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对此,阮二夫人有她自己的说辞,说怕定做的时间有差池,到最后误事,成品更方便。
这话漏洞百出,怎么怕她有差池,阮依的就不怕。
只是阮家人向来亲疏明显,她知道挣扎无用,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次孟缙北如此费心,一下子还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酒会在半个月后,能覆盖礼服的制作周期。
设计师登门量完尺寸,并不大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还能走漏风声。
下午阮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从上次撕破脸后,俩人只在必要的场合装一装你好我好,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她打给自己,阮时笙还挺意外。
她接了电话,“又要放什么屁?”
阮依一梗,“满嘴屎尿屁,你有没有点家教?”
“那就得问你妈。”阮时笙说,“毕竟从小在你们家长大的,你爹妈没教好我,这是他们的失职。”
“你……”阮一气的差点失语,最后也只能说,“白眼狼一个。”
阮时笙不爱跟她费口舌,“到底有什么事儿?没事儿我挂电话了。”
“有。”阮依等了一会儿才说,“听说你定做礼服了。”
阮时笙眯眼,“你连这都知道?”
她承认,“是,怎么了?”
阮依说,“我也收到了酒会的邀请函,会跟我爸我妈一同出席。”
阮时笙没说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问,“给你制作礼服的是不是庄姓设计师?”
阮时笙还真不知道是谁,孟缙北安排的,她等现成的就行,没关心这些。
“我也想找她做设计。”阮依接着说,“但是她那边档期排满了,你能不能帮忙提一句,给我插个队。”
阮时笙险些笑出来,“你喝假酒了?”
她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替你开这个口。”
“阮时笙。”阮依难得一次拉下来脸求她,被她这样毫不顾忌的拒绝,有点恼羞成怒,“你毕竟是我们阮家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脸上有光,也给你添彩不是。”
“闭嘴吧。”阮时笙说,“谁用你给我添彩,你不给我丢人就不错了。”
她再次拒绝,“没事晚上别熬夜,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告诉你,别做梦了,我巴不得你没衣服穿,替你开口?你怎么舔着脸说出来的?”
趁着阮依还没炸毛,她说,“以后这种自取羞辱的事儿就别干了,真是丢人。”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去搜了一下姓庄的设计师。
真有这个人,名头还不小,网上有对方照片,就是过来给她量尺寸的那个。
按道理来说,这个级别的设计师,量尺寸的小事助理来就好,她亲自来了,阮时笙能想到的,就只有孟缙北的面子大这一个原因。
所以不得不感叹,这社会可真是人情社会,人情能打破规矩。
想到刚刚阮依电话里所说她插不上队,可太好了。
以往礼服送到家,她的成品都是和阮依的定制品一起,自然免不了被她拉踩一通。
她最好祈祷就会别碰到自己,她这么小心眼,但凡给她机会,都会把这几年受的气都还回去。
第78章 :唯独婚姻不行
阮时笙的画廊开张前几天来了个陌生人。
当时她正在摆装饰摆件,随意的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还未营业,需要再等几日。”
那人并未被劝退,而是开口叫她,“阮时笙?”
阮时笙有些意外,停了手上的动作,“您哪位?”
来人是个中年女人,衣着考究,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挽起,一根钗子固定。
对方并未报家门,而是说,“听说了这边,过来看看。”
最近确实会有一些慕名过来的,大多是些名气不高的画家,想要把画品委托在这边售卖。
阮时笙将对方归为同一类,就说,“随便坐。”
一楼有个休息区,单人小沙发,木质的小茶几,上面有糖果零食。
那人却没坐,而是说,“我想看看你这里的画。”
阮时笙说好,让她自行参观。
对方在一楼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楼梯口,“楼上可以吗?”
阮时笙说行,那人就慢慢悠悠上去了。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来,即便速度再慢,参观一圈肯定是够了的。
阮时笙上楼,在转处看见了她。
女人站在杨老爷子的画作前,仰头看的认真。
阮时笙走过去,有点意外,她看的那张是非卖品,杨老爷子送她的那一幅。
见她过来,女人问,“这幅画不卖?”
“不卖。”阮时笙说,“朋友送的,只在这展览。”
女人呵呵,“画廊居然还不卖画?”
她说,“一堆风景画里挂了一副格格不入的,倒显得这衣一副与众不同了。”
她又说,“阮老板可以开个价,我看看值不值。”
“不卖。”阮时笙说,“多少都不卖。”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意思是赶人了。
女人没动,又说,“价格其实好商量。”
阮时笙皱眉,有点不太高兴,“你为什么非要买这一副?”
“挺有意思。”女人说,“或者你可以理解成,眼缘。”
阮时笙看了下那幅画,其实这画并没有达到杨老爷子绘画的水准,他本身也应该是没打算出售的,所以只是随手一画。
跟他别的画作比,这幅真的差挺多。
女人转过身来看她,是那种很仔细的打量,“愿意割爱吗?”
“不愿意。”阮时笙说,“说不卖就不卖。”
女人轻笑,“你这姑娘,年纪轻轻,脾气倒是拗。”
她没再纠缠,只像模像样的叹口气,说了句可惜,就转身朝着楼梯口走了。
到了楼下,她没做过多停留,抬脚朝着外面去。
阮时笙跟着走到门口,突然问,“你不会画画吧?”
女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嗯?”
阮时笙说,“你不是画家,所以也就不是来谈合作的,那你是谁,过来是为了什么?”
女人勾着嘴角,“不是说过了,听说了这边,过来看看。”
“看什么?”阮时笙问,“看画?”
可画廊还未开业,真的想看参观画作,等着开业来不是更好,偏生在这不前不后的一天,还又莫名的相中了一幅非卖品。
阮时笙问她,“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女人说,“不认识,我们第一次见。”
她缓了口气,“我很多年不在安城了,这个月刚回来。”
随后她从手包里拿了张名片递给阮时笙,“如果有缘,下次见。”
阮时笙接过来,看了下上面的名字:司清。
不认得,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进了店里,她随手将名片扔到了一旁。
……
设计师那边进度很快,不过两天就出了设计稿,给阮时笙发了过来,询问她的意见。
阮时笙哪懂这个,觉得对方更专业,能发过来,肯定是那边觉得可以,当下说满意。
又过两天,礼服的3d形态模拟版出来,发过来让阮时笙确认。
之前看稿子还没这么清楚,3d形态出来,别说,是挺好看。
她不懂,但一眼也能看出来,跟自己之前买的那些成品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3d形态能看清各处细节,没什么大问题,她也就确认了。
接下来是等成品,这期间画廊准备完毕,择个日子就可以开业了。
阮时笙本不太信这些,但为了图个吉利,还是想去寺院打个卦。
安城郊区半山腰有座德惠寺,当天孟缙北陪着阮时笙去的。
通往寺院的山间小道又窄又陡,阮时笙说,“上次来都是好多年前了,这石阶还没被磨的这样光亮。”
孟缙北问,“你以前来干什么?”
“陪我二哥来的。”阮大夫人在此处皈依,常年在寺院内修行。
那时候阮城年纪还轻,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总是缺席,难免想念,便会会跑过来。
只是大夫人似是真的很想斩断红尘牵绊,连对自己的儿子都冷淡至极。
阮城一开始经常来,但和大夫人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
她大多数时间在念经,偶尔又有自己的功课,十次能见到两三次。
即便母子情,也不可能永远都一头热,时间久了,阮城也就慢慢放下了。
这几年,除了每年袁黎的忌日,阮城再没有因为她单独来过。
俩人赶着敲晨钟的时候到的,香客还没那么多,由小师父引路去到后院,停在一间课堂门口。
还在等着小师父通传,阮时笙就看到大夫人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条件反射的挥手,“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