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一个女流之辈都不急,你堂堂七尺男儿,急什么?”
  说完这句,灵香还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嗨呀!到底是晚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心浮气躁些也是能理解,且先安静地看着吧……”
  这一句,将先前的辈分之言堵得死死的,听在惠言的耳中,可将他气得不轻,但碍着两大宗门的颜面又不好发作,且事实却也如此,争辩之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直叫他好是一阵心塞。
  罢了罢了,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呢?
  思定之后,惠言权当方才什么也没听见,一本正经地看向演武台,只望白青这一局能大败成騋,好叫他这个二师兄在这趾高气昂的小长老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残阳已尽,明月始出,台上二人依旧各自不动,可台下众人却都没了兴致,一个个意兴阑珊,连催促二人快些动手的动静也没有了。
  龙七先前还有些情绪低落,在得知了那人诡异的功法,又见到如此光景,倒也好了许多。毕竟这等钝刀子磨肉的功夫,他可是用不来的,也应付不得,这会正同辛夷说起了话。
  久不听到灵香嗑松籽儿的声音,龙七回头看去,却见座上空空如也,他不禁觉得诧异,四下里看去,却见灵香竟在台下支起了摊子,还吆喝着:“三品聚灵丹,十两、五十两、一百两,更有洗髓丹,妙炼丹,物美价优,先到先得!”之类的叫卖之词。
  就这会子功夫居然也能做买卖,也是她能想得起来,而且竟然还真有太上宗的弟子上前问询……
  呵!女人!
  呵!钻钱眼里的女人!
  龙七翻了个白眼,复又看向台上。如今他反倒对台上两人如何打破局面而更感兴趣了。
  果不其然,白青首先坐不住了,只见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随即站了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成騋走去,可成騋却依旧坐禅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张开。
  眼见着白青愈发接近成騋,却在半道打了个弯,作势便要绕到成騋的身后。
  龙七不禁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想要开口提醒成騋,可方一动弹,却被辛夷拉住了。
  辛夷朝他摇了摇头:“你不相信他?”
  龙七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和相信不相信有半文钱关系?人都快怼到脸上了!”
  话音刚落,便见白青步履怪异,一个转身便到了成騋的背后,这时龙七才发现,白青竟是半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这是什么奇怪步法?
  正当龙七诧异之时,一旁的刘夏很是适时地开了口:“是寒蝉步。”
  所谓寒蝉步,顾名思义,便是行走之时如冷天的蝉一般安静,刘夏在琅嬛阁中看到过,也曾研习过一些时日。
  只见白青眼神迷离,朝着成騋便是一掌。说时迟那时快,本是坐禅的成騋,忽的一个翻滚,避开了袭来一掌的同时,一脚飞出,直踢白青面门。
  那白青也不是吃素的,见成騋躲过一击,便知他还有后手,早便有所防备。就在成騋那一腿袭来,他只是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回身便躲到了成騋的背后。
  “哼,得手了!”台下惠言心下得意,瞥向灵香,然而灵香却并不在场,只留方才支起的小摊位还在那里,四下里亦是寻不到她的踪影。
  惠言心下不禁疑惑,这小长老还真是奇怪,要比擂的是她,可如今看来,她却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真是怪哉怪哉。
  罢了罢了,女子本就麻烦,只要白青师弟能赢过这一场,也算是为太上宗长了脸了。
  且说白青绕到了成騋背后,故技重施,再次以虚云睡禅功紧贴其身后。
  龙七见了这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败,那白青仿佛就像是长在了成騋身后一般,又如同是成騋的影子,不管成騋做什么动作,他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仿佛是在成騋背上打了个盹一般。
  然而,就在白青以为得手之时,成騋却咧嘴一笑,抬起右脚,尔后猛然踏地,顿时整个演武台都震颤起来。
  “蛮牛踏地!”台下的惠言惊呼出声。
  白青本就学着成騋单足立地,却不防他有这么一招,一时间站立不稳,摇晃间险些栽倒在地,赶忙将抬起的脚落下。然而成騋却不给白青这个机会,只见他一个转身,长手一挥,将白青反搂起来。
  此时的白青,整个人都倒吊着,而成騋方将他抱住,脚下一蹬腾空而起,于半空陡然落下。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白青眼中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迷离,双目圆睁,面露惊恐。若是就这般落地,他这项上人头定然会爆开花。
  台下的惠言亦是大惊失色,难道成騋是要白青的性命不成?
  就在这时,只听得白青大声呼嚎:“我认输!我认输!”
  即便如此,成騋的落势依旧不减,眼见着地面愈发的近了,白青满面灰白,张口结舌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然而一场看似将至的血腥却并未到来,成騋虽已落地,可那白青却倒悬着,只两只手瘫在地上。
  他昏过去了……
  现场一度沉寂,不知是谁轻嗤了一声,在这片寂然中尤为显目,尔后便是好一阵哄堂大笑,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叫好之声,久久不散。
  第304章 亲传弟子相较量
  月上梢头,洒下一片清晖。一人头戴兜帽,正立在闲云居的梨树下,而闲云居中却是漆黑一片。
  许久过后,一个身影自院外走了进来,是灵
  香。
  见灵香走来,那人连忙上前一礼,灵香虚扶了一把,开口问道:“可是完成了?”
  那人将听言,将兜帽揭下,竟是泺离。
  “怕是要令仙子失望了,”泺离面露难色道。
  灵香也不见恼,只柔声安慰道:“也不怪你,确是过于仓促了。”说着叹了口气,“既是做不了,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泺离眼神一闪,犹豫着开口:“仙子那日所言,可是当真?”
  灵香望向天上的圆月,良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那日在无极殿上,窥尘镜将未来之事显现给了灵香,元清一难,迫在眉睫。
  见灵香一脸凝重,泺离叹了口气,自怀中取出一物。
  “小妖修为浅薄,无力将两颗灵珠融合于一物之中,但仙子所求之事,倒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完成一半?那是何意?
  灵香结果泺离手中之物,这才发现,上头竟裹了很厚的一层棉布,隐约着还能看到些许光点自其中渗出。
  “以小妖之能,只可将火灵珠运用至此,不过若是仙子所说之事,如此也足够了,只是无法三年后自行停下,须得以水灵珠之力方可将其收回。”
  “那便够了,”灵香说着,自乾坤袋中取出一物,正是神人虎纹镜,“只是如此一来,还要烦扰你到时候再走上一趟,为他解开其中谜题。”
  泺离连忙拱手一礼:“苍生使命,义不容辞!”
  灵香笑了笑,随后便进入了屋中。
  ……
  赤琰子道长自从回了元清,就被安置在了凌云阁。正是因为如此,本该是禁足院中的麦冬,才出得院门,也是为了令她照看赤琰子。
  麦冬照顾赤琰子也算是尽职尽责,虽然偶尔会忘记端药送水,不过好在在灵香丹药的调理下,赤琰子也算好了个七八,故而一次两次的错漏,倒也无伤大雅。
  况且经历上次一战,赤琰子多少也明白了之前荼蘼仙子所说的“死得其所”到底是什么意思,故而对于麦冬这样的小姑娘,多少还是心怀宽宥的。
  孩子嘛,顽皮心性实属正常,谁还不是从那时候来的呢?
  望着正在发呆的麦冬,赤琰子笑得一脸慈祥,可他却不知道,麦冬心中此时正正埋怨着:灵香那死丫头,回元清了也不知道来寻她。
  麦冬自回了元清,一直被伏印真人勒令禁足弟子院中,故而太上宗掌教到访一事,她也是无从知晓的。
  前些日子是观尘当值,他谨记着伏印真人的嘱托,口风紧得很,什么事情都不同麦冬讲,便是她问起来,观尘也一律只说不知道,任麦冬如何耍赖,也无济于事。
  可今日却不同了,今日是观澜看守凌云阁,伏印真人临去无极殿之时,他可不在囚云峰,因此也不知道伏印真人交代的事情,而观尘也不曾告知与他。
  便是因为如此,就在今日一早,麦冬便从观澜口中套出了话,如今正想着,如何才能偷偷溜出去,到无极殿外凑个热闹。
  不过刚过观澜虽不知伏印真人的吩咐,却也知分灵已是非同小可,故而他也只是说浮沧长老于无极殿外的演武台设立比擂,却并给言及其他。
  要说热闹,无极殿外也确实热闹,昨日晚上,成騋大败白青一战,着实是好有看头,所以今日一早,演武台周围便挤满了人。
  经由昨日一战,惠言也知晓了成騋的厉害,他不由得心生佩服,那小长老年纪轻轻,看人的本事倒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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