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辛夷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把刀拿开,可那刀仿佛是有自己的意愿一般,死死地压制着陵游。
台上的情形也惊动了台下,惠言看向灵香,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浮沧长老这是何意?就算在下动了点小心思,可我师妹也罪不至死吧!”
灵香亦是发觉此中蹊跷,却不认为辛夷是有意为之。她连忙站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台上的情形,这才发现,哪是辛夷在下狠手,他分明是在努力遏止着鹿角刃!
“刘夏!快上去帮忙!”灵香连连吩咐道。
龙七很是郁闷,明明自己就在身边,灵香却吩咐刘夏而不是他,不过眼下面上功夫终究还是得顾忌到,所以他才按捺着不曾动弹。
刘夏得令,冲着演武台飞身而出,惠言亦是吩咐了几个弟子一道,然而就在他们触及演武台周围之时,却悉数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了。
一行人纷纷震落在地,演武台四周竟凭空生出一个法罩,将辛夷陵游二人困在其中。
灵香大惊,这个场面,她曾在窥尘镜中见过!
难道这一切的开端是辛夷?
不对!
辛夷若是落得这副动静,麦冬不可能如此镇静。
麦冬呢?!
灵香四下里看去,却看不到麦冬的身影,她心下不禁慌了起来,忙吩咐着一旁的半夏连翘二人帮忙寻找。
难不成这一切是因为麦冬?可这也说不过去啊!
灵香心中顿感不安,难不成窥尘镜想要告诉她的是这些?
同麦冬相处了那么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灵香最是清楚不过,即便是平日里贪玩了些,可在大是大非上却不会犯错。伏印真人将麦冬教养得如此善良,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演武台下一个个神色慌张,演武台上的辛夷亦是全神贯注,他努力地想要抽刀退开,可手中的刀却好似黏在了陵游的病人上。
陵游自然是看出了辛夷的异常,惊恐了一阵,便也镇定了下来。她一面安慰着辛夷,一面努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企图抽身撤离。然而鹿角刃施加的压力太过强大,陵游也只能一点一点地移动着。
灵香此时忽又觉得怪异起来,按说演武台离无极殿并没有多远,昭冥真人该是发现了此处的异常才是,可无极殿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
便是这时,灵香终于看见了一瘸一拐的赤琰子,如今他这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仿佛是受了极重的伤一般。
按说赤琰子的伤势该是有所好转了才是,怎会忽地变得如此严重?
不过灵香也没有多想,连忙向赤琰子奔去,却见赤琰子喘着粗气,嘴角血丝汩汩。灵香正欲施救,赤琰子却一把抓住了灵香的手腕。
“快……快去无极殿……麦冬……麦冬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赤琰子便昏死了过去,灵香眉头紧蹙,连忙招呼着龙七照看赤琰子,转身便要往无极殿奔去。
然而就在这时,元清派的守山大阵居然崩裂开来,灵香见状大惊失色。
若是守山大阵被破,岂不是意味着……
“昭冥师兄!”
第308章 青山常在柴常有
赵无恙回了宗门之后,本是打算将盒子之事告知乾元真人的,可谁曾想,居然连师父的面都没见着,便被灵香遣回了城主府。
灵香说了,既是回来了,离得又如此之近,便回家报个平安,也省着让家人担心。赵无恙觉得灵香说
得有理,便也就下山去了。
可这个盒子在他自己身上,赵无恙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万一里面的大妖被他不小心放出来了,那可怎生是好。
赵无恙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上,仔细端倪了许久,忽的发现,那盒子同原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记得先前看到这盒子的时候,上面的纹路是暗褐色,可这次却变成了银色,仿佛是新漆上去似的。
嘶!
赵无恙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说里面的怪物要跑出来了?
也不对!
记得先前自己是将这个盒子放在胸口的纳袋中的,可回家之后却是自袖口的纳袋中取出来的。
难道是有人打开过了?
赵无恙不禁又吸了一口凉气,可没过多久却镇静了下来。
虽说自己对于符阵不甚精通,却也看过一些书籍,可以确信的是,这个盒子上的纹路正是一个符阵。
既是符印变新了,那便是有人加固了这个符阵,或是重新布下的新阵,可会是谁打开的呢?可转念间赵无恙便想明白了,定然是灵香做的。
先前于定安居之时,灵香变得很是古怪,还让自己睡了好久,想来便是那个时候罢。既然打开过了,想来里面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可为什么还要重新封符呢?
赵无恙不禁好奇起来,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拿起盒子掂了掂,只觉得有些重量,又轻轻地晃了晃,却没听到半丝的声响。
难不成是个空盒子?阿金留个空盒子给他作甚?
正当赵无恙百思不解之时,屋外却忽的嘈杂不已,他连忙将盒子收了起来,出门一看,却见几个仆役正望着屋后窃窃私语。
这些都是家中用惯了的老人了,家中虽说平日里并不会苛待他们,可他们也万不会如此不守规矩的。
好奇之下,赵无恙退了几步,顺着仆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片乌云如同海潮一般,翻滚着汇聚在一起,于北边旋转而下,仿佛是天边漏了个缺口一般,而那个方向正是……
“是宗门!”
赵无恙惊骇异常,只觉一阵不安涌上了心头,便是这时,只听得一旁的仆役切切道:
“唉!九阙山的那群方士又在作妖了……”
“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又啊?”
“唉,那个时候你还小,十来年前也曾发生同样的事情,那时候的情形和现在几乎一样。”
“后来呢?”
“后来啊,那些个方士便关了山门,自此便不再收徒了。”
……
听到这里,赵无恙不禁想到了宗门中流传的一些事情,那些曾被掌教师伯严令不许谈论的事情。
难道说,宗门又有劫难了?
赵无恙心中大惊,急忙便要向外奔去,却在门口被人叫住了。
“无恙!你做什么去!”是赵城主。
“父亲,宗门有难,我……”
“你哪也不能去。”不等赵无恙说完,赵城主便出口阻止了他。
赵无恙不知道赵城主为何如此,自己的父亲是个仁义之人,又怎会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宗门受难呢?难道是……
正当赵无恙怀疑之时,只见城主夫人自一旁走出。
“是你!”
然而城主夫人却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个墨玉牌子,那牌子上“浮沧”二字赫然可见。
是灵香,可灵香为何不让自己回宗门?
赵无恙百思不解,只听城主夫人柔声道:“早些时候仙子便遣人吩咐,定要让你留在城中,方能保你安然,直到你你那盒子打开,方能放你上山。”
果然,果然灵香打开过这个盒子,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城外俱是魔物,你便是如此去了,也未必能赶到九阙山。”赵城主接口道。
魔物!竟然是魔物!
“既如此,那城内的百姓……”
“城中早便贴出告示,不许随意外出,城外的百姓也安置在了城中。”
“可那是魔物啊!区区城墙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赵无恙大惊,作势便要出去。
虽说自己不通阵法,但也是面对过魔物的,即便是人单力薄,也总好过无人抵抗不是。
便是这时,只听城主府院内传来一个老者的笑,而伴随着笑的,是一声声木棍杵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许久不出林子了,这尘世间竟多了如此后生,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只见一个老人住着一根拐杖,自城主身后慢慢走出。那拐杖看着很是怪异,分明是根竹子,却在顶端如同树枝一样分了叉,上头还挂着一个黑金酒葫芦。
老者看着有些年岁了,须眉尽白,可双目却炯炯,只是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道袍,看着很是奇怪,而他的身后跟着的,居然是……
“忍冬师兄!”
来人穿着如此引人注目,可不正是竹杖老人么。
赵无恙是不认识竹杖老人的,可他却认识忍冬,但他不明白的是,作为灵香的弟子,难道忍冬没看见九阙山顶盘旋的那团不详么?况且既然城外现下都是魔物,他二人作为道门中人,难道不该挺身而出么?
竹杖老人似乎看出了赵无恙心中所想,只笑着招了招手:“忍冬,为师常与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忍冬闻言,欠身一礼,正声答道:“君子不立于危墙。”
虽说忍冬是对着竹杖老人回的话,可赵无恙却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