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要说这变幻之术,当是赤琰子那老小子擅长的才是,只是他修为浅薄,想来那无本相诀修炼不到家,无法参透其中。可你若问我擅长与否……”吴元说着,竟又将尾巴露了出来,把玩着卖起了关子。
“如此说来,你这狐狸修为也不怎样嘛,都这些年了,便是连个变幻之术也不会。”灵香肆意嘲笑着,那烂漫的模样,倒是令吴元一怔。
瞬间失神后,吴元笑道:“可莫要如此挤兑人,莫说是修行了这些年了,便是没有这些年的修为,如今我可是狐身,你见过哪个狐狸精不擅长变幻之术的?”
“这可说不好了,你非妖非精的,我又怎知呢?”
吴元摆弄着自己蓬松的尾巴笑了笑,“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灵香蹙眉沉吟了一会,方才开口:“这帮不帮我且先不论,便是你有助我之心,也无助我之力啊。元清派的守山大阵,你可进得?”
“怎么?这是还要我深入虎穴啊!你们那个劳什子守山大阵着实有些难搞,前些日子我同赤琰子那老小子也是在外琢磨了许久也不得法,这才委身在你这小破屋子里。”
“既是如此,不如你同我结契吧?”灵香说着看向吴元,眼中尽是笑意。
“结契?何为结契?”
所谓结契,便是如同一纸契约一般,修行之人若是遇着心仪的灵兽,便可将其收为契灵为其所用。便是平日里两人相距甚远,只要一个捻指便可招来。
“只是如此,你便会受制于我。我的修为低下,你便无法使出全力。”
“这倒是不打紧,只是你门中那些个老古怪可能愿意?据我所知,你们宗派对魔族之流可是忌讳莫深啊!”
“嗨呀!我你还不知道么?这些个细枝末节我可从未在意过的。若我介怀这些,当日便不会那般劝你了不是?”
吴元听言倒是心下一动。灵香所说,他自然是听懂了的。于他来说,若是能够同灵香结契,想来日后便能常伴她身了,只是如此便不能使出全力,依着赤琰子那老小子的推断,此次魔族目的便在灵香,若真这样,势必无法好好保护于她。
吴元犹豫间,却听得灵香撒起娇来。
“哎呀~虽说你同我结契后不能肆意发挥,却是不影响你修行的,再说同我结契还有许多灵丹妙药可用,于你修为可是大有助益的!”灵香说着,拽过吴元的尾巴摩挲着,面上尽是谄媚。
尾尖一阵酥麻传来,望着眼前小人楚楚模样,吴元竟是一阵迷失。
罢了罢了,这小丫头狡猾得很,便是身陷险境,想来也是能够自行逃脱的。
“既如此,本座便许了你了!”
见吴元应下,灵香极为开心地拍了拍他的尾巴,随后便在院中画起了法阵。
一通忙活下来,吴元脚下便有了一道繁琐的法阵,阵中还有许多复杂的咒文,饶是他活了许久,也认不得。
灵香将法阵画合后,便跳至吴元面前,不知从哪取了一根针,将自己食指刺破,随即又抓起吴元的手指将其刺破。
吴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灵香将二人食指相对,随后捻着手诀,口中念念有词。
“汝今为灵,与之结契,侍奉左右,常佑吾身,若有违之,天雷诀绝!”
话音刚落,那法阵便泛起阵阵荧光,顷刻间又便刺目起来,吴元闭上了双目。
“既然你我结契,惯例来说,当是为你换个名字,以作言灵。”
第119章 拨云见月凶徒现
灵香正想着事情,却听得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辛夷。而辛夷不过是冲着她点了个头,她便立时会意。
“如此说来,这白无常是想知道我为何不能炼丹。”灵香说着,走至桌旁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之所以能炼制续命丹,全是因着那时有法器傍身,然而如今这法器却不知所踪,所以也就炼不出上乘丹药了。”
辛夷诧异至极,怪道是灵香区区筑基修为,便能炼制上品丹药,原来是因着法器。
“你便直接这般回了他,想来他那主子也是知晓的。”
“便是这般同他说了,你就不怕他将你那法器找到,偷偷带去给魔尊?”
灵香闻言轻笑道:“我还怕他找不到呢。自我那法器离我而去,我可是遍寻了许多年也不曾寻到,他若真的找到了,我也好上门讨要不是?”
辛夷闻言心下甚是疑惑:“此话怎讲?”
“如今那法器可只有我能使得,他便是偷了去也无济于事,到头来还是得找上我,这也得是他找得到的前提下。”
一说到这,灵香忽的记起,前些日子自己受伤时,于混沌中听到的呼唤。
倘若那是玲珑之灵,那如今它定是在囚云峰了!
可它又能在囚云峰何处呢……
……
经历了内门弟子的擢选,四院如今也就梅苑同竹苑还住着人,这些个弟子大多是不甘于落选才留下来的,便是不能修习内门功法,但能于元清派磨练一番倒也
算是一场殊荣。
但先前的两次命案,却是令一众外门弟子人心惶惶的,可自从阿元来了之后,便大不一样了。
阿元这些日子同那些外门弟子愈发的熟悉,本就是个孩童模样,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倒是引得几个女弟子甚是欢喜,时不时还会来竹苑寻他,送些小东小西的。
男弟子见着这孩子如此瘦弱,又是个嘴甜的,但凡见着便是哥哥长哥哥短,就算是七尺男儿,竟也被其奶声奶气的话语折服。
只是有一人例外……
阿元似是不愿同他过多接触,便是迎面碰上了,也会躲开,就如同害怕他一般。
那人便是惠悟。
众人也是奇怪,虽说惠悟脾气有些古怪,不愿近人,但也不至于会令人害怕,为何小阿元会畏惧他呢?
……
“你是怀疑他?”
“正是,照理说踏云步和覆水剑诀皆是元清功法,且得炼气方可修习。而这人却能在初次演武便使出那等招式,着实可疑得很。这人面相倔强,恐怕是易入歧途之人。”
……
这夜,阿元一人独自起夜,自西房出来后,却不知为何,竟不回屋内,而是往院中走去。
“哎呀,今夜月沉如水,可真是好看得紧啊!”
阿元独自一人信步而行,惹得暗处寒武观虚二人疑惑不已——这小子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这时观虚忽觉异样,不禁问起了寒武:
“一个自小在破庙长大乞讨为生的毛头小子,能说出月沉如水这种话?”
寒武闻言立时警醒,正欲上前,却被观虚拦住了。
“且先等等,再看看不迟。”
只见阿元一人在院中左右乱逛,还不时地自言自语着,仿若梦游一般。
一个孩子在这料峭寒夜只着中衣,却能自在言语,丝毫不见其有寒意,确实可疑至极,大师兄的怀疑果然没错。
观虚正要上前拿住阿元,这次却又被寒武拉住了,他比了个噤声示意着院中。
只见阿元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正悄悄的靠近着他。而阿元仿佛并未留意到,竟在篱笆前蹲下了身子,似是在逗弄着什么。
清辉将他身后之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可阿元却依旧蹲在那处浑然不知,眼见着那人就要靠近了,便是躲在暗处的寒武观虚,也忍不住要动身。
就在这时,阿元却猛然起身回过头来,手中竟抓着一只巨大的角仙。
无论是那靠近之人,还是躲在暗处的寒武观虚二人俱是一怔——这高山之中,又是寒冬之日,怎会有角仙?且这角仙大如碗盏,便是盛夏之日也是从未可见的。
而这时,月辉洒落,将来人照的一清二楚。
果然是惠悟!
阿元一见惠悟,便立时紧张起来:“惠悟哥哥……这么晚了……你出来作甚?”
惠悟听言,背着手慢慢向阿元靠近:“小阿元,大半夜的,你怎的跑出来了?”
“我……我……”阿元不住后退,看上去倒是甚为害怕的样子。
而惠悟却依旧步步紧逼:“小阿元为何总是不搭理我?莫不是那小长老同你说了什么?”
而阿元此时却是退无可退了,他害怕地蹲下了身子,颤抖着说道:“浮……浮沧长老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先前院中死了人,是被人杀的,凶犯……凶犯是……”
“凶犯是谁?”
惠悟立在了阿元面前,他背后藏着的,竟是一把魔刃,在这深夜的月光下犹显阴寒!
而寒武观虚也终于看清了他手中之物,正欲出手,却听院中惠悟一阵惨叫,定睛望去,只见惠悟躺在地上,手在脸上不住地抓挠着,而他的脸上,竟是阿元方才抓住的角仙。
这时阿元立在一旁,浑然不见方才的畏惧神色,只听他淡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