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声叹息使得龙七放松下来,他暗自庆幸,心下直道着幸亏是一场梦。而就在他放下心神,痛楚却猛然袭来,直疼得他又倒回在了榻上。
  这时龙七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裹着细布,不过看着倒不像是出自灵香的手法。
  怎么说呢,许是对灵香太了解了,按着她的说法,细布能缠住不掉便足够了。所以灵香每次替他包扎伤口,总是到处是结,而自己身上的细布却缠得松紧有当,并无累赘之感。
  可他又是何时昏过去的?灵香去哪了?
  龙七努力回想着,只觉得头昏脑涨口干舌燥,他想要喝些水,却浑身无力,一时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难受极了。
  而此时的龙七却又疑惑了起来,为何凭空的会做这样的梦?梦中带走灵香的那个人又是谁?
  凡梦皆为逆!灵香才不会和别人走呢!
  龙七如此安慰着自己,又暗地埋怨起了自己庸人自扰,可就在这时,他却又感到了梦中的那种压迫。
  也不知怎的,自打从云梦水镜出来之后,龙七的五感就变得很是敏锐,便是先前惠悟暗中偷袭,也是他最先反应过来,才替灵香挡下一爪的。
  那个时候便是这种感觉!难道说……
  龙七连忙又坐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先前几人可是遇到白无常了的,既是如此,自己又怎会在这?大家又在哪里?
  正当龙七费解之时,忽的闻得屋外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听着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乱了,而在那之后,便是一阵阵震动。
  难不成周围有危险?
  龙七立时警醒起来,即便身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浑身又是烫得难受,可他还是强忍着起身,披上衣服踉跄着打开了屋门。
  龙七自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院子是哪,可他却看见了院门处的赵无恙。只是奇怪的是,赵无恙为何会盯着门外一动不动?
  门外有什么?如此吵闹?
  龙七长舒了一口,调整着气息悄悄靠近,所见却令他大吃一惊——那门外不远处的一线之隔竟挤满了魔物!
  怪道是先前会有那种感觉,果然是有危险!
  不过想来此处是张开了法阵的,所以魔物才难以靠近,只是看着赵无恙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龙七却又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慢慢向他靠近,待近了到了他的身前便猛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感到怀中的赵无恙一个激灵,龙七不禁有些心疼,赵无恙小小年纪,见着如此多的凶神恶煞之物,想必定然是吓着了。
  “嘘!别怕,是我,莫要出声!”龙七安慰道。
  听到是龙七,赵无恙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可在感受到他手上的炙热后,便又紧张了起来。
  先前澄心真人闭关之前曾有言,若是龙七发温便麻烦了,如今可不是这样么?
  都怪自己,不过是几个魔怪便慌了心神,全然忘了要给龙七喂水换药,如今可好,害得龙七发起了温。
  师傅可不曾教过他医道啊!若是此时有灵香姑娘在就好了,但……
  望着满头细汗的龙七,赵无恙自责不已,可眼下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见赵无恙又是关切又是紧张的模样,龙七只笑了笑道了声无妨。
  “身上有伤,且伤口不浅,即便是敷了药,发温也是正常的,只要伤口不化水流脓便不必担心。”龙七如此安慰着赵无恙,心里一阵自得——这还是灵香教他的呢!
  说起来,灵香呢?外面这般翻天覆地了,按着她的性子,不可能不出来看热闹啊!
  听得龙七如此问,赵无恙便将事情来龙简要的讲了,可龙七却听得直皱眉。
  一路上三番两次的遇着白无常,虽侥幸脱险,但毕竟还是危险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非要现在去处理?
  赵无恙觉得龙七有些不一样了。往日里但凡听到有关灵香姑娘的事情,他可是很上心的,说不得还会跳将起来,可现在的龙七看着却很是镇定。
  龙七自然是担心的,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了,但外头如今魔物环伺,以他现在的情况,便是再急也无济于事,与其干着急,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
  眼下院外魔物众多,澄心真人又在闭关,正是需要人护法之时,若是魔怪真的破阵而入,这院中能动的也就只有赵无恙和他这半个人了。
  不过好在来的是澄心真人,这倒令龙七松了好大一口气。
  灵香曾与他有言,别看元清派是由上清真人掌教,乾元真人掌事,可若真论起道行深浅,便只有这个澄心师伯最为厉害了。
  澄心真人之所以极少过问门中诸事,只领着传功一职,便是为着让他一门心思的修行秘法,如此方能在危险来临之际与之对抗。
  且据灵香所说,澄心真人虽不是她的几个师兄里灵根资质最为卓越的,却是修为最高的一个,若是再有个百十来年,说不得便能赶上前任掌教了。
  所以纵然澄心真人正在闭关,这个法阵也定是极为牢固,才不是灵香那等半两子的阵法能够比拟的。
  只是此次竟然会劳得澄心真人亲自动身,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第253章 迫得魔将再蜕皮
  姽婳扭动着腰肢,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只是浮沧长老与我耗费在此,却不知扶风郡的那些人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呢?”
  灵香闻言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自是面上的意思了。”姽婳撩着头发一脸魅相地朝着一旁的兵士扬了扬眉毛。
  “这么说来,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布置,是故意将我们分散开,如今在此与我们消磨,也是拖延之计。”灵香一个转眼,立时便想明白了。
  姽婳听言却是一愣,没想到这小长老竟是如此聪慧,不过她却极快地恢复了神情,只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若真这么想,那就是咯。”
  若真是让你轻易看透了盘算,老娘还怎么混!
  大约是心中着急,也或是姽婳掩饰得很好,灵香并未留意姽婳的那一下停顿,扭头与一旁的辛夷对视了一眼,然而后者却只摇了摇头。
  灵香立时会意,看来今日想要擒住姽婳,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转念一想,姽婳终究是魔尊座下一员猛将,又是有百年修为的,便是受了再大的伤,也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得了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而且看姽婳这副从容不迫模样,显然是没有将自己费
  尽心机布下的陷阱放在眼里。
  她定然是有脱身之法的!
  扶风郡有澄心师兄在,大可不必担心,可姽婳三番两次的挑衅,又伤了麦冬,此仇不报,她就不是灵香了!
  便是奈何她不得,也要让她再褪层皮!
  灵香眼中寒光一闪,面上狡黠一笑:“先前将军激我出手,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我便勉为其难地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本事吧!”
  姽婳满脸不屑:“你的修为布下如此陷阱已是不易,以你现在所剩的灵力,老娘还怕了你不成?”说着抄起魔刃便向着灵香冲去。
  辛夷刘夏见状,连忙便要上前阻挡,却听灵香大吼道:
  “退下!”
  灵香不急不慢地自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正是先前她揭破姽婳假扮陈生时拿出来的那个。
  姽婳只觉这香囊眼熟,却并未记起何时见过,不过她冲向灵香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多番在灵香手上吃了亏,既见事有蹊跷,总归是有些忌惮的。
  然而为时已晚。
  灵香不慌不忙地将香囊抛出,尔后掐指捻诀,那香囊上的锦线灵光大闪,竟是绣的咒印!
  香囊锦线不断拆解,在脱离了香囊后,便如同一条金蛇一般凌空游走着,不过眨眼间便将袭来的姽婳围了起来。
  见此情形,姽婳轻蔑一笑:“就凭这根绣花线?”可就在她刚要用刀斩断缠绕在周身的锦线时,却见香囊蓦然炸开,一阵阵尘雾飞扬爆裂,尔后随同锦线一同游走起来。
  随着尘雾在姽婳周身散开,她只觉得鼻间一阵辛辣,仿若灼烧一般,忍不住想要打喷嚏,而她的身上亦是一阵不适,没有多疼,却难受无比。
  要说怎么个难受法,就如同是被千百根针扎了一般,又如同疮面结痂,奇痒无比。
  姽婳慌忙间赶忙一刀斩向锦线,然而锦线却并未被斩断,而是泛着银光缠在了她的魔刃之上。
  身上的极度不适引得姽婳不禁大吼:“小妖女!你对老娘做了什么!”
  灵香却扬了扬眉得意道:“诚然本姑娘修为低微灵力有限,但好歹身为一门长老,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你以为本姑娘行走尘间多年,只是靠着方外的那丁点本事?”
  笑话,想她元清派一门九子,哪一个不是有些看家的功夫?居然敢小瞧了她,真是不知死活!
  “你可听好了,本姑娘是个睚眦必报的。你我素昧平生,你却屡番找茬,如今是你得罪了本姑娘,便是降不住你,也别想从我手上全须全尾地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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