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肆妄表情未变:“去外面拿瓶解药来,把他这药解了,再找人把这房间收拾一下。”
沈疏:“好的,四爷。”
沈肆妄继续说:“沈栗,明晚你把桑琢带回去。”
今晚是不行了,已经半夜了。折腾到现在,他们也没精力走,而且,只能晚上行动。
沈栗:“是。”
桑琢有些不安地仰头,通红的脸颊,眼睛都是雾蒙蒙的。汗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别急,这只是小打小闹,”沈肆妄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桑琢,说,“账没算完。货拿到了,回去再慢慢算。”
现在这个地方,沈肆妄根本不需要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何况,桑琢一点都不听话。二十五的顽固思想,沈肆妄就不信他扭转不过来。
桑琢就这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跪坐在地上,没敢起来。沈栗和沈疏都出去了,一时间,套房里就只剩下桑琢和沈肆妄两个人。
弯腰遮掩尴尬,桑琢颇为狼狈,他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样惩罚人的。喉咙里的声音被自己咽了下去,他哆嗦着手,最后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处。
“松口。”沈肆妄蹙眉。
桑琢浑身战栗着,抽泣一声,慢吞吞地松了口。
“跪直了。”
桑琢没动。
沈肆妄眯眼:“听不懂”
“先生,”桑琢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能不能、能不能下次跪直了?”
沈肆妄笑了一声:“你也知道羞耻从前没被这样罚过”
“没、没有。”
沈肆妄弯唇笑了笑:“跪直了,别让我说第三遍。”
桑琢意识开始崩溃。咬着牙齿,抖着手,用力拉自己的衬衫衣摆,他知道自己应该跪直,但他不想。弯着的腰始终直不起来,最后哽咽着,桑琢额头抵在地毯上,说:“我不想……”
“求求您……”
沈肆妄没说话,桑琢也不敢动。他只听到笔头落在纸张上,那“唰唰”的写字声——他不知道沈肆妄在写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脚步声传来,桑琢心都提了起来,身上的全部感官落在那脚步声上,桑琢忐忑不安的,连搭在地毯上的手指都不自觉地蜷缩着。
门又“嘀——”的一声,开了又关。
“茶几上有解药,”沈肆妄淡漠开口,“衣服在沙发上,自己拿。我给你十分钟,处理好自己。等会儿有人过来收拾房间,你应该知道怎么藏。”
桑琢深呼吸一口气,没抬头,但语气诚恳、颤抖:“谢谢先生。”
晚上狂欢,白日休息。这仿佛是游轮的定律。桑琢自打收拾好自己后,就没敢出去过。他站在沈肆妄的房间里,看着乱糟糟的地毯,一动不动的,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
桑琢先是警惕,快步走到窗户旁边,就想翻窗户——外面是大海,如果有收拾房间的人过来,对桑琢来说最好的藏身办法,就是藏在外面。
“桑琢。”沈肆妄不紧不慢地叫他名字。
桑琢浑身一抖,猛地收回手,垂着脑袋就退到一边,呼吸不稳:“先生。”
“藏好了。”
沈肆妄走到桑琢面前,站定。他比桑琢高十公分,打量桑琢就跟看小孩似的。肩膀在战栗,握紧的拳头也在轻微地颤。看来是怕了,但不够。今天敢为了前雇主偷袭沈栗,明天就敢拿枪杀了他沈肆妄。
虽然桑琢本来就敢这么做。
如果不是人还有用,沈肆妄压根不可能留着这样一个不听话、不乖的、从前还要杀自己的保镖在身边。
桑琢不敢抬头:“是。”
沈肆妄往沙发那边过去,没说话。
两下安静,直到门外再次有声音传来:“四爷,人来了。”
桑琢呼吸一顿。他抬眸看了一眼沈肆妄,然后走到窗户旁边,拿着一旁的钩子,轻而易举地翻到外面,藏了起来。
里面的人来打扫卫生,换地毯,桑琢怕被人发现,就往旁边挪了些,靠近另一处窗户。玻璃窗打开了,裹挟着咸味的海风就这么轻轻吹着,暗蓝色的窗帘和这海水一样,摆动着,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桑琢顶着红肿的脸,本来不想往里面看的,但好巧不巧,他看见了那进来的男女。那男的几乎是捂着那姑娘的嘴把人拖了进来,扯着她的衣服,就开始亲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脏话。
肮脏且下流,桑琢虽然听不懂,但他从前跟着商老爷子出入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听过猥琐的人说过这些话。
他本不想管——毕竟,他怕身份被发现。但下一秒,桑琢就看见那男的往酒里放了什么药,开始灌那姑娘。
桑琢:“!!!”
“妈的,追了这么久还不给老子碰!我看今天谁还救你!”那男的“呸”了一声,随即一把将那姑娘扔在床上,色眯眯地笑了,“什么贞洁烈女,吃了催情药不还是一个样!只要怀了我的孩子,再把事情闹大,我看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嘿嘿嘿……我来尝一尝!啊——”
桑琢把兜里那细小的传声器拿了出来,当做武器,直接弹了出去,打在那男的太阳穴处。
固定好绳子,桑琢跳了下来,走过去捡起掉落在床上的传声器。垂头看了一眼面颊通红、呼吸急促的姑娘,桑琢没说话,径直倒了杯水,把兜里那还剩的解药拿了出来,塞进那姑娘的嘴里。
喂药加喂水。桑琢扶住那姑娘,垂着眼帘,没说一句话,自然也没抬头。
睫毛微颤,姑娘眨巴两下带泪的眼睛,看了一眼桑琢,但还没看清楚,就被放下了。
桑琢把那男的掀到地上,扯过被子,将姑娘盖住。
大致计算好时间,桑琢迅速清理现场,从窗户处,借着绳子,荡到208号房间,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沈肆妄叫他,他才翻了进去。
钩子收了起来,桑琢屏住呼吸,没动。
沈肆妄没理他,径直走到浴室,关门。没一会儿,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桑琢就这么一直站着,站到沈肆妄出来。
“传声器呢?”沈肆妄换了身黑色睡衣,真丝深v,坐在床上。手指落在旁边的文件处,沈肆妄拿了过来,开门见山地问。
桑琢立马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这里。”
“拿过来。”
“好。”
桑琢呼吸几次,踱步过去,弯腰,双手捧着那小巧的传声器,递给沈肆妄。
沈肆妄拿了过来,看了看——耳钉的形状,针有些弯,上面有残留的血迹。抬头看了一眼桑琢的耳朵。
也有血迹。
下手真狠,看来是暴力拆除。
“不想戴就不戴了,”沈肆妄随手把传声器扔在一旁,淡说,“想走就直接滚,没人拦你。”
桑琢面色有些白,直接下跪,恳求说:“先生,我不走。”
沈肆妄睨他:“拆除这耳钉的时候,你不就是想走桑琢,还记得你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没有想走,”桑琢立马表忠心,“先生,我可以发誓!”
沈肆妄淡漠看着他。
桑琢反应过来了,老实回答问题:“先生说,我要是敢逃,就让我后悔活在这世上。”
沈肆妄嗤笑:“你想逃吗?”
桑琢连连摇头,他看向沈肆妄,努力让自己表现得特别真诚:“没有。先生,我没有要逃。”
周围安静良久。
桑琢都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他放轻呼吸,就这么看着沈肆妄。终于,他看见沈肆妄往后靠了些,靠坐在床头,命令:“衣服脱了,上来。”
第17章
要是平时,桑琢肯定毫不犹豫,但现在,又被泡过催情药,又看过那姑娘被灌药差点遭强迫后,桑琢就开始踌躇了。
面皮绷紧,桑琢祈求地看着沈肆妄,却发现后者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心里的希望破灭,桑琢不敢不听,哆嗦着手就开始解自己的白衬衫。
平时的冷静在这一刻竟无半点用武之地,第一颗扣子就解了半天,桑琢垂着脑袋,全身都在战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沈肆妄看了他一会儿,催促:“快点。”
桑琢手一颤。他咬牙,不敢让沈肆妄等着,索性用力扯自己的衣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衬衫上所有的扣子崩开,露出自己伤痕遍布的胸口。
沈肆妄:“。”他笑了笑,“衣服扯坏了,晚上你就给我光着身子走。”
桑琢没忍住,恳求:“先、先生,我……”
“脱了,”沈肆妄继续说,“没让你说话就闭嘴。”
桑琢咬了咬带着血腥味的唇瓣,闭眼,一狠心,把自己上衣全脱下,局促地揉成一团,脑袋几乎都埋在胸口里。
他想哀求,但又深深明白,没有半点用处。沈肆妄吩咐什么,他只能照做。难不成杀了沈肆妄吗?
想法一出,桑琢思绪一滞。杀了沈肆妄……不行,不能杀。要是杀了,他怎么靠沈肆妄的庇佑去找a,把遗嘱交给他而且,沈肆妄虽然罚自己,但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做错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