  出了墓地,薛晚宜开着玩笑,“我以为你会哭呢。”
  许靖川不仅没哭,甚至还笑了,“我很多年没哭过。”
  他仔细想想,“最后一次哭,应该是结案的时候。”
  案子了结,亲人可以入土。
  他在警局取回他母亲的尸骨,警局里的工作人员见他可怜,帮忙买的骨灰盒,他母亲的骸骨收在里面,抱在手里沉甸甸。
  那是他最后一次落泪,后边许多年,他日子过得再艰难,再苦再累,都没再流过眼泪。
  俩人又打车回了酒店。
  时间不算晚,先在酒店休息一番,之后又出去逛了逛。
  小城市没有安城那么繁华,但是烟火气很浓。
  吃过饭,薛晚宜说,“我想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可以么。”
  许靖川想了想,“不知道有没有被重新规划。”
  他说,“我后来再没回去过。”
  他对那里没有留恋,甚至还有些厌恶。
  但是薛晚宜想去,他也就带她去了。
  许靖川家从前的位置不在市区,但也不算特别偏,城郊结合的位置。
  下了车,他自己也有点懵,四下看了看,“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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