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能守寡,夫君怎么回光返照了 第7节
冉秋知道她心急,没敢赖皮,转身将最新收到的信纸呈交给她。
孟程意细细端看,纸上只有“紫仙子”三个字。
冉秋说解释说:“咱们的人在南方遇到了当年服侍阁主的旧部,她说阁主死前派她寻一味罕见的药材,名为紫仙子。为完成任务她一路南下,却在离京两月后突然收到阁主的传信。”
“阁主对她说:你收到此信时我已离世,不要回京,继续寻药。”
“之后这七年,她依照阁主遗言,留在南方寻找紫仙子,却遍寻无踪。”
紫仙子绝世罕见,孟程意自小跟着娘亲习医,却也只在古书上看到过它。
“人带回来了吗?”她轻抚着那三个字,问。
冉秋沉默了一会儿,“她病了很多年了,在回京的路上没撑住……”
孟程意静了片刻。
冉秋从怀中拿出一封年代久远的信纸:“这是她死前转交给咱们的,阁主的亲笔信。”
动作小心地拆开,孟程意亲眼看到那一行字:你收到此信时我已离世,不要回京,继续寻药。
熟悉的字迹令孟程意鼻头发酸,她收好信纸,再抬眸时神色坚毅。
娘亲惨死一事十分诡异,追查多年也不知真正的原因。许是心疼她查得太难,娘终于让她得到这重要的线索。
“从今日起,举全阁之力,搜寻紫仙子。”孟程意看向冉秋,“同时追查紫仙子与娘的关联。冉秋,这事你亲自做。”
“是,少主。”
夜幕降临,恭王府王爷的卧房内,一身形较为单薄的暗卫俯首跪在萧岂脚边,他一身黑衣,后背上有好几个脚印。
都是鹿梦踩的。
“你说说你,是不是废物一个?让你跟的是武功高强的将军吗?不是吧!咱们王妃端个熬药的砂锅都费劲,就这你都能跟丢两次!”
鹿梦边神情严肃地骂这个呆瓜,边偷偷往王爷那边瞥,看他的脸色。
名为毛止的呆瓜暗卫被骂的瑟瑟发抖,冷汗流了一脸,心中祈祷着能活过今晚。
见萧岂没有反应,鹿梦义正言辞地说:“主子你放心,属下一定狠狠教训这个失职的家伙。”
萧岂正捧着一本古书翻开,闻言依旧没有开口。
鹿梦当他默许了,连踢了毛止好几脚,让他赶紧滚。
毛止连滚带爬地往门口去。
“再有下一次,不用来见我了。”在他快要出门时,萧岂眼也不抬地说。
“是…主子!”
毛止退出屋,小心地带上了门。
下一秒,他又腾地钻了进来,见鬼了似的快速合上屋门。
鹿梦瞪他:“不是让你滚吗?”
毛止拉下遮住半张脸的面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他吞了吞口水,颤声道:“王…王妃在外头。”
萧岂掀页的手指一顿。
他抬眸看向毛止,问:“看见你了?”
毛止欲哭无泪:“可…可能看见了。”
萧岂给了鹿梦一个眼神,鹿梦立刻拉着呆瓜躲到了暗处。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孟程意的敲门声。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萧岂慢条斯理地将古书合上,藏好后,才开口:“进。”
孟程意不是空手进来的,她端着一碗汤圆:“王爷,我路过清风楼,见好多人在买这个,便也为您带了一碗。”
她拉开萧岂身旁的椅子,坐下后将汤圆推到他手边。
“我用过晚膳了,你自己吃吧。”萧岂看了一眼,就拒绝了。
清风楼的汤圆能有什么好吃的?
孟程意嗯一声,默默把碗拉了回来,拿起汤勺闷着头吃。
见她身上还穿着出门时那件青色的旧衣,萧岂问:“这么晚才回来,可挑到称心意的了?”
孟程意看着心情很是低沉,闻言看了他一眼,只摇头不回话,随后又将脸埋得低低的。
萧岂挑了挑眉。
她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吗?
第9章 还…还杀吗
萧岂捻了捻指腹,袖口中的匕首隐隐探出。
得知毛止两次跟丢她后,他对她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毛止年纪虽小、武功虽差,但追踪的本事没几个人比得上。若非她孟程意身手不凡,这种情况绝不会出现。
可他不曾听说过,孟程意会武。
既然有了嫌疑,那就杀了。
萧岂用手掌攥住了匕首的手柄。
他静静看着孟程意吃汤圆,心想:断头饭,让你吃完吧。
“夫君,你的生辰是冬月初九吗?”
吃着吃着,孟程意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萧岂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没听出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怎么了?”
谁料他就这么随口一回,孟程意的泪水忽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萧岂皱眉。
“我就是有点难过。”孟程意依旧低着头,哽咽道:“今日去街上,百姓们都在谈论几日后太子的冠礼。可是…你的二十岁生辰,不也近了吗?”
萧岂与太子的生辰只相隔一天,一个是冬月初九,一个是冬月初八。
太子的冠礼万人祝福。
而他萧岂,无人问津。
没想到孟程意会因为这个大哭起来,萧岂一时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
自从母妃于深宫自刎,他再没办过一个生辰宴,久而久之旁人也都忘了他生辰的日子。
他的时间有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委屈。
可如今,却有一个人因为此事为他不平、替他伤心。
一颗死寂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病弱的脉搏传来刺痛感。
孟程意哭得止不住,她扭身扑到萧岂怀中,呜咽着说:“夫君…等我从宫里回来,我们也过二十岁生辰,好不好?”
掌心被手柄硌得生疼。
现在是杀她的好时机,抬手、对着她暴露出的侧颈扎下去,她很快就会咽气,死前不会太过痛苦。
手起刀落,不过眨眼的事,来吧。
良久。
孟程意哭得头都懵了,终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闷的“好”。
她将脸转了个面,紧紧靠在他怀里,又流了许久的泪。
泪水为母亲死前的亲笔信而流,为遥遥无期的真相而流。
不为他。
可她扑在他怀里,抱得这么紧。
他就会相信,是为他。
半个时辰后,孟程意肿着眼睛从他屋里出去,萧岂则换下胸前沾满泪水的外衣。
换衣后,他唤窗外的鹿梦进来。
“为王妃备好礼服。”
鹿梦犹豫着开口:“那,若是王妃入宫后有可疑的举动,还…还杀吗?”
萧岂:“……”
转眼四日过去,到了冬月初八,太子冠礼宴的大日子。
一早,孟程意便开始梳妆打扮。半个时辰后,她换上青色翟衣,戴上九翠四凤冠,乘坐早早候在王府门前的马车,往宫中去。
马车驶到宫门前,天将将亮。
孟程意下了马车,在宫女的指引下来到王妃贵女们观礼的东朵殿。
她来的算是早的,殿中还没有旁人。
宫女带她来到前排一位置,“王妃,这是您的座位。”
她有些惊讶。
虽说论出身,她是宰相嫡女,论如今身份,她是亲王正妃。
可宫中最会看人下菜碟,难道不知她被亲爹所厌恶、嫁的王爷是所有皇子中最没权势的?
孟程意提起了警惕心。
渐渐的,能入此殿观礼的女眷们来齐了,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低声寒暄着。
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