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不过你好像不乐意给我吃。
叶行舟礼貌一笑,不是不乐意,是实在没有啊。
想吃,吃玄长老的屁去吧。
别说,人的两面性在叶行舟面对左春回时展示得淋漓尽致。
左春回指尖叩了一下玉骨扇,声调懒洋洋的。
你不好奇,它是什么制成的吗?
叶行舟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玉,骨头了。
玉骨扇,玉骨扇,名字都带着答案了。
左春回轻摇头,无玉,仅骨。
叶行舟瞧着玉骨扇,谁的骨头如玉剔透?
谁知道呢。
对于他的问题,左春回只是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和谜语人聊天就是费劲。
等着木偶打开储物袋的间隙,叶行舟百无聊赖。
左春回此时再度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事?
叶行舟也学他,懒洋洋的,左长老,请直言。
左春回道,玉骨扇现在到了我手里。
若我不再予你,回去的你可还有这把扇子。
左春回的意思是。
百年前的左春回把玉骨扇取走不给叶行舟。
叶行舟回到百年后,身上可还有这把玉骨扇?
叶行舟皱眉,可你还是把玉骨扇给了我。
明明是他经历过的事,玉骨扇也是左春回交与的。
为何,左春回现在会这般问?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眼里依旧是如沐春风扫疲倦的浅笑。
你确定吗?
你确定,你还给了我,后世我还会给你吗?
确定,怎么不叶行舟忽一怔,不确定。
叶行舟猛的反应过来,他不确定。
他经历过后世左春回给扇子的节段,自然而然也将其带入了以后会发生的事。
实则不然。
百年。
流逝的不止是时间。
还有外物的发展。
植被经历四季,从荣到枯,又从枯到荣。
新建的屋舍,也会在阴晴雨雪中,留下时间的刻度。
而人,往外看是生老病死。
往内,则是浩瀚宇宙。
千人千面,千人千性。
往往心思,才是多变的。
内里并无精准定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塑造人,塑造人性。
时间的流逝,只是塑造心性的过程。
或许幼时心性良善的稚童,却在成人之后,成了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污吏。
你所确定不会改变的,并不会按照原先轨迹走。
因为心思,是最难判断的。
你看着无辜的稚童,实则是隐藏的恶魔。
叶行舟隐隐悟出了什么,却还差点火候。
要从人入手。
可是他要从谁入手?
这个定义,太广泛了。
左春回指尖有节律的敲击着玉骨扇。
你回到了过去,不代表你能改变过去。
你想要改变的因,往往是已经插手过的果。
有太多事,是无能为力的。
想要回去,那便只能成旁观者。
旁观一切的发生。
就像,旁观孟家从兴到衰。
而插手的因果,在水惑族上便是最好的体现。
后世的水惑族一百三十口人,便是叶行舟已经插手过的果。
左春回已经挑明了。
孟家的事,就算叶行舟反反复复插手。
孟谦寒还是会出现,还是会被捡回去,还是会按照命运既定的轨道而行。
这便是,已经插手后的无能为力。
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话语之中含着深层警醒。
你看到良善纯粹的,并非如你所见那般。
插手,会给你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叶行舟沉默半晌。
左春回话里指的插手,叶行舟直觉并不是指孟家一事。
左春回,在指其它。
叶行舟沉眸。
左长老,你提醒我时,就已经在插手想要改变我的某种想法。
你想改变什么?
如果现在,他直面问出左春回想要改变什么,他再按照左春回想要改变的足迹走。
那不可改变的原先轨迹,不就变了?
叶行舟再度问,如果我按照你的想法走呢?
左春回摇晃扇子的手,微不可察顿了一下。
我想让你改变的,你变不了。
而我。
左春回掀开衣襟。
左侧锁骨现一入骨烙印。
也无法出口。
第303章 它与我一体
看清烙印的瞬间,叶行舟瞳孔震颤。
那烙印并不是什么普通胎记。
是一条蛇。
一条青蛇。
仿若绕着锁骨游离那般。
活灵活现。
叶行舟想到了什么,目光搜寻左春回的手腕。
他无意瞧见过左春回摆弄一个蛇形手镯。
也是碧绿的。
而这一看就发现,左春回手腕处原先的蛇形手镯不见了。
难不成,这蛇与左春回融合一体了?
叶行舟话语犹豫。左长老,这
左春回指尖抚过青蛇头,轻言肯定了叶行舟的想法。
它与我一体。
叶行舟听得半懂,是一体,还是限制?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久久未言。
口虽未言,眼已倾诉。
不能言真相,无非就是假天道老儿限制。
至于左春回提点的一体,那就更好猜了。
叶行舟眉头一动,给出答案。
天道。
它是,天道种在你身上的?
话落。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霎时滚滚阴雷。
这也代表,叶行舟猜中了。
雷声愈滚愈烈,左春回晃了晃玉骨扇。
方才我可没说一字。
他只是看了眼叶行舟。
叶行舟聪明,自个猜出来了。
滚雷就算落下,也无法选中他。
左春回可是只字未言。
叶行舟已经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
青蛇是天道为限制,专门种在左春回身上的,又是与左春回一体。
那么。
青蛇有独立思想吗?
还是说,只是在某些节点,限制左春回说出不该说的话?
叶行舟还想继续问,却瞧见左春回扇玉骨扇越加频繁。
虽面无波澜,但他手背隐隐鼓起的青筋已经透露了,此刻极力压制的不适。
玉骨扇可清神醒脑安抚神识。
即便扇着,左春回还是到了极限。
叶行舟歇了继续深挖的心思,他转而问起回去的办法。
左长老,我该如何回去?
左春回只言成为旁观者,并未言作为旁观者如何回去?
左春回声音些许乏,从哪来便从哪回。
不过,你需多试几次,才能回到最开始的起点。
这两句答完,左春回背倚着石墙,闭眼缓和。
连摇玉骨扇的力,都没有了。
虚弱不及三息。
叶行舟接过玉骨扇,给左春回体验了把扇子狂风。
风不凉,只清神。
左春回揉了揉眉心,去吧。
左长老,那时你离开衍天宗是有什么苦衷吗?
叶行舟问的是,后世的左春回忽然不辞而别。
左春回动作一顿,山高路远,许是想走走,便辞别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
叶行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左长老,那下次见。
左春回轻声应下。
此别,不再会。
还玉骨扇之前,叶行舟顺带给自个也扇了几下。
刚想让智商归零的水玉君也来蹭蹭风,一回头,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叶行舟张望去。
就见水玉君手拿着糖葫芦,绕着朝浮云嘀嘀咕咕。
隔得远叶行舟听不清。
不过看神态,叶行舟已经猜出来了。
他这是搁朝浮云跟前炫耀糖葫芦。
朝浮云淡薄如神祗,双眸空空。
想要走,却走不掉。
水玉君太欢了,拿着糖葫芦左绕右绕,嘴里还喋喋不休。
水玉君哪能让人走啊。
这人虽跟座石像似的,不过他耐心听自个炫耀啊。
能找到这么耐心的人,水玉君不得多嘀咕。
你瞧,吴仁只有一串糖葫芦,他为什么不给别人,专门给我,那肯定是因为我最重要。